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围着女子,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骗子,不用看了,肯定是故意演戏骗咱们钱,大家千万别上当。” “对呀,小娘子,这种把戏骗不了人,快走吧。” “依我看,那孩子也不是她的,指不定是哪里偷来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看她挺可怜的,真想帮她一把,可是我自己都吃不上饭了,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瞧这模样身段,带回去当通房岂不美哉,可惜家有虎姑婆,不然,也就帮帮这小娘子了……” “若是这小娘子是‘卖身葬父’,我还可以帮上一把,可是为了救孩子,那就帮不得了……” “是啊,都不是傻的,谁愿意帮别的男人养孩子呀……”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各人自扫门前雪,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一身的麻烦事,又怎么帮得了他人呢? 卢雪砚正欲放下帘子,可见女子不停地磕头,满脸的绝望无助,胸口沉闷,泪水盈眶。 上一世,大婚之日,宾客盈门,周围只有嘲笑和冷漠,自己活生生被烧死,却无一人伸出援助之手。 想到这里,卢雪砚不禁浑身颤抖,狠咬着下唇,若是,当时肯有人拉自己一把,就好了呢。 卢雪砚掩去所有情绪,步伐坚定地走下马车。 “这位娘子莫怕,我不是坏人,我瞧着,你孩子好像生病了,我替孩子看看吧?”卢雪砚弯下腰,语气温和。 女子抬起头,看眼前的官家小姐眉目和善,不像坏人,昏暗的眼睛闪过一丝光亮,遂声音嘶哑道:“小姐,我儿病了好些天了,求求小姐,行行好……帮帮忙吧……” 卢雪砚蹲下身,看向一旁的孩子。 只见,小孩双眼紧闭,脸色发青,呼吸短促,遂伸出左手探去,腹部肿胀,脐处有一核桃大的硬块。 经过一番仔细检查,卢雪砚下了定论:“疝气。” “寒霜,此地人多口杂,不宜看诊,你去找个安静的客栈。”卢雪砚看向寒霜,吩咐道。 等寒霜安排好一切,卢雪砚遂带着母子二人上了马车,去了客栈。 客栈里。 卢雪砚替孩子一番推拿按摩后,孩子脸色好了不少,渐渐睡着了。 “这位娘子,你不必心急,你的小孩只是得了疝气,不是什么大问题,调理一段时间就没什么大碍了。”卢雪砚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笑道。 年轻妇人拼命行礼,泪流满面:“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好了,不必客气,你先去梳洗,然后喝点粥,看你这么虚弱,想必有些日子没好好吃东西了。” “翡翠,你先回府去,告诉母亲一声,今晚我不陪她用膳了,晚些时候再去她院子。” “寒霜,你按照我所写的药方,去将药抓回来。” 卢雪砚见寒霜立在原地不动,还一脸担忧,遂笑着道:“不必担心,我有自保的能力,快去吧。” 寒霜点头:“小姐,多加小心,奴婢很快就回来!” 卢雪砚坐在床旁的软椅上,留意着孩子一举一动。 一刻钟后,年轻妇人梳洗完毕,缓步走了出来。 卢雪砚细细打量。 妇人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容貌端庄,举止得体,虽面色苍白,身材瘦弱,但也能看出来,绝不是穷人家的女子。 “这位娘子,我看你不像是京城人士。”卢雪砚看着妇人,缓缓开口。 “小姐,奴家是越州人士,姓孙,小姐若是不嫌弃,可以唤妾身一句孙娘子。” 越州,不就是薛贵妃的出身地,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孙娘子,我看你谈吐不凡,不像是穷苦人家出身的,你的其他家人呢,怎么会独身带着孩子来京城呢?” 孙娘子强忍着泪水,道:“小姐,妾身家里发生了变故,被迫四处流亡,家人都死在路上,就剩下娘儿俩,历尽千辛万苦来到了京城,没想到小儿又病了。” 卢雪砚轻叹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是别人的伤心事,也不好过多追问。 遂安慰道:“孙娘子,事情已经发生了,当务之急,是要养好自己的身子,若是你再倒下了,你的孩子可怎么办,至于其他的,慢慢来,急不得的。” 孙娘子含泪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坚定。 “你先休息几日,养好自己的身子,身子才是本钱,至于孩子你不要多担心,疝气不算大毛病。” “小姐,奴家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等小儿病好了,妾身愿意为奴为婢,伺候小姐一辈子。” 卢雪砚摇了摇头:“孙娘子,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家里并不缺奴婢伺候,我救你也不图你报答我。” “小姐,救命之恩不能不报,恳请小姐给妾身报答的机会。”孙娘子语气真挚,不像作假。 “孙娘子,冒昧问一句,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卢雪砚闻言,蹙眉道。 “回小姐,奴家祖上一直做丝绸生意,虽然不是最大的店铺,但是在越州也算小有名气。” 卢雪砚眼前一亮,立马有了想法,原来天上真会掉馅饼,还被自己捡到了。 “那还真巧了,我手里有一个丝绸铺子,正缺人手,你要是不介意,休息一段时间,等身体好了,就去帮忙,可以么?” 孙娘子点头应下,喜极而泣。 “山中有直树,世上无直人。”家道突变,孙娘子吃尽苦头,原本不再相信世间温情,是卢雪砚的出现,改变了孙娘子的看法。 原来这世上,不只有坏人,也还有好人。自己定要好好报答这位小姐,孙娘子心中暗暗道。 这时,寒霜提着药包回来了。 卢雪砚将抓好的药交给孙娘子,又嘱咐几句,才带着寒霜离开了客栈。 刚走至街口,卢雪砚不知道想到什么,遂吩咐车夫掉头,又去了七彩阁。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