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歇下前,小西还巴巴儿地道:“七小姐,我们住在这儿,吃的等物也有,不知道……小西能不能也修炼?小西不贪心,只要七小姐授我一些寻常的功法口诀就成。kenyuedu.com” 洪飞雪见她不易,便道:“得了机会,我去藏书阁,寻了合适的功法就给你。” 答应人的事,就要做到。 即便是在这信诺未必管用的修真界,她也想做一个言出必践之人,哪怕这对象是一个小小的侍女。 * 洪氏内学堂藏书阁是一座有五层楼高的阁楼。 洪飞雪照着规矩交了一块下品灵石,办了一个阅书牌,照着规矩,初级班子弟只能进一二层,而中级班则可以进一至四层,高级班子弟能进一至五层。 在一层二层并没有找到她想要的玉简、书籍。 正思忖着用个什么法子去三至五层瞧瞧,听到一阵熟悉的说话声,竟是洪惊雷带 着几个同窗来藏书阁。 “哥哥!”她奔迎了过去,伸手道:“哥,我有话和你说!” 与洪惊雷同来的两个少年讪讪地笑,他们在擂台上见过洪飞雪,对这个美丽的学妹很有好感。 洪飞雪点了一下头,“打扰了,二位请便!”拉着洪惊雷到了一边,低声道:“哥,你现在是高级班子弟,你能进三至五层,对不?” “你要找什么书?” “哥,我们天才西院南五院的故事你听说过吧?” 洪惊雷一把捂住洪飞雪的嘴,“我们到僻静处说话。” 原来南五院在八百年前,是天才班最得宠女弟子所居之院。就在八百年前,有一个叫洪蕙的女子住了进去,可就在三年后,她突然死了。死后,竟被人查出她已经怀了四个月的身孕,胎儿生父不详,这件事更被洪氏一族视为耻辱瞒了下来。 但,一些天才班的子弟还是从一些典籍中知道了此事,但彼此想着事关洪氏名声,也都守口如瓶。 “哥,你帮我把南五院的玉简、书籍借出来,拜托拜托了,我有用。” 洪惊雷打小就宠这个妹妹,“你先等着,我去借了就带给你。” 半炷香后,洪惊雷出来了。 手里抱了个布包,里头有一本书,还有两个玉简。 洪飞雪将玉简放在额头用神识一扫,关于玉简的内容就输入到识海。再拿来了蓝皮书一番,这蓝皮书是后来编写而成的,上面记录了发生在南五院的一些诧异之事。 看完之后,洪飞雪合上了蓝皮书。 “哥哥,你发现一件事没有,那些修为停滞的女子,几乎全都是冰、水灵根与至阴之体,而大病一场的又全都是其他灵根,所以我怀疑,南五院地下有什么秘密?而这与冰、水有关。” 洪惊雷翻了一遍书籍,很快点头道:“你说得没错,还真是如此。可是,那下面会有什么?” “哥,你有没有兴致寻到真相?我决定带着小西在我屋子里挖一条道儿进南五院,无论如何,我……也要寻到真相?” “你要找真相,哪有这等麻烦,你住到南五院不就行了,如果那里真有古怪,无论是什么总有露出端倪的时候。” 连结丹期女修都不能拿冰灵龙如何,自己可以吗? 洪惊雷摇了摇头。 她可不想被螭龙吸了修为,或是封了修为,她还是认真修炼呢。 既然她回不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就好好修炼,待到修为高时,她自己寻找回到自己世界的路。 “哥,小西想修炼,你介绍一些功法给我,我好录了带回去。” 洪惊雷凝了凝眉,“她说什么,你就同意了?”该不会是小西哄着洪飞雪,她一高兴什么都应,这做下人的多没有灵根,被视为废材,才被贬为下人。若能修炼,又怎会是下人? “答应了人的事就要做到啊。”洪飞雪甜甜地笑着,“哥哥见多识广,就推荐一本修炼功法给我,让她学着凝聚灵气,成是不成,还得算她自儿个的。” 洪惊雷应了,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寻到了一个适合无灵根修炼的功法,这是一千多年前,相传是洪氏一位老祖侍女留下的,这之后也成了侍女、下人们修炼的功法。道:“可有玉简?” 洪飞雪递过。 洪惊食指一动,将功法录入,“你交给小西吧,她能不能炼成,端看她的造化。” 洪惊雷顿了片刻,“妹妹真打算要在你院子里掘地道?” “当然是真的?” “你不怕惊动二长老?” “悄悄的!”她可是认识了一只貌似在老鼠中地位不俗的银灰老鼠,可以让它想办法打一条鼠道。 洪飞雪回到北五院,将修炼功法给了小西。 小西乐得见眉不见眼,迭声道:“奴婢多谢七小姐,七小姐,今儿内学堂的大厨房做了饭菜,奴婢已经打回来了。” 洪飞雪扫了一眼,全都是清一色的素食。 对于修真者,像洪安邦一家这样吃荤腥的不多,在他们看来,荤腥之物皆是污浊之物,吃了是有碍修行,故而大多都是素食,便是连一个菜籽油的油圈也看不到,说是菜,不过是白水放了些许盐巴煮出来的。 洪飞雪扒了几口饭搁下碗筷,脑子里还在琢磨中如何进入南五院地底下瞧过究竟的事。 * 夜,静了。 洪飞雪召了银老鼠出来。 “主人要打一条通道进去?” 银老鼠今儿又得了一枚丹药,对它来说,这便是天大的恩赏。 洪飞雪道:“你们老鼠可是打洞的个中高手,对你来说不算难事。” 银老鼠沉吟了一阵,“南五院下面原就有老鼠洞直达那里,我是此处老鼠的祖宗,嗯,我一句话,主人就可以进去。” 洪飞雪翻了个白眼,“你还是 先将北五院与南五院打通罢。我要修炼,打通告诉我一声。” 银老鼠离开了。 洪飞雪刚运行了一个大周天,就听它在地下叫喊:“主人,主人,打通了,我带你去。” 她这么大的人,如何去? 唯一的法子,便是洪飞雪灵魂出窍,她在进入筑基二层时,便修炼出灵魂出窍之术。她打了几个手诀,在自己的*周围布了个“小固若金汤阵”,灵魂化成一缕青烟,尾随着银老鼠进了鼠洞。 鼠洞错综复杂,若不是她手里捏着银鼠的生死,她还真有些不敢进来。凝神一想,她便在洞口放了一枚“引路符”一旦自己寻不着出来的路,此符可带她出来,这也是防备于未然的一种选择。 时间在点滴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银鼠停下了脚步,发出吱吱的声音,洪飞雪看到下面有一间偌大的地宫,地宫的中央正是一处寒潭,一个白衣少年正盘腿坐在寒潭中央一块磨盘大小的寒石之上,幽幽的寒潭散发出淡淡的如月华般的盈亮光芒,那应该是银鼠所说的冰灵珠。 她可是冰灵根,若得此珠将有大用处。 她用鼠语道:“老银,他一直都在这里不离开么?” “几百年来,他很少离开。上次离开好像是百年前,一离开是五年,之后回来就再没离开。我听老、老、老、老祖宗说过,说他早前原是一块石头,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幻化成一条螭龙的样子,再后来变成了人。” 他盘坐在寒石上一动不动,他听到了吱吱的鼠叫声,面露不快,轻喝道:“死耗子!滚远想,莫扰本尊修炼,哼哼……”他衣袖一挥,一道银光掠过,带着无尽的杀戮,似谁若惹她,谁会该死。 黑黢黢的寒石看上去很不错,约有一块大磨盘,圆形的。 洪飞雪压低嗓门:“你是说,他每过百年会离开一次?” “二百年前,我还是一只小老鼠,的确看他离开过.五年后便又回来,他离开好似在办一件大事。” “他大概什么时候会离开?” “好像就在这几日。主人,待他离开,我就禀报给你。” “老银,回头再赏你两枚丹药。”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对于老鼠也不例外。 冰灵珠不错,她是冰灵根,得到冰灵珠正要提升修为。 寒石一看就是提炼寒铁的最好材料,黑得发亮,黑得诱人,冒出寒潭约有一米多高,寒潭深不见底,潭水寒意侵骨,似万年的寒冰一般,这寒石定是寒潭自然生成,就如寒潭下那颗冰灵珠一般。 寒潭不错,正好供她来炼冰剑诀! 这个地宫也不错,她就该抢过来啊。 只是那白衣少年的修为似乎很高,还是从石头变龙,从龙变人的.她惹不起,但她可以偷! 偷到她想用的东西。 洪飞雪心下拿定了主意,与银老鼠说了声“我先回去,你帮我盯着,事成之后,我赏你一瓶二十颗丹药!” 她往前行了一程,打了个手诀,在引路符的牵引下回到了地面。 她长长地吐了口气,想着所见的宝贝,心里痒痒。 地宫中的白衣少年微微凝眉,有一张轮廓分明,冷峻而不失刚毅的面容,尤其那双眼睛,就与寒潭一般,冰冷又犀厉。 蓦然间,他从怀里掏出一块衣袂,那是一块浅蓝色的衣料,约有两个巴掌大小,成不规矩的形状,就似突然从什么身上飘落的一角,似用树枝刮下的,又似用刀剑划下的,他阖上双眸,静静地将衣袂轻抚在自己的脸颊,亲\吻着、抚摸着,像是触及到最心**的人。 “我的仙子,你要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刚才,我好像闻到了你的气息,你是告诉我,要我早些去找你么。仙子,不会太久,我为你布下一局倾天策,哪怕毁天灭地,也没人能阻止我的脚步……” 他与她失散了。 几万年了,他总忘不了她殒落在自己面前惨烈的那幕。 那一幕,化成永恒的记忆,刻入他的灵魂,深入他的骨髓,甚至是铭入他的骨血之间。 否则,经历了那么多,哪怕他在那一仗激战中,被人六分身躯,而他的手臂得以幻化成人,依然能清晰地记得自己与她之间那段铭心刻骨的**恋。而他,更是忘不了她殒落前发生的那幕。 “傲骨。”她笑,令天地失色,即便面容苍白,她依旧是他心里最美的女子,她的嘴角滑落出金色的仙血,她却依旧笑得令日月黯淡。 “仙子,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坚持住,我这就施法救你。仙子……” “若能救你,我殒亡又有何妨?我要你好好的,你快走!快走……我已经与他们说好了,让他们别再为难你、别再为难冬仙境。傲骨,你要好好地活下去。傲骨,我很早……就喜欢上你……” “仙子。” “**上你,我不后悔……”她最后说的一句话 ,伴随了很久的岁月,却同时撕裂了他的心,融入他的血液,刻入他的魂灵。 他看着她在自己的怀里如一个美丽的玻璃人般破碎,就在她将要完全消散的时刻,他伸手扯住了她的一片衣袂,她留给他的,只是这片衣袂。他心里的藏自己左手的衣袖中,即便他的大劫来临,这片衣袂伴随着他重生于天地之间。 他的眼里有着刻骨的恨,浓得无法化散。 原本冰冷无情的双眸,此刻却是浓烈的相思与柔情,仿佛手里的一块碎片就是她,看着这碎片,他眼里满满都是温情。 * 洪飞雪盘腿运了两个小周天,天色便大亮。 小西起了大早,站在内室通往厢房的门口,“七小姐,你要去学堂了,今天是第一天去,可不能迟到。” 洪飞雪收住招式,收回周围的符录。 内学堂初级天才班,只得十二个人,五个女弟子,七个男弟子,众人见洪飞雪进来,淡淡地望了一眼,很快就各自看各自的玉简或书籍。 李秀雯挑着秀眉,只装作没看到洪飞雪。 今日授课的先生是个中年文士模样的人,讲的都是修炼功法,又讲如何修炼才是正确的。 中年文士名唤洪安堂,虽无灵根,但据说学富五车,颇有见识,便被聘用内学堂的先生之一。 洪飞雪听了一阵,便领悟重点、要点,偏他又重复了起来。 其实,照她的理解,只需要讲一遍就可以,可他竟重复了五六遍,听得洪飞雪耳朵起茧子。 索性盘腿一坐,照着他说的功法进行修炼,很快,洪飞雪就发现一个问题,先生所讲的功法与自己修炼的功法起冲动。 这,就好比一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