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赵安疾步而来。 苏长青原本还在面对一团花圃,悲chūn伤秋。见来人是赵安,他立刻转身,几乎是顷刻间就问道:“发生了何事?” 赵安是他最信任之人,如今被指派在了洛韶儿母女附近。 故此,一看见赵安,苏长青就本能的警觉,必然是恩人又出了什么事。 他这一辈子啊,虽有一腔抱负,可也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报恩。 若是恩人过得不顺遂,他的功名利禄又有何用?! 赵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威压感吓了一跳,此刻,他才堪堪止步。 又见自家将军脚下,是大一片刚刚被他摘落的花瓣。 赵安心情甚是复杂。 将军啊,您好歹是一军统帅,如此痴迷一位他□□,真的好吗? 赵安绷着脸,如实说:“将军,属下发现……首辅他暗中算计,找了一个悍妇去夫人铺子里寻事,属下猜测……” 他话音未落,苏长青迈开大长腿,如风一般径直往府门外走去,只丢下一句,“备马!” 赵安,“……”他话还没说完呢。大抵是首辅故意为难夫人,bī迫夫人回到他身边去。 赵安很为难的跟上去。 要知道,夫人并非是下堂妇,而是首辅大人不愿意放手的女子啊! 赵安默默为自家将军捏把汗。 若是不能抱得美人归,将军这个岁数是要当老光棍么? 可若是抱得美人归了,将来日后就多了一位劲敌了。夺/妻/之仇,首辅岂会善罢甘休? 旁人都在拼了命的争功名利禄,他家将军在不要命的抢女人,还暗暗搓搓、偷偷摸摸…… * 洛韶儿与苏吱吱的容貌都偏向清媚。 若是稍稍打扮,就显得妖娆妩媚,很容易让人想到“祸水”二字上去。 一旦有人煽风点火,百姓们难免会对她二人指指点点。 那粗实婆子耐力十足,从开始找事起,一张嘴就一直巴拉巴拉个没停。 “都来评评理啊,铺子掌柜何其歹毒?所售之物,皆是毒物!” “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了,是要遭报应的!” “可怜见的!这今后可让我如何做人?” “……” 粗实婆子愈发无理取闹。 洛韶儿自然不会服软。 洛家嫡长女,又会岐huáng之术,她心中怀有苍生,她做出来的胭脂水粉岂会有害? 洛韶儿身上有股名门贵女的气度,更有医者之心,给人清冷矜贵之感。 苏吱吱站在她身侧,则显得稚嫩水灵。 百姓们越聚越多,对这对母女愈发好奇。 如斯美人,抛头露面做买卖,还被一个泼妇缠上了,接下来怕是有好戏看了。 其实,在场的诸多百姓并不相信粗实妇人的话,这妇人脸上结痂与疙瘩分明是一直都有,她就是不远处杀猪铺子的媳妇,不少人认得她,也见过她此前的模样,与眼下没甚不同。 洛韶儿镇定自若,冷冷问道:“你当如何?” 粗实妇人心里嘀咕:我滴个乖乖,矜贵美人总算是开口了。 不枉她在铺子外面喊得口gān舌燥。 粗实妇人逮着机会,就狮子大开口,“我这脸都被你毁了,害我遭家中那口子厌弃,你自是要赔偿!至少这个数,没得商量!” 粗实妇人伸出五根皮糙肉厚的手指,添了一句,“五千两!” 众人哗然。 五千两呐。 这不是打劫么? 洛韶儿面色沉了沉,对这等粗鲁妇人已没什么耐心。 这时,苏吱吱忽然哈哈笑了起来。 她嗓音清越好听,又是一副小姑娘的模样,这般捧腹大笑,引得看客们甚是好奇。 洛韶儿也看向自己女儿。 那粗实妇人愣了愣,有甚可笑的? 片刻,苏吱吱才稍稍平复,笑得粉面桃腮,她一手支着自己的小蛮腰,望向妇人,“五千两?是yīn司纸么?” yīn司纸,顾名思义,是烧给死人用的银票。 苏吱吱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愣了愣,随即对这小姑娘更是服气,更有人哈哈大笑起。 “好好好!五千两yīn司纸倒是合适呢。” “可不是嘛,这王麻子打小就是这副样子,眼下想骗谁呢?” “……” 粗实婆子见情况不对劲,又开始胡搅难缠,索性一屁股坐在了青石地面上,撒泼打滚了。 洛韶儿本不打算与这妇人斤斤计较,见状,直接吩咐小厮驱赶。 苏吱吱却制止了她。 洛韶儿不明其意。 苏吱吱对母亲笑了笑,这一刻,洛韶儿忽然就觉得心安,她选择相信女儿。 无论女儿做什么,她这个母亲都全力支持。 苏吱吱取了一盒水粉,走出了铺子,当众打开胭脂盒,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多言,直接用行动证明自己,抠出一小块水粉涂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