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如今这节奏,薛蟠是要和她长期打交道了。dangkanshu.com 薛姨妈既感动于儿子的上进,又因为合作对象感到郁闷,想让他换别人又怕损害声誉,言而无信是商家大忌。 荣国府是平静之中暗藏波澜,对面宁国府和王家就是鸡飞狗跳,按照贾赦指点的重新布置书房还不够,又想稳妥,都卯足了劲寻找仙山镜子和文昌塔。因为从前没见过,被坑了一次又一次,贾赦善意提醒过,东西本身就不容易找,而且还要大师开光。 一般说来,开光有三种方法: 第一是最普通的,也是大部分寺庙都能做的:批量开光,无需生辰八字,这样做灵性一般。第二是在每月初一或者十五的时候加持法力,要做须得给寺庙捐一笔香油钱,效果比前一种好些。至于第三则是用文昌塔持有者的姓名以及生辰八字,择吉日开光,日子的选择就颇难,开光的手法也很复杂,不是普通寺庙的主持和大师能够做的。 按照贾赦的说法,至少也要那生辰八字择日子,最好能请到开了天眼的大师。 大老爷劝了不止一回,他们坚定的相信“磨刀不误砍材工”、“功夫不负有心人”……执着的寻觅那两样能够改文昌运的风水宝物。既然拦不住那就任他去,贾赦也不管了。大老爷还是像从前那样悠哉哉过日子,京城却陷入到腥风血雨之中,三月上旬,却出了件大事。 仿佛一夕之间,就有谣言传出来,说荣国府大老爷谁骗子,摆明了就是歪门邪道。且不说玄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前朝世宗皇帝曾经屠杀过玄门弟子,到现在,两百年的时间,从未听说有幸存的,他拿什么证明真实性? 什么看相测字都很准,那铁定是串通好的。 以为世上再无玄门借他们的名头捞好处就不会被戳穿,殊不知,玄门虽然是千年前一位大师创立的隐世门派,他们依据的也是道家经典,作为茅山教正宗弟子,他从没听说过看一眼就能知道他人命道的,什么看相测字,都是不入流的东西。 放出这些话的是茅山二弟子周含光,道号玉真子,说是全才,尤其擅长斗法捉妖。那些诋毁的话他在酒楼里说的,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老百姓本就是容易被煽动的群体,他们就相信了。仔细想想也对,又不是神仙,哪能看一眼就知道你是什么命,就算是被皇家认可的那些佛门大师也难窥天机,身为凡人,能拥有那样的本事? 这也不能怪他们,人总是这样,自己无法想象的是就会默认为旁人也不可能做到,就是虚幻,贾恩候那个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的坏胚子怎么会突然改好了?这果然是精心谋划的骗局。你说君子别院?只是炒作的工具罢了。 谣言传开之后,真的有白吃白喝几个月的读书人倒戈,他们大骂贾恩候利用自己,贾琏知道以后险些气坏了,身而为人怎么能这样无耻? 外头风言风语就算了,贾家上下也变了嘴脸,先是贾政斥责兄长,大抵是说他败坏门风,让府上所有人都抬不起头来,王夫人赵姨娘这些被邢氏膈应的妇人也是说不尽的风凉话,更别提那些碎嘴奴才。 史太君一直持怀疑态度,风向变化之后,她也给贾赦施加了压力。 大老爷不是会被外界轻易影响的,他根本不把这些放在心上,直到史太君第三次提起,让他将骗来的钱还回去,向京城百姓道歉求谅解,解释清楚这事同贾政没有关系,发誓再也不搞歪门邪道的东西。史太君把条件说出来,贾政还不太满意,觉得自己名声已经有亏损,这样根本不能弥补。王夫人也是哼了一声:“母亲也太偏袒大房。” 说来也奇怪,大房这些主子里头,除了眼皮子浅的邢夫人,别的都老神在在,贾赦改变有好几个月了,天天见面的能辨不出真伪?他身上没留下半点坏习惯,说话一套一套的,做事也很有原则。贾琏两口子、迎春以及黛玉都相信大老爷。瞧他这样镇定,出事至今一点不慌张,心里肯定有成算。 史太君将要求提出来之后,贾琏想了想,说:“咱们是一家人,岂能由着谣言左右不相信父亲……”他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琏儿你跟着老大鬼魂老婆子就不说了,长辈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余地?还不闭嘴。” 王熙凤是个护短到极点的,典型的帮亲不帮理。 听到贾琏被训,手里的帕子绞得死紧。 她想说点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贾赦就发话了:“我做什么,对不对,用不着旁人置喙,且不说做弟弟的没有资格训斥兄长,便是母亲您,也最好多看看大清律例。内宅妇人总对爷们的事指手画脚,管得也太宽了些。” 史太君涨红了脸,指着贾赦斥道:“你!” 大老爷笑得特别假,他又说:“我从前真是给您太多面子,身为女人,还是少点野心的好。既然连基本的信任也没有,别的就不用再说了,今天就分家!” 贾赦不是会坐以待毙之人,事实上,在谣言刚传出来的时候,他就给大爷、四爷和九爷递了信,都是面对面交谈过的,比起谣言,他们当然相信贾恩候这个人。平明百姓会相信串通起来作假这个说法,层次稍微高点的都不会,康亲王府是什么地位?既不缺钱又有实权,会帮着贾恩候撒谎?再说韩武那婆娘是真的死了,人都入了土,这个要如何串通? 除了贾政这种生怕受牵连污了名声的“好弟弟”,与大老爷来往过的阿哥以及大人们都相信他,都在等后续。那茅山弟子是代表个人?还是被有心人士派出来闹事? 大阿哥和九阿哥都在盘查。 至于四爷,他已经到宫里去报过备。将来龙去脉说清楚之后,康熙的意思是按兵不动,让对方先出招,看看那茅山道士背后是谁?为什么煽动京城的百姓?同时,他也想亲自见一见贾代善的长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_^@)~ 马上分家,一刀两断。 第63章 且不说如今这具身体已经换了芯子,就算还是从前那个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大老爷,外面的人怎么骂都可以,在贾家,还是得分一分长幼次序和辈分。宁荣二府,有资格批判贾赦言行的只有他的亲娘史太君以及隔房堂兄贾敬。 二老爷贾政只能是建议,说的时候还得和和气气,哪有做弟弟的给兄长甩脸色看的道理? 再说史太君,贾赦要是出现了道德问题她可以随便说,爷们在外头做的事,还轮不到内宅妇人置喙……外头那些言论根本没得到证实,只是所谓茅山弟子的片面之言,让老百姓被煽动,朝廷都没拿出态度,自家人反倒一惊一乍。你不搭理他偏蹦跶着找存在感,一次两次就算了,都说事不过三,大老爷是真的下了决心。 这是他第三次提出分家,之前两次也就是说说而已,没当真,并且都被史太君强硬驳回,这次老太太却沉默了。站在她的立场,更希望的是举家和乐儿孙满堂。一笔写不出两个贾,既然出生在这个家族里面,就应该为荣国府的发扬光大贡献心力。 过去多少年都是政儿撑着,要不是他有个工部员外郎的官衔,府上恐怕早就退出世家圈子了。好不容易老大改了,脾气却越发古怪,他神神叨叨的,老是将不吉利的话挂在嘴边,只想着自己飞黄腾达见不得人好。和阿哥们那样熟络不介绍给政儿,见着宝玉就没说过半句好话,元姐儿在永和宫混得艰难他也不帮衬一番。 不是没有能力,而是不愿意。 也就是因为这样,史太君才如此生气。 本来还想给他机会慢慢改,现在看来,恐怕不行了。作为贾家的老祖宗,在这个生死存亡的时刻,她要做出做正确的决断。“分家这事老大你提了不止一次,我都没有答应。一来,我这老婆子还没死,怎么能看着贾家分崩离析;二来,亲兄弟就应该守望相助,我以为你会幡然悔悟,没想到还是走到了今天。既然你坚持要分,我这个做娘的就成全你。”说着,史太君就吩咐低着头站在门口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赖大,“去把珍大爷请来。” 分家是大事,必须通过贾氏宗族决定,因为只有两房,这事就得由大房当家的来主持。贾敬痴迷炼丹,一直在道观里住着,基本不回宁国府,当家的就是他的长子贾珍。贾珍自然也听过京城里的谣言,因为同贾赦没有宿怨,他的立场还算公正,仔细想了想,前几日堂叔来府中指点书房风水,说得是真有道理,不是瞎编。他虽然连秀才都没中过,听人话的本事还是有的,再说了,要是真事官差早该上门,这都闹了两天,百姓倒是骂的欢,喊打喊杀,宁荣街这边却好似被保护着一样,就算有人骂两句,也没有聚众捣乱的事发生。 这说明什么?不是老百姓良心好,而是有人在控制局面。 贾珍虽然没本事,还好色,和儿媳妇秦可卿也不清楚,至少他是有脑子的,他觉得贾赦是被污蔑了,为什么不澄清?因为他和某些人串通起来在下很大一盘棋。 别看珍大爷骄奢淫逸行为荒唐……他还真灵光了一回。宁国府这边在贾珍和贾蓉的洗脑之下都进入了看戏模式,还没到高/潮迭起的时候,荣国府就内讧了!听赖大说老祖宗请他过去主持二房的分家仪式,别说贾珍,宁国府这边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好像听错了,说什么来着?” “到底是哪个蠢货闹出来的事?分什么家?” …… 贾珍回过神来立刻向赖大询问情况,荣国府大管家简略的将过程说了一遍,本着以老太太和二房利益为先的原则,他尽可能的将屎盆子扣在大老爷头上。虽然感情/色彩明晰,字里行间煽动性都很强,贾珍还是怒了! 卧槽连他都能想明白的,二堂叔还是什么工部员外郎,竟然如此糊涂! 老祖宗平时瞧着听睿智,关键时刻也掉链子。 贾珍没立刻动身,而是看着赖大说:“你们就没劝着?这么草率要分家,以后要是后悔了,可合不拢来。” 赖大就是个做奴才的,能说什么?再说了,对于荣国府分不分他压根就不关心,想的就是怎么在动乱之中保全自己,守住管家身份。“回珍大爷话,这种事哪有我置喙的余地?” “没用的东西!嘚嘚嘚,我就走一趟,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贾珍当然不是一个人去,多几个人方便劝说,就算劝不成,这种事也需要贾家所有人见证的。宁府这一脉传到现在就只有三个人:贾敬、贾珍、贾蓉。让道观里的回来那不可能,他和蓉哥儿却是必须到场的。父子俩带着尤氏和秦可卿往荣国府去。 到地方就发现,情况果然不好挽回,史太君在上位,底下则是泾渭分明。 “都来了?” “既然如此,我就把话说清楚。” “现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想必都听说了,老大做错了事,却不知悔改,执意要连累全家,为了保全荣国府,我忍痛答应分家。”说到这里,她停了停,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贾珍那里。 按理说,她应该要询问大房的意见,仗着自己辈分高,史太君直接跳过了这个部分。她对贾珍说:“荣府所有的房契、地契、银两以及贵重物品清单都已经拿出来,就由你来分。” 贾珍想劝两句,刚发出半个音,史太君又说:“老大早先就说过,祖宅留给二房,他搬出去,这部分就跳过了。” 大老爷低声笑出来,他的确说过“把主宅让出来他带着婆娘和儿女走人”这样的话,当时老太太不答应。如今想同大房划清界限,还想占便宜。哪有那么好的事?这种话当然不作数了,有个词叫逾期不候。 贾赦虽然贪财,还有点抠,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有原则的。 本来想着自己就是个外来者,借了人家身体就算了,哪有分家产的道理?他给面子的时候二房嫌不够,想算计更大的利益,现在京城传出点风言风语,他们就害怕被牵连所以“勉为其难”同意分家决议。 这当然好,不过该怎么分,按规矩来。 大老爷的反应成功激怒了史太君。 她拉下脸道:“你这孽子还笑得出来?” “我笑母亲打了一手好算盘,我倒是说过这样的话,当时您明确拒绝了,条件自然作废,您倒是记得清楚。” “……说出来的话自然要作数。” 闹到这份上,史太君也豁出去了,本来就是二房被连累,分家还要吃亏?这是什么理? 贾赦懒得和她扯那些有的没,他偏着头想了想,慢条斯理的说:“这么说来母亲是想逼迫我这个爵位继承人收拾东西滚蛋?我本人倒是无所谓,只怕二弟被当朝御史告到万岁爷跟前。”打蛇打七寸这个道理贾赦还是明白的,他一下就捏住了贾政的痛处,二房所有人脸色都变得很难看。要他们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