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卖,多少能补贴家用,你学不学?” 罗氏也不藏掖,她真心待曾氏,况且自家做的绣品已小有名气,也有固定的销路,倒不怕曾氏分了饼。 “当然学。”曾氏喜不自胜,回头还特意抓了几个鸡蛋,说是拜师礼。 渐渐的,咸水村的人都说沈大郎一家和伯母交好,见了亲娘却是招呼都不打的,议论起来,都说周氏这当亲娘的苛刻。 为了房子塌了的事,周氏原有些心虚,觉得自己对不住老大一家,现在村里流言四起,她先委屈上了,逢人就诉苦,说当初为了帮沈大郎娶妻,自己是如何的不容易,大媳妇曾氏家要了多少多少彩礼银,生大孙子沈玉平坐月子的时候,她是多么多么精心伺候,光是老母鸡她就炖了两只。 “现在翅膀硬了,先提了分家!” “分就分吧,我也没说不同意,结果倒好,分出去原来是想给别人当儿子。” “狗还不嫌家贫呢,我这儿子养的,当真连狗都不如……” 谎话说上三次十次,就是假的也有三分真意,渐渐的,也有人站在周氏这边,一起骂沈大郎一家子白眼狼的,不过沈大郎十分能忍,任凭外面的人如何说他们一家,他卯足了劲儿只顾干活,农忙的时候精心伺候庄稼,一有空闲就到镇上县里打短工。 至于和大伯母钱氏一家,该亲近还得亲近。 “大郎啊,村人都指着鼻子骂你,要不往后,你就避避嫌?” 这日沈大郎又来帮自家劈柴,看着他挥汗如雨,钱氏有些替他委屈,不由的说了一句。 沈大郎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没什么好避嫌的,经历了这么多事,我算是看开了,哪个背后不说人,何人不被人说,做好自己的事就够了,咱们过日子又不是过在别人嘴巴里,苦啊乐啊的,只有自己知道,况且……日久见人心,时日长了,大家自有分辨。” “你能这么想,是最好的,这样吧,下回钱壮来,我领你俩见见吃个饭,我那个小外甥经常打短工,能找到轻松工钱又多的活,往后你跟他一块干,能挣的比现在多!” 沈大郎乐呵一笑:“那可太好了。” — 又是一年腊月,雪飘飘洒洒落在县学院里。 “雪山万叠看不厌,雪尽山青又一奇。” “才见岭头云似盖,已惊岩下雪如尘!” 乙班教室内,九名小学子正在玩背古诗的游戏,你一言我一语,争相背诵好不热闹。 顾北安刚从甲班的教室出来,站在廊下侧耳听了一会,然后微笑着走进去:“诗背的极好,诗做的如何呢?” 九位小学子都有些腼腆,他们背过许多名言绝句,自己做诗,确实少之又少。 顾北安微微一笑:“长林,你以雪为题,做一句。” 沈长林向窗外看去,只见白茫茫一片,窗下几丛矮竹昨日还青葱翠绿,今日已坠满霜雪,他突然有了灵感:“沸雪如春蝶,飞落满琼枝。”[1] “好诗。”顾北安轻轻鼓掌,对仗工整,巧妙的化用比喻,对一个六七岁的小童来说,已是十分出色不易了。 “下一个,沈玉寿你来。” 沈玉寿紧张的站起来,想了想:“浮光一片银,遥看若白玉。”[1] “也是极好的。”顾北安笑笑,目光柔和的望着他的几位学生。 明年四月府考在即,整个县学中,只有寥寥几位学生要参加考试,他多希望县学多几人应考,多几人上榜,只可惜他们年纪尚小,还不到时候。 但前程有日月,勋绩在河源,顾北安深吸一口气,他相信未来是光明的:“今年的雪景格外好看,下午准你们半日假,出去逛逛看看景色。” 小学子们欢呼雀跃起来。 沈长林沈玉寿还有贺青山相约一起出了县学大门,准备先去书局逛一逛,然后再去湖边看雪,傍晚时分到贺家蹭饭。 假期来之不易,自然要好好的享受规划。 走在县城的街道上,已经能感觉到浓浓的年味儿,街道上人来人往,摩肩擦踵,到处都是沿街叫卖的小贩。 “那的虾肉馄饨特别好吃,我们去买来尝尝。” 贺青山自小在县城长大,对县城的每一处都很熟悉,很快便带着沈家小友钻入了一条小巷,巷子尽头是家开了几十年的老馄饨铺子,招牌便是虾肉馄饨,一文钱三个,三文起卖。 闻着扑鼻的香气,沈长林沈玉寿都馋出了口水,但三文一碗的馄饨太贵了,不如留着钱多买几页黄麻纸。 三个小人凑成堆商量了一会,决定合买一碗尝尝鲜就是了,这样既可以解馋也没多花钱。 “我个子最高,我去排队买。”贺青山道。 这家馄饨店虽在巷子最深处,但是顾客盈门,排着长队。 “那我们在外头等你。” 两兄弟站在小馄饨店的屋檐下,一边等贺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