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半颗头悄悄地观察站牧南星,看到他走进书房,挺久都没有出来,才安下心来准备晚餐。dingdiankanshu.com 她真的很怕牧南星像上次一样突然出现在门口。 以为他不会再出现的沈问夏没有注意到沙发上的人,将弄好的汤端上桌后就站在那里发呆。 想着自己要进去喊他出来吃饭,她整个人就紧张得不得了,刚才无故睡到人家床上的糗事记忆也跟出来凑热闹,害她好不容易恢复原样的双颊再次绯红。 到底是怎么跑到人家床上去的呢?沈问夏绞尽脑汁,想不透这个问题。但可以肯定不是身体虚弱的牧南星。 那是她自己爬上去的?可是她好像没有梦游的症状欸。 干脆等下直接问他好了,可是,要怎么叫他才不会觉得尴尬呢。 沈问夏苦恼地想着,孰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落入坐于沙发上的男人眼中。 牧南星实在不懂,明明是af工作室的老板,性格却一点不符合时代的职场女性,反而有点畏畏缩缩的? 好,工作室有合伙人,可以理解,血雨腥风的职场可没那么好混,他不相信靠着别人照顾的她可晋升得那么快。 牧南星承认自己利用她睡着的时间,调查了她。 大学毕业后进入一家知名企业担当助理,两年后晋升,被独自派到南部开发市场。 之后不知什么原因,突然辞掉如日中天的工作,带着妹妹沈迎夏回到台北和朋友合开一间工作室、af。 af办公室不到三十坪,员工加老板总共八个人,虽不至于倒闭,但因为规模和名气都不大,只能接一些小案子勉强撑着。 前阵子接了一个大客户,今天刚签下合约。 再往前。 大学以前的她和一般人没有两样,不算活跃也不沉静、没有公开的男友,和系上的几位男同学走得挺近,特别是蓝晏殊。 他与和她走得比较近的几个男同学有业务上的往来,侧面了解了下,他们一致表明对他没有任何印象。 那么,他们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若不认识,唐子骞为什么说自己十年前喜欢她,而他的确对她有种奇异的熟悉感?认识的话,为什么她身边的朋友对自己一无所知,即使是单恋,也会有一个切入点,不可能她身边没有一个朋友知道自己。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坐在沙发,单手托腮,看她的侧脸冥想,细柔的长发没有束起,轻轻地散开。 她盯着敞开的书房发愣,因得到足够休息而一扫疲惫的白净小脸粉嘟嘟的,在浅黄色的灯光照射下几乎吹弹可破。【久久﹕】 分享体温(9) 两人就这样一人一方,安安静静地呆着,直到牧南星的肚子发出“咕噜”的抗议声。 “咦?牧先生果然很饿了啊。”她呆了下,喃喃自语着走到书房门口,抬手敲门,“牧——” 人呢?她刚才明明看到他进了书房啊!刚才的声音那么近,他人不可能在二楼卧室吧。 沈问夏不解地转身,看到沙发上的人后,吓凸了眼,结巴道,“你、你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 他随意指了指沙发上翻到尾页的杂志,起身到餐桌前坐下。 那本杂志很厚欸,按正常的阅读速度,他不是从她开始做菜就坐在沙发上了? 幸好刚才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动作,否则就真是糗到家了。 沈问夏吁口气,上前帮他盛饭,跟着像古时候的丫环一样站在那里不动。 “你站在着做什么?”牧南星手里的筷子迟迟没有落下,脸色有些不悦,“坐下!” “哦。”她在围裙上擦掉手心的汗水,坐到他对面。 她到底在畏缩什么?他长得很可怕吗?还是怕他狮子大开口向她要巨额赔偿? 沈问夏唯命是从的模样,让牧南星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你是想和餐桌结拜吗?” “啊?”她猛然抬头,疑惑地看他。 “我不会吃了你,也不会要你要你赔偿巨额医药费。” “我知道。”所以他才会要求自己留下来照顾他啊。想到两人会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一颗心又忍不住失去了正常的韵律。 她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他。 “既然知道,还愣在那里做什么,等我帮你盛饭吗?”他挑眉。 他这是在关心她吧,有没有可能,有一天,他也像自己喜欢他一样喜欢上自己? 沈问夏受到鼓舞地红了脸,唇角也跟着上扬。 替自己盛碗饭,她低头默默地吃着,不时地拿眼角余光偷瞄他。 “有话就说,不要一直看来看去。”牧南星突然放下筷子。 被抓包,沈问夏脸红得快着火。 没忘记他开始那么讨厌自己,怕被他发现自己偷偷喜欢他的事情,她把碗和筷子重重地放到桌上,道,“牧、牧先生!” 不错,有点像职场女性的样子了。 “呃?”牧南星单手撑着额,靠在椅背上,饶有兴味地看她。 “我想回去一趟。”她认真地看着他说。 出来这么久,一下没有给迎夏打电话,沈问夏怕她会担心。 而且,要留下来照顾他,至少要回去收拾换洗的衣服,工作室那边也要交待清楚才行,还有,不知道今天的签约顺不顺利。 “合约已经签了。”他说。 “你怎么知道?”她诧异地看他。 分享体温(10) “你妹妹打过电话来。” “什么时……”她噤声,脸瞬间刷红。 迎夏的电话一定是自己莫名其妙爬到人家床上睡着的时候打来的,所以才会没接到。 啊……她到底是怎么跑到人家床上的啊!很想知道,又不意思开口,憋着一个问题在胸口,她有些坐立难安,“我还是要回去一趟。” 他没有说话,眉毛不悦地吊了下。 “我只是回去拿几件衣服。”她以为他怕他跑掉,赶紧解释。 “不用。”他重新拿起碗筷吃饭。 不用? 他的意思是,她留在这里的时间,都不用洗澡刷牙吗? 想到那个脏乱的自己,沈问夏忍不住一阵反胃。 牧南星拧眉看她一眼,“快点吃饭,等下还有事。” “可是——”他还没答应她回家收拾盥洗用品的要求。 “衣服的事不用担心。”他没有抬头,继续吃饭。 所以,他的意思是要帮她买新的?害他撞到头已经非常不好意思了,怎么能够让他再破费? 她连连摆手,“我有衣服,你不用破费。” “我有说要买衣服给你吗?”他奇怪地看她一眼。 对欸,为对方买衣服是男女朋友之间才会做的事,他们之间是……不知道要怎么用言语表达的关系,他怎么可能会买衣服送给她。 那他那句“衣服的事不用担心”是什么意思? “那衣服——”她不解地看他。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结巴,没有畏缩地直视他。 牧南星被看得极为不自在,重重地放下碗筷,粗声道:“楼上有衣服。” “哦。”沈问夏猜,他应该是想要她穿李婶的衣服。 她倒是不介意,反正呆这里的时间不会去其他地方,倒是外衣可以穿李婶的,贴身衣物还是需要回去拿。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同意她回家就好了? 沈问夏完全不能理解他的行为。 要是再跟他争论下去,她怕等会话题会跳到她贴身衣物上头,算了,实在不行让迎夏帮她送衣服过来好了。 沈问夏抿嘴,要专心吃饭,想到什么又开口道:“还有我的工作……” 不待她把话说完,他皱着眉,从一旁的柜子上捞来她手机推过去,明显在嫌她话多。 反正他就是不让她出门就对了。 “……”她叹气,默默地扒完碗里的饭,抓着手机到外头的小花园里给迎夏和工作室的合伙人打电话,把事情一一交待清楚,才慢慢地踱回客厅。 第六章 晚饭过后,沈问夏把碗筷收进厨房清理。 牧南星什么也没说,一头钻进书房里去了,他在书房里弄出“乒乒乓乓”的声响,好像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分享体温(11) 沈问夏洗完碗、锅子刷干净,地也拖了,还跑到外头给小花园里的花草浇了水。 她故意忙东忙西这么久,就是想先缓冲一下自己的情绪,等他出来问衣服的事,结果书房里的声音没人停止,他也没有出来。 要不要干脆进去问他? 她咬着唇站在门口徘徊许久,还是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坐好。 不晓得是觉得他帮自己解决衣服是一件极亲密的事,还是真正地意识到自己将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日子,她有些坐立难安。反反复复地站起坐下,最后竟然呆呆地对着光洁的地板傻笑。 真想不到,昨天才被赶出去,今天就住进来了呢。 如果努力一点,牧南星会不会喜欢上她呢,像小说里那样描写的,让他习惯自己的存在? 从书房出来的牧南星看到她差涩地低着头,一只脚呆瓜一样地划圈圈,不由一愣。“你在做什么?” 他知道这种近乎愚蠢行为的意义,国中、高中、大学他遇过向很多拿着情书自己告白时做这种动作的女生和男生。 她露出这种表情,是想到了谁? 这个想法让他的心情很不舒服。 “啊?”她像被针刺到一样弹起来,直觉地把手背到身后,惊慌失措道,“没、没什么啊!” “是吗?”他不信她,沉着走过来绕到她身后,抓住她的双手很认真地检查,没有发现任何东西。然后,放开她的左手,右手就这样抓着,没有要放的意思。 沈问夏想提醒他,但他的脸色很阴沉,像西伯利亚寒流刚刚过境一样,只好摸摸鼻子闭上嘴,任由她拖着自己走上二楼的卧室。 踏进卧室的瞬间,脑子立刻浮现自己莫名其妙爬到他床上的糗事。 她困窘地低头,看着自己被紧紧牵住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面颊灼热,心噗通噗通狂跳。然后,瞬间,脑子有根弦突然就接上了。 她狐疑地看着,“你的身体已经没事了吗?” “呃?”牧南星愣住,暗黑的眸子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消失不见,速度快得让人无法捕捉,“谁说的?” 虚弱到连站着都力不从心的人,会有这么大的腕力吗? 沈问夏不解地低头,看着自己被抓出微微红痕的手。 “男人的手劲本来就比女人大。”他厚着脸皮硬掰,迅速地别开脸,不让她看见自己发红的耳根。 “是这样吗?”沈问夏拧眉回想相处过的那些男生。 高三那年被一个强壮的陌生人攻击,杜必简几拳很轻松就把对方打飞了。 还有一次,她在房间里温书,突然有个奇怪的戴着棒球帽的蒙面男人出现在窗口,说要杀了她。她以为门窗关上了很安全,结果对方用手肘撞击几下,厚厚的玻璃就裂掉了,幸好她第一时间就报了警,否则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分享体温(12) 所以……他说男人手劲比女人大是说得通的。 不过,她一直觉得很奇怪,爸妈都是很务实的本分人,自己也没有得罪过谁,迎夏的性格柔得和水一样,更不可能有结怨的人…… 怎么会有人突然说要杀了自己呢,或许,对方是认错人了吧。 她正要点头,被牧南星劈头靠近的俊颜吓到,涌到喉咙口的话一下就咽了回去。 “你敢不相信!?”他粗声道,表情突然变得恶狠狠的。 “没有啊。”只是需要时间消化一下这个讯息而已。 沈问夏直觉向后退,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心在他靠近的时候不乱跳,只能选择这么做。 如果在对方对自己没有好感之前,让他知道自己被一个讨厌的人喜欢着,会很马上被赶出去的吧。 她笑了下,缓解不安的情绪,衷心地希望他不要发现自己内心的想法。 他不说话了,乌黑漂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住她,好似在评估她话里的可信度。 她直直地僵住,用力地深呼吸,努力地压制胸口那颗不断加快速度跳动的心,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喊话。 拜托,镇定点,不要再跳了!这样下去会被发现的! 牧南星质疑的目光在她脸上绕了一会儿,终于退开。 拉着她走到一个角落,轻轻一扯,布幔被拉开,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一个看起来年代久远、有着精致雕纹的衣柜。 他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手。 为了掩饰的心慌,她很努力地转移注意力,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看着扣着衣柜上的大锁。 “这是?” “大二时候收的。” 把钥匙交给他的时候,李婶说柜子里是他一直很宝贵的东西,好像是女孩子的衣服之类。 他不记得自己有买过女孩子的衣服来收藏,如果有,也应该是失忆那段日子做的事情—— 大概那段子对服装设计感兴趣吧。 不重要的东西就丢掉,记忆都不存在了,东西还留着做什么。 牧南星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只是没想到自己不仅没有付诸行动,还大老远地把它从老家运过来,连自己都不晓得为什么会这么做。 总觉得,少了这个衣服,会没有安全感似的。 东西虽留着,却一次也没有打开过,钥匙也随意丢在书房的角落,他刚刚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 “啊?”她以为他帮她找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