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这才带着丫头跟上去。 庄府门口看热闹的路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由得议论纷纷。“这庄府都把人家闺中的姑娘给逼死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不就是这个理,想当初赵府老爷子是丞相的时候,那赵府多风光,如今竟落得用逼死闺中女子来换平安。” “庄府虽然如今贵为丞相。可也欺人太堪,听那姑娘的话,根本是他们错在先,还一直不饶人,非得把人家闺中的姑娘逼死,真是缺德。” 下面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对庄府和赵府都没有好话。 包易慢慢合上错愕张开的嘴。“安哥,那丫头好倔强的心性,竟然真的不怕死。” 这事换成一个爷们也没有这么烈的性子啊。 李习安紧抿着唇,面带寒意,“人死了不是更好,庄府不正希望看到这样吗?” 说的不过是反话。 包易没有听出来。还在反驳,“我却不这样想,庄府现在闹出人命来了,赵府虽然不是败落了,可四子到底还在朝中为官。今儿这事,庄府要落得一个仗势欺人的名声,赵府也跑不开,把孤女给逼死在外面。到是这丫头也够可怜的,走,咱们也进去看看。” 李习安自然要进去,也知道不用开口,包易就会提出去进府。 正当两人要进府的时候,就听到身后马车里传来惊呼声,回过头时,就见一个丫头从上面跳下来,踉跄的往府里冲,发髻零乱衣衫也破了,嘴角还带着血迹,看着很是凄惨。 “姑娘,要死奴婢陪你一起死,你等等奴婢啊。”绿竹哭出声来,悲惨的样子让人看了心为之一酸。 庄府守门的门房看了都不忍,也没有拦下人,只让人冲进了府里。 “咦,这是赵元喜身边的丫头吗?”包易先认出人来。 在看到马车上跳下来的两个婆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李习安抿嘴一笑,“原来赵府用丫头威胁主子,真是下作。” 包易向来自羽是木林好汉,听了李习安的话,大步就对着两个婆子冲去,没有看到身后李习安的眉角挑了挑,此时包易已经到了两个婆子的身前,直接拦下二人。 “你们要干什么?庄府门口也是你们敢放肆的地方?”包易厉声喝向二人。 两个婆子眼看着绿竹就冲进了府里,正在大急,见包府的这位小阎王冲过来,暗叫倒霉,忙见礼,“包小公子。” “爷问你们话呢,当爷是傻子好糊弄不成?”包易瞪着两人。 两婆子暗叫不好,知道惹恼了这小霸王,忙赔礼,“奴婢们是听了二夫人的命守着这丫头,没成想这丫头跑了,这才追出来。” 眼见着绿竹进了庄府,也知道人抓不回来,两人也不着急了。 包易冷哼,胳膊背在身后,居高临下的打量两人,“就是你们夫人让利用这丫头拿捏二姑娘?呸,你们还好意思说出口,马上滚,让爷再看到一次,就拨了你们的皮。” 两婆子早恨不得跑了,慌乱的应下,“奴婢马上就滚。” 转身跑到马车旁,爬上去才发现不对,又下了马车一路往赵府里奔。 包易看了大笑,回到李习安的身边还没停下来,拍拍李习安的肩,“安哥,咱们进去。” 两人这才大摇大摆的进了庄府。 门房看了想拦下人,可这两位是京城里的一霸,他们哪里有那个胆子,只能任人走了进去,左右是大少爷带回来的客,进去也没有问题。 后院里,庄启源直接将人抱到了庄夫人正房的床上,看着还在往出冒血的口子,庄启源头也没有回的吩咐,“去拿干净的帕子来,再让人打了温水来。” 小丫头不敢多问,听了吩咐下去拿东西。 庄夫人已经让人扶着冯氏歇在了厢房,一边让人好生照顾,这才直奔正屋,看到儿子坐在床边,忍不住皱皱眉头,“你心里还真有这个丫头怎么的?刚刚你抱她进府,你可知道外人会怎么说?万一这丫头不死赖上你怎么办?想甩都甩不掉,你偏去沾惹。” “母亲,还有外人在,你休在这里乱说,况且人是在咱们府前出的事,就那样放着不管,让别人怎么看咱们府?现在怕是外面就已经传开了。再说你刚刚说的那是什么话?人都要死了,谁也不会去想那个。”庄启源不满母亲在这个时候还说这些。 庄夫人不以为意,“怕什么,这屋里都是府上的人,谁还能传出去。再说我说的又没有错,她前几个月是怎么缠着你的?现在好不容易不用怕赵府了,你又抱着人进府,万一赖上你让你娶怎么办?我可不想有这样的儿媳妇,说出去都丢人,再看看赵府,为了自己连个女儿都能推出来,可见人品也不怎么样。” “不劳夫人费心,待二姑娘醒了我会和她说明,她不会缠上府上的公子。”包氏站在门口,面若寒霜。 她原本想当听不到,其实打庄夫人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她就听到了,可是现在看要是不开口,还不知道庄夫人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呢,她是赵府的儿媳妇,如今也算是赵府的人,庄府的人看不起赵府,可不也就是看不起她。 “哟,那就好。”庄夫人背后说人坏话,被撞破了,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还是不肯低头。 庄启源羞得抬不起头来,从床边站起身来,对着包氏作揖,“让夫人见笑了。” 包氏冷着脸走进屋里,也不看两人,径直到了床边,看着那血肉模糊的额头,眼圈也湿了,坐在床边自顾的摘起泪来,“你这丫头,这样烈的性子,岂不知这样就没了,最伤心的可是你的父母啊。” 包氏这样说也意说给庄府的人听,赵府现在败落了,可是赵府的大老爷却还是一品的将军,旁的不说这些年来边关那边异族时常时犯,要不是赵家老大在那里守着,哪有现在的安稳,所以说赵丞相是丞相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赵府的大老爷,那是一员猛将。 这些年来大房不在京城,二丫头又是一个人回来,自然让人都淡忘了赵府大老爷的势,眼下也该让庄府明白一下。 庄启源自然明白这些,这也是他一直担忧的事,所以不想与赵府闹得太僵,况且自送情诗之后,赵元喜再没有别的错,说起来还是因他才对不起她。 若是因此与赵府的大老爷结成了仇,虽不至于对庄府有什么影响,可皇上那里少不得要被埋怨,朝势不妥,若边关那边赵大老爷再为此事让皇上治庄府的罪,或还一个公道,那就严重了。 庄夫人却不怕,“这人可是自己撞的,我们庄上可没有做什么?这人真的没了,也跟我们府上没有关系,要不是看在平日里的情份上,这人我都不让进府,直接让你们抬回赵府去。” ps: 感谢觑觑眼婷婷、坤坤儿715的打赏,感谢大老鼠和小猫和沐尔麻麻的粉红票 ☆、第七十七章:事大(二) 包氏气得胸口上下起汰,“庄夫人,人现在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你放心,这次是赵府到你们庄府来认错,人又是自己撞死的,一定不会怪到你们庄府的身上,你大可以放心。不过有几句话我还是要说,二姑娘为何来府上?又是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明白也都清楚,我刚刚已经说过了赵府决不会纠缠庄府,夫人又何必戳戳逼人?说这些难听的话,就请夫人大开慈悲,看在二姑娘生死不明的时候,就少说几句吧。” “包染慕,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戳戳逼人了?若不是那样的,我也说不出来那些话,也不看看平日里是什么样,现在装上好的了。”庄夫人把包氏的闺名都叫了出来,“再说了又不是我让人让门来的,是你们赵府自己送人上来的,现在弄这么一出,害得我们庄府的名声都被人讲究了,我还没有怪你们呢,你们到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这是做给谁看呢,撞坏的没说什么,这没撞的脑子到不清明了”。 包氏气得要吐血,“我告诉你,赵府的人怕你,我可不怕,你庄府是从龙之臣,我包府也是从龙之臣,今儿既然这么说,那咱们就好好掰扯一下。” 庄启源听得头疼,“母亲,当儿子求你了,就别吵了。” 回身指着床上晕迷的赵元喜,“万一赵姑娘真在府上没了,你就是没有错也被人戳一辈子的脊梁骨,不怕你可你有想过父亲吗?母亲,儿子求你了。” 当着外面的人,庄启源也不好说的太明白,可这些大家心里都清楚。 庄夫人的脸色不好,到底听到老爷的时候怕了,看了包氏一眼,扭过头去,好在这尴尬的场面并没有持续太久。下人就盆着温水进来了,包氏占了上峰也没有在咄咄逼人,拧了帕子轻轻的给元喜擦脸上的血,那干的帕子已经被血打透了。又换了一个,可这样也不是办法,看着血很快又打湿帕子,瞬着头都流到了床上,被褥都湿了。 包氏可真急了,回过头喊向庄夫人,“府上就没有止血的药的吗?先拿来用用,血这样流下去,人真没事,血也流干净了。” 庄夫人还不相信。到了床上望了一眼,看着那血打湿的帕子,也有些怕了,忙叫月展去拿府里的药粉,府里的人忙上忙下。太医也被请了过来。 包易和李习安也站在门外往里看,看到太医还在那里迈着方步,包易急了,“高太医,是不是庄丞相诊脉也这么慢啊?” 高正然的面色一红,轻咳 一声掩饰着尴尬,虽没有说话。步子却大了起来,看他知趣,包易也没有再多说,拉着李习安跟着高正然的身后一起进了屋。 “怎么这么大的口子?”高正然先前还没有当回事,只以为是小打小闹,现在一看。也吓了一跳,“让人再端盆水来,再拿些干净的棉布。” 吩咐这些的时候,高正然已经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些药粉来,将瓶子里的药粉一股恼的都倒在那血口子上。看着血还在流,又拿出一瓶倒了下去,然后用下人递过来的干净棉布按住,按了半刻钟这血才止住,高正然也顾不得礼数,用棉布在元喜的头上缠了几圈,才将口子包好。 这才有空诊脉,脸上的神色却越来越浓,“失血过多,脉相也无力,这是自己不想活了。我开副药让人熬着先灌下去,能灌多少是多少,这人能不能挺过去就听天由命了。” 高正然收回手,已从札子上起身,由下人带出去开药方。 庄启源也跟了出去。 高正然的话说出来之后,屋里就安静了。 这人是死是活就听天由命了,而且这原主是求死的心,那事情就更不妙了。 包氏也没有了主意,站在那里愣愣的。 庄夫人更是吓傻了,这人要是真死在府里,那就真说不清了,想到冯氏,庄夫人忙转身追了高正然去,远远的在屋里还能听到庄夫人的声音。 “高太医,赵府的二夫人还晕着,你帮着过去看看吧。” “夫人客气了,我这就过去。” 屋里,包易不屑的撇撇嘴,“看到没,现在才知道怕了。” 又往床那边看,“赵元喜到是个可怜的,再说也是个傻的,有什么不比活着强,非要求死。”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李习安几个大步到了床边,一把扯起元喜的胳膊,“赵元喜,你给我起来。” 包氏吓了一跳,忙过去,“李表少爷,你放松手,元喜现在经不起折腾。” 这小霸王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初,包氏没有空去想,可是看到这只剩下半口气的人,被这么扯,万一一个过不去,人没了这怎么说? 此时包氏可是担不起这个责任了,二丫头这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了。 包易也吓坏了,跟上前去,“安哥,你放松手。” 也看着李习安,不知道他这突然是怎么了。 李习安不看二人,只扯着床上元喜的胳膊不松手,“赵元喜,我告诉你,你就这样死了才是孬种 ,看着那些人,你死了之后就愿意看到她们快活?你就不恨?我告诉你,你要是个孬种,你就死。要不是,就醒了一个个都报复回去,那才让我看得起你,只知道在这里让父母伤心,你算什么能耐?” “姑娘,李表少爷说的对,你不能死,不能让他们随了愿,你要是真去了,奴婢也随你去。”绿竹趴在门口,庄府里大,她又这副模样,要不是正好遇到庄公子还寻不到,人慢慢的走到床边,跪到地上,“姑娘,奴婢知道你是个性子强的,就真的承下这口气?” 包氏看了不由得红了眼圈,扭过身去默默的抹泪。 包易咬着唇,一跺脚,“庄府欺人太甚,别人不管,小爷去管。” “易哥,不许胡闹。”包氏一看忙去拉弟弟。 可包易是个愣头青,包氏哪里能拉得住,整个人早就出了屋子,几个大步就夺到院子中间,就叫嚣起来,“人都被庄府欺负死了,怎么现在没有人出来了?原来庄府的人都是缩头乌龟啊,小爷今可算是见识到了,才能君子,呸,可别在这里恶心爷了。” 厢房里,冯氏刚被高正然的针给扎醒,一听到人死了,就又要晕过去,好在高正然一针又紧跟着下去,人这才抗住了。 “二丫头死了?”她狠狠的抓住高正然的胳膊。 此时哪里还记得什么男女授受不清。 高正然知道她是心急,却不知如何回答,回头看向一旁的庄夫人,庄夫人见冯氏醒了,忙上前去,可比先前的态度热络多了,“没死没死,所以现在等着你醒来拿主意呢,看着是不是把人先抬回府去。” 不管怎么样,也不能把人再留在府里。 这也是庄夫人急着让冯氏醒来的原因。 冯氏听到人没有死才松了口气,半个身子又躺回到床上,刚刚一瞬间已经让她用劲了浑身的力气,人看上去恹恹的,“我如今自己都这般,又怎么去管二丫头的事情,不知我的两位弟妹可在?” 此时脑子也慢慢的清亮起来,冯氏知道今天这事是闹大了,她实在不能一个人把这个责任担下来,府里的四房有一个算一个,谁也逃不掉,若人真没有了,庄府也不能逃过。 “包氏在。”想到先前包氏的话,庄夫人提起她来脸色也不好看,“三夫人回府送信去了。” 高氏到是跑的快。 冯氏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我没事,麻烦夫人帮我请五弟妹进来。” 只要能把人打发走,庄夫人还有什么计较的,马上让人去请包氏,小丫头还没有出去,月展就急冲冲的走了进来,“夫人,包公子在院里骂呢。” “什么?他在这里胡闹什么?”庄夫人没明白。 月展见高太医出去了,这才小心的回道,“包公子在为赵姑娘报不平。” “这个小阎王,还真当我们庄府是大街想怎么闹就怎么闹?让人打出去。”庄夫人拧着手里的帕子,回过头看向冯氏,“二夫人,可不是我说话难听,这府上的姑娘可还没有进府呢,就自己撞在外面,这与我们府上可没有关系,现在这事闹成这样,弄的我们庄府名声也不好,你说这是何苦来呢,你们哪里是来认错的,我看到是来结仇的,算了,人今天闹成这样,我也不追究了,你看着跟包氏商量一下,带着二姑娘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