彼岸面前,跃下之后手轻轻一提,彼岸和锐儿就被他放到马上,纵身一跃,双腿一用力,他快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dasuanwang.net 此时熬拓带着另一般人马也到了他们面前,拉住缰绳,熬拓才冷然开口,“请大都王爷将女奴交出,以便熬拓回去交差。” 突厥与匈奴每到交年(年底)走动之时,联系最数落的就是毗大都与耶律狐邪,而熬拓是耶律狐邪的心腹,自然认得眼前之人。 毗大都直直与熬拓对视,开始时他真的没有救这女子的意愿,毕竟他也看到了后方追来的匈奴铁骑兵,能让耶律狐邪四处征战的铁骑兵出动,可见这女子不是一般人。 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让他看到了那玉佩,那是他最宠爱的王弟毗纳都贴身之物,是父汗在他出生时赐给他的,他一直随身不离,不过听汗都传来消息说他的王弟失综,如今见此女子身上拿着弟弟的东西,他不得不救下她,为是了王弟的承诺,更是为了想知道王弟下落。 “告诉耶律狐邪,如今此女子已踏到突厥的土地上,便是我突厥的客人,恕难从命。”强硬的语气,浑身此时也散发着王者的霸气。 熬拓的眸子与彼岸对上,沉默了许久,一拉缰绳转身离去,身后众铁骑兵也瞬间策马紧跟,只留下一片尘烟,证明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又是一阵尘烟,彼岸被尤阁搂在怀里随众人向领地奔去,一直紧绷的身子终于在这一刻松懈下来,她知道这一次她离家真的不远了,眼前一黑,整个人陷入了黑暗。 感觉到怀里抱着的身子一松,尤阁一惊,拉住缰绳拖离了众人,落在了后面,粗壮的胳膊一用力,将欲坠下马的两个身子又拉回了怀里,低下头发现双眸紧闭的女子,方知是晕了过去,才松了口气策马又紧追众人而去。 沉归平静 惺忪的睡睛,打量着陌生的毡包。弥散的眸子许久后,才亮起来。 低下头才发现身旁还躺着锐儿,想也没想便伸手探了探锐儿的额头,那瞬间提起的心,吁了一口气,才放了下来。 “姑娘你醒了?”布帘挑起,走近来一个十五六岁大小的女子。 黑发自然辫成两个辫子垂在两肩,米色的异装,连带着一双白色的小马靴,只是整体看着体型,可以装下自己的同时,还会余一大圈。 见她回视着自己,彼岸脸一红,方发觉自己有失礼节的举指,忙收回打量的眼神,“谢谢”。 “谢什么?”女子走到床边,将手里的水盆放到地上,看了一眼一旁的锐儿才明白过来,甜甜一笑,“姑娘要谢的该是王爷,是王爷命军医给小娃看的病,不过这药到是忘悠熬的。” 一愣,彼岸也淡淡扬起嘴角,起身下床对着女子福了福身子,“彼岸在此谢过忘悠姑娘。” “快起来吧,忘悠也只是一个奴婢,岂能受姑娘这么大的礼,快过来洗漱吧,王爷之前吩咐只要姑娘醒了,就让忘悠带你过去。” 语罢,挽起衣袖,拧出一条巾帕,甜甜一笑友善的递给彼岸,彼岸心里一暧,离家三个月来在外人面前,第一次有了想落泪的感觉。 “给,我去给你拿吃的。”见她不接,忘悠拉过她的手递到里面,又是甜甜一笑,转身离开了帐子。 吃过的一小碗粥,彼岸才和忘悠一前一后走出毡包,原来这里并不是什么府宅,而是全是毡包, 不时巡逻而过身着战服的士兵。 “这里是突厥的边境,王爷几乎常年守在这里,所以这里也可以说成是王爷的家”忘悠在她疑惑的同时,不忘记解释。 彼岸点点头,并不多语,暗自偷偷深呼了一口气,从醒来到现在,不记得自己走过几次神,发过几次呆了,理了理思绪才紧跟上忘悠的步子。 “爷,彼岸姑娘带来了。”站在众多毡包最大的一个布帘外,忘悠轻声回禀。 “叫她进来吧”里面传来慵懒的声音。 “庶民给王爷请安”不知道突厥是怎么问安,彼岸按大周的习俗福了福身子。 从进帐子起,彼岸就一直低着头,可是仍然能感受到那可以穿透人心犀利的眼神,袖间的小手不觉紧了紧,强烈的压迫感让她轻声的喘吸。 “抬起头来。”许久,才传来低哑带着冷意的声音。 彼岸抬起头,平视的眸子不期而遇的与深渊的黑瞳对上,有一丝退意在彼岸的眼里闪过,最后她还是倔强的迎了上去。 “你可知赠你玉佩之人去了哪里?”浓密的胡子下面的性感唇角微扬,这笑意却没有达到眼里。 一如既往的冷意,随手举起手中的玉佩,这女子虽然刚毅的让人眼前一亮,这却不是他关心的重点,他只想知道那疼爱的王弟到底躲到了哪里。 “当日他逃出耶律狐邪的囚禁后,就趁着夜色离开了,庶民并不知去向。”低声回答后,彼岸才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他要问别的,这样就好,如果他真问起自己的身世,她还真不知要如何回答。 或问起耶律狐邪为何派人捉她,想到这些彼岸也松了口气,偷偷瞄了一眼那白色玉佩,庆幸自己一直随身携带,不然哪有今日的脱险。 毗大都听到她的回答,耶律狐邪定是把王弟当成了探子,看来他还有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满是期待的眸子也暗了下来,将玉佩紧握在手里后,才淡淡的开口寻问,“你是大周人?” 彼岸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关心起这个,但可以从他的声音里听出她的疲惫,暗暗思量了许久,她才低声回道,“是”。 “即是交你玉佩之人留下承诺,本王定会做到,明日派人护送你回大周,退下吧。”手支撑着头,闭上双眼摆了摆手。 “谢王爷”带着激动的心情,彼岸一脸笑意的退出。 竖日,二十多突厥军人,护送着彼岸姑侄俩向大周走去。 毗大都坐在帐内,一脸的惆怅,为了一个女人,他从小疼到大的王弟竟然离家出走,不知去向,说起来真是让他无奈。 他可以带兵打仗,可是当这好使的脑袋用在感情的事情上,他就变成了一块木头,想不到该如何做或放手。长叹一声,希望王弟会修复好心伤之后,安全回来吧。 **** 古仆的窗棂,寂静的院落,一声木质破碎的声音打破这份安静。 耶律狐邪孤僻的背立窗前,身下是四分五裂的木质桌子,红木制的桌子实而耐用,是上品中的极品,可见祸事者有多大的怒气。 “毗大都只说了这一句话?” “是。” “父汗已下旨,十日后之本王迎娶灵云,这些日事你就去安排你一下吧。”冷傲的转过身走到书桌前,烦燥在耶律狐邪眼里一闪而过。 在他从月氏手中逃出来后,也就是那时认识了白鑫兰,两人定下约定,回来后他仍是一个无权只是徒有身份的王子而已。 恨他只恨父汗后来宠爱的阏氏,诞下孩子后,便日夜在可汗身边咬耳根,那时匈奴还不是很强大,最后父汗才会把他这个本应是下一代储君的人送月氏当人质,哪知在他当上人质后的第三个月,父汗竟然在月氏松懈的情况下,带人攻打月氏,如果不是他逃出来,只怕已成为刀下魂。 最后才了解到,父汗想让宠爱的阏氏生的儿子继承汗位,欲废太子而立三子为太子,想借月氏的手杀掉他,才没有顾及他的死活。看到安全回到王庭的儿子,单于欣赏他的壮勇,在犹豫着要不要让他统帅万骑而替代他去征战。 那时耶律律仁挺身而出,提义让太子统帅万骑,耶律狐邪他这个太子才真正有了权力,过后耶律律仁只对耶律狐邪说,别无他求,只是他有一爱女一次无意中看到了他,倾心于他,所以他正阏氏的位置是他的女儿。 如今他是得到了权力,只是这权力还不能全全由他决定,所以耶律律仁是他不可少的后盾。 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耶律狐邪扫了一眼这个跟自己数年的亲信,如果说让他说出自己最信任的人,也就只有眼前的他吧。 “好了,你下去吧”摆了摆手,冷漠又回到脸上。 “是” 走出书房,透过院墙望向沁心园对面的兰院,熬拓一沉不变的脸,才露出一丝暖意,想到毗大都的表情,还有他的作风,他相信那个倔强的女子不久就会回到家里。 十日后,王庭内举行了一场数年来都不曾见过的盛大婚礼,右贤王之女灵云郡主被迎娶到大王子府。 热闹的主院云院,与兰院正好是两个相对的方向,此时热闹的喧哗声,让冷清的兰院衬托的更加冷清。 纤薄的身影立在荷花池边,绝美的容颜,此时却带着斑斑泪痕,让任何男子看了都会不作他想的把她搂进怀里疼爱,哪里还忍心让她孤自流泪。 “兰儿”低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心疼。 “邪?”惊讶的回头看着身体的人。 一身红装,让冷漠的他今日看起来,倒是俊美了些。有些零乱的头发,可见他是风风仆仆的赶过来的,哀怨的眸子也浅了些,倏然的扑进他的怀里,露星的泪散在他红色的衣装上。 另一厢,灵云愤羞成怒的将满室可以摔的东西都摧残掉,也解不了她的怒气。有哪个新郎会在新婚之夜,让新娘子独守空闺,而新郎却跑到另一厢与一个低贱的女人私会。 晴天霹雳(一) 经历了二十日的车马颠簸,彼岸站在大周边关的城墙外,望着进出的人群,泪打湿了她的眼帘。熟悉的衣着,熟悉的景色,她终于回来了。 “小姐?” 寻声找到人,彼岸亦是一愣,“绿儿?” “啊?小小少爷也在。”走至彼岸身前时,才注意到一同被人掳走的小人。 眼睛一湿,绿儿抬袖掩嘴,低泣了起来。引人过路人侧目的眼神。 彼岸无奈的笑了笑,这个从小跟在自己身的丫头,总是迷迷糊糊的,就是这爱哭到是谁也比不过她,眼泪说流就能流下来。 “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怎么在这里?”拉过她的手,一手拉着锐儿。 “自从小姐被人掳走后,老爷和少爷就命人到处的找你们,可是一连三个月也没有消息,老爷就病倒了,现在躺在床上已经一个多月了,每日靠汤药维持着。大少爷军中脱不开身,所以全家上下都由管家支撑着,所以绿儿便日日等在这城门口,希望能把小姐等回来,这下终于把小姐等回来了”。 刚刚还在哭的绿儿,脸上还挂着泪珠,此时已却是一脸的笑意,听了她的话,彼岸心里一阵酸楚,抓着锐儿的手也不觉紧了紧。 “爹爹病了?还不见好吗?大夫怎么说?”彼岸平稳的性子,也慌张了起来。 “小姐,只要你回来,老爷的病就马上好了。”绿儿不以为意的拉着彼岸的手往关内走。 “绿儿,慢点、慢点……” 看着远去的身影,躲在不远处的尤阁才从树后出来,粗野的眉目也拧在了一起,原来她是官家小姐,不过领了王爷的命,已安全送她回到了大周,又与自己的家人相会,那么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冷然一转身向已离去多时的队伍追去。 穿过府宅的亭台楼阁,彼岸带着锐儿在下人惊愕的眼光中,直奔爹爹的房间。众人皆小声议论,以为小姐和小小少爷失踪了这么久,不可能在回来,如里在老爷和大公子已放弃寻找的时候,小姐竟然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不待下人通报,彼岸猛然的推开房门,人也大步的走了进去,人未到声先到,“爹爹,爹爹,彼岸回来了。” 看着床上苍老的李正,呆呆的看着跑到眼前的人,平时严肃的脸,抽动了几下,抬起衣襟沾了沾眼睛,不停的点头,嘴里直直的说好。 “爷爷”锐儿嫩声一叫,先扑到了李正怀里,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彼岸坐在床边也沾着眼泪,一室从之人,包括紧跟进来的管家和绿儿,也跟着站在一旁流泪,处面的下人听到室内的哭声,眼睛也红红的,却也欣喜的眼里带着笑意,必竟小姐和小小少爷终于回来了,这个家都终于又能像以前一样有家的样子了。 闻讯赶回来的李锐刚,一进屋就看到父亲正和锐儿聊的欢,而自己的疼爱的小妹,一脸柔顺的坐在一旁,看着两个人。 其乐融融的场面,让向来冷漠的他,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大哥”彼岸看到进室的人,惊喜的起身,直直看着李锐刚。 “小妹,回来了。”平淡的一句话,李锐刚恢复平时的神态。 可是,这简短的一句话,里面却包含太多太多。听到小妹失踪后,他就带着手下一路追查,当看到那躺在地上的护卫尸首,一分为二的苍鹰,李隐约猜到的可能性。 连月来的寻找,踪寻不到影子,更加确定了妹妹和自己的儿子被匈奴掳走的事实,当听到下人通报他们的归来,他自是高兴,扔下军中要务便急忙赶了回来。 彼岸自是知道兄长的秉性,对于这简单的话,也没有任何不满,眼睛倒是红红的,不想一直生活在大哥的保护下,那日没有大哥的庇护,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她可以保护了锐儿。 “彼岸,大哥有些话要问你,你出来一下”李锐刚对父亲点点头,有些话有些事对不得父亲开口,如若是换成了他这个兄长就定当别论了。 李锐刚走在前面,彼岸小步的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直至走到了彼岸居住的小院,也没有一句话语。此时深秋,院内的树只有零星的几片叶子挂在枝头,彼岸打量着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