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己私利就摒弃一切道义品德的人。niyuedu.com 顾长青却移开了视线,对朱明礼道:“三殿下不如先回,此事我会处理妥当。” 崔洛:“.......”这两人是以为自己傻么?出了人命案子,顾长青也用不着跟朱明礼特意交代! 朱明礼手中折扇一收,发出‘啪嗒’一声清脆的声响,随着他的动作,一大股凉风扑了过来。让崔洛又清醒了几分。 这时,尧羽多看了崔洛一眼,朱明礼意识到了,转身时道:“小羽今年十四,是该有女儿家的心思了!” 尧羽清丽的面容微微一顿,闻言后,道:“殿下,您说错了,是她总是看着我,我这才看她。” 朱明礼疑惑,离开之前侧身看了崔洛一眼,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峰微蹙之余,淡笑:“呵呵.....咱们小羽秀气端庄,谁见了都会喜欢,崔家少爷并没有旁的意思,无非是单纯的仰慕。” 尧羽愣愣的点了点头,似懂非懂,“哦!”随后,她便跟着朱明礼走出了号房。 尧羽是个武学奇才,幼时流落街头被朱明礼捡到,一直养在身边,不出几年就练就了一身的本事,成了朱明礼的贴身女侍卫。 朱明礼此人算不得良善,但对尧羽一直关照有加,可谓是宠爱了,到了后来,崔洛才知道了其中缘由。难怪尧羽也长了同样一双潋滟的桃花眼。 只是尧羽的眼睛清透,纯而亮。朱明礼太过朦胧,让人琢磨不透。 崔洛:“........”她此刻的心情无法用言语来表达,适才这两位是曾今与她共游大明湖,同饮清酒的知己么? 罢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前尘过往早就淹没在上辈子里了。谁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知道的太多,才被灭了口! 崔洛疑神疑鬼的毛病愈发的严重,整天都觉得人人想害死她。 这是个心病,她自己也很清楚! 紧接着,号房里最后剩下来的笔官也被顾长青挥退了下去。 崔洛干脆直接就问出口:“大人还有话要问?我知道的都已经说过了,而且周世怀之死,的确存了嫌弃,大人应该细查。” 顾长青重新落座后,阖上了眸,胳膊肘抵在桌案上,伸手揉了揉鼻梁,像是疲惫了多时的样子。 “崔洛......”片刻,他抬眸,突然开口。 他的双眸本就幽深,里面像是藏着一团化不开的浓墨,一眼就能让人陷入进去。 崔洛不是没吃过他的亏,当年她参加春闱,他也不知为何临时取代了考场搜身的衙役,至于他到底是搜出来了什么?还是没察觉?崔洛就不得而知了。 “大人?”她其实并不怕他,无非是不知如何跟这人交流。 顾长青已然端正而坐,这时,崔洛才看清他眼底的血丝,和那隐约露出的倦态。 “胡勇不会有事,你们先回书院,休要再纠缠下去!另外.....长梅性子顽劣,你怎么也跟着胡闹!”顾长青拿出了长辈的态度对待崔洛,好像顾长梅行径有亏,是她的错似的。 崔洛一时间失语了,顿了顿,又回到主题:“只要大人验尸定可知道实情,胡勇杀人罪行不成立。这次纯属巧合,长梅并没有错。” 顾长青定定的看着崔洛,是他一贯用来审视人的眼神,开口却道:“胡闹!这是件人命案子,岂是你们这些孩子能笃定的,给我回去好好读书,长梅那里,你也给我盯紧了。” 崔洛:“........”顾长梅怎么又成了她的责任了?她读不读书与顾长青有什么关系?他自己过了年底才及弱冠,她和长梅怎么就成了他口中的‘孩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爱就三个字,我今天只说一次:营养液! 第23章 脸红 顾长青根本没有给崔洛任何反驳的余地。 仿佛在他眼中,崔洛与顾长梅是同一个层次的少年,提出的意见可以直接忽略。 崔洛被人从号房里带出来,顾长梅当即就迎了上去:“怎么样了?我大哥没难为你吧?” 顾长青从崔洛身后走来,俊颜萧冷,一眼就瞪的顾长梅不再敢多话了。 王宗耀上前几步,王家与承恩伯府也是有交情的,只是此处是北镇府司的衙门,王宗耀与崔洛一样,开口时,直接称呼官位,“顾大人,事情已经交代清楚,我们可以离开了么?” 夜不归宿的话,落在秦先生手里,下场会很凄凉。 不过,王宗耀此刻更为关心的是胡勇的事,但他太清楚锦衣卫做事的手段了,并没有当场询问,他若想打听消息并不难,从祖父那里探听,效果更快。 顾长梅伸出长臂,将崔洛从顾长青身侧拉了过来,面露敌意:“那么请问顾大人,我们这就走了?” 他连‘大哥’都不喊了。 崔洛眼看着顾长青被气的唇角微抽,心里竟然有些.....痛快。 顾长青似乎懒得再跟顾长梅说些什么,对身后的下属低语了一句,道:“你们可以走了,胡勇暂且关押。” 他只此一言,便提步往火把光高照的地方而去,那里通向甬道深处,是北镇府司的绍狱所在,听说但凡进入的人,很少是活着出来的。 只盼胡勇这一次会是个特例。 顾长青的冷漠,让顾长梅觉得受了委屈,想追上去打听胡勇的消息,却被崔洛拉住:“长梅!你现在过去也无济于事,顾大人素来秉公办事,一定不会冤枉了胡勇。” 她嗓音清冽,在落雪的夜里极为清晰的传到了顾长青的耳中。 这也是崔洛故意说给他听的。 顾长青唇角又是一抽,没有止步,宛若没有听到,高大的背影很快就没入了火光昏暗处。 裴子信这个时候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要知道,他这样一个人别说是犯事了,自幼连隔壁农户家中的麦秸都不曾拿过一根,今日竟然进了衙门?还是北镇府司的衙门?!裴子信突然觉得未来一片黑暗,仿佛走了这一遭,这辈子已经烙上了污点。 他底气不足,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王宗耀和顾长梅互视了一眼,皆是摇头叹气,要怪只能怪运气太差,周世怀怎么那么容易就死了! 崔洛看了一眼堂内长案上的沙漏,心头涌上不妙之感:“要是书院下了钥,我们将会如何?” 裴子信闻言,注意力转移到了崔洛身上,慌了神:“还能怎么样?今晚就别想回去了!” 同寝房的四人几乎是同时意识到了什么,俱是脸色消沉。 从北镇府司衙门里出来,外面天光微亮,漫天的大雪眼看着就要下到明日了。 王宗耀提议:“既然书院回不去了,你们不如跟我回府吧,王家府邸离此处不过半个时辰,正好我也能找了机会从我祖父那里打听胡勇的事。” 顾长梅担心回不了书院,会遭秦先生‘折磨’;更担心回去了,还是逃不了罚抄。 进退两难时,正好王宗耀的话让他松了口气,能躲一时是一时,“好,我与崔洛去你府上住一日。” 几人纷纷看向裴子信,见他裹紧了身上的粗布大袄,眼神里充满排斥和犹豫。 顾长梅道:“子信,你现在就算回书院,也进不去书院大门,你难道想冻死在外面?” 王宗耀搓着手,也劝道:“走吧,子信,不过是在我家住一宿,你又不姑娘家,谁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裴子信在巨寒中开始动摇了。 崔洛经不住冻,兀自先钻进马车,不一会,裴子性与顾长梅几人也上来了。 对裴子信而言,他今晚算得上是十几载以来最为叛逆的一天。 至于接下里如何从秦先生手里‘幸存’下来......几人此刻都不太情愿去想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王宗耀的祖父是当朝礼部郎中,世人皆以为礼部是清水衙门。其实不然,礼部是清水里也能捞出油水的奇特机构。 因礼部主大明考试事宜,尤其是四夷馆中译字生的选拔上,看的不是文采墨水,而是士子家中的富庶与否。谁‘孝敬’的够多,谁就能入围,这个规矩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 故此,王家家底颇丰,府邸修葺的恢弘大气,朱门铜环,一人之高的石狮,刚换新的红绉纱大灯笼.......一切皆是一派簪缨贵户的场面。 守门的小厮打开了一侧偏门,见大公子回府,立即着人上前伺候。 此时已近五更,崔洛等人早就快熬不住了,若非是因为今晚的事情过分刺激,几人怕是在马车上就睡着了。 待入了王家厢房,未曾洗漱,就纷纷倒了下去。 次日,雪还在下。 漫天的白光,很容易让人患上雪盲的症状。 裴子信还是头一次住上这等奢华的府邸,他醒来后,匆忙穿好衣物,身为王宗耀的同窗,若是遇见王大人,肯定要行礼,他必须确保自己身上不会存在半点令人诟病的地方。 院内暖阁中也已经没有旁人,他没看见顾长梅和崔洛,心头微慌,但脸上却是紧绷,眉目严谨的像个小大人。 但在旁人看来,分明一个孩子的模样,却强装作老道世故,就显得滑稽了。 “你是谁?”女孩清甜的叫唤声在他身后响起。 裴子信步子一顿,站得笔直,挺直了胸膛转过身。他这一转,眼前恍若突然一亮,入眼是他从未见过的一道春//风,好像世界突然安静了,他耳畔听见了花开的声音。 以前在宝坻老家,村上的人都赞春花长的漂亮,他今天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漂亮’! 只见女孩儿十一二岁的模样,唇红肤白,梳着两只丫髻,上面还用大红绡金的方绸包住了,衬的小脸圆鼓鼓,细嫩白润,非常可爱。 女孩子身上裹着织锦皮毛斗篷,怀里抱着一只毛色呈棕黄的肥猫,正歪着头看着他,又喃喃道:“听管家说,你是跟我大哥回来的?那我大哥他人呢?” 裴子信眼神晃了晃,他看着这大眼明丽的姑娘,突然之间,耳根子也跟着红了。 “小雪!见了客人,休要无礼!”王宗耀从回廊处大步迈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裴青天情窦初开了...... 第24章 奔波 王殷雪听到王宗耀的声音,小脸上突现一阵狂喜,再也没有关注裴子信,转身一路小跑到王宗耀面前。 而此刻,裴子信也晃过神,做贼似得移开视线,却是事发突然,不知该往哪里看才好。 目光游离在屋檐下的廊柱上,却又假装不经意间瞥见了王殷雪的背影。 十几岁的少年,心思纯良,根本不懂那些所谓的情/爱,无非是本能的对美好的事物产生了好奇和念想。 王殷雪于他而言,是一个意外,像是灰茫天际之下,突然而现的一道华丽彩虹,令裴子信既惶恐又渴望多看几眼。 小雪.....小雪.....这个名字很适合她,裴子信甚至于脑中已经补写了一首初雪天降的场景。 王殷雪是王家的嫡女,与王宗耀乃一母同胞,兄妹情分很深。见兄长好不容易回府,小丫头欢喜之至,早就将裴子信这个‘贵客’抛之脑后。 王宗耀摸了摸王殷雪的发顶:“又乱跑!下雪天的,万一摔了怎么办。” 听得出来,王宗耀待自己嫡亲的妹妹也是万般怜爱的。 不知为何,裴子信内心涌上一丝嫉妒,这种感觉很微妙,他还从未尝过‘嫉恨’的滋味,这不是圣人所为。他一直将自己标榜为圣人的‘弟子’,一切言行举止皆依照圣贤书上所说的去做。 王殷雪仰面看着自己的兄长:“大哥,你这次回来要住几日?祖母说书院也快休学,是不是真的?” 王家庶女们身份卑微,王殷雪很少与她们在一起玩耍,整日就盼着兄长回府。 王宗耀看了不远处的裴子信一眼,对王殷雪道:“小雪不得胡闹,大哥还有事在身,等晚些再去你院子里看你,你现在先回去。” 王殷雪嘟了嘟嘴,虽不愿离开,还是应了下来:“哦----” 裴子信离着二人并不远,兄妹之间的谈话,他听的一清二楚,王殷雪身边的丫鬟寻过来时,他紧张的握了握拳,生怕再也见不到她似的,又多瞄了几眼。 可当王宗耀朝着他走过来时,他又当即望向了别处,就像是个占了便宜的贼人,心虚到慌乱。 在众学子眼中,裴子信就是不食人间的道士,王宗耀绝对没有想到这人此时满脑子都是他的妹子。 王宗耀在未来几年之后才会明白‘人不可貌相’是多么深刻的道理。 王宗耀走近后,道:“长梅和崔洛已经离开,去了承恩伯府替胡勇求情,你今日就先别回书院,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你再与我们几人一道回去。否则单是秦先生那一关,你一人也不好过。” 罚不责众,王宗耀在赌,秦先生看在王家和承恩伯府的份上,也许会对他们几人网开一面。 裴子信在一刻钟之前还惦记着回书院,但此刻无半分焦急,“也好.....只是长梅和崔洛何时过来?刚才那位姑娘是你的......妹妹?” 原来是高门大户的千金,难怪了,和村上的春花完全不一样。他具体说不上是哪里不一样了,总之,不由自主的想去打听更多。 王宗耀所有心思都放在胡勇和书院上,此刻无暇顾及裴子信的异常,他也根本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回道:“对,是我二妹,刚才打扰到你了?小雪自幼顽皮,都是被家父家母宠坏了。” 王宗耀从未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