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盛开的春天(出书版)

注意鲜花盛开的春天(出书版)目前的最新章节为分节阅读40,鲜花盛开的春天(出书版)主要描写了都市言情天后人海中首部虐爱小说,一段极为挣扎、跨越十二年的爱情。编辑推荐男女二人相爱一小时,胜过几百年鲜花盛开的春天。——王尔德至深的感情都不是用来厮守的,爱情撕...

分章完结31
    西。jinchenghbgc.com”

    “什么东西那么要紧?这大半夜的。”郑回嘟哝了一句。

    一个护士从方远面前走过去,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方远拿着手机,笔直地站着,但他觉得自己身体里某个地方因为某个不知名的原因在颤抖。

    他说:“我要你替我查一个人的所有医疗记录,她叫闻喜。”

    闻喜在床头柜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手机已经关了,她打开,还有电,但并没有未接电话,连一条短信都没有。

    她虽然已经给自己做过一些心理建设了,但还是难过极了。

    她被自己十年共枕的丈夫狠狠伤害了,而她的妹妹,在她还没醒来的时候掉头而去,连一条消息都没有再给她。

    是因为方远吗?

    闻喜缓缓按了闻乐的号码,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铃声响了许久才被接起来,闻乐的声音传出来,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闻乐说:“我已经去过拘留所了,姐夫把什么都说了。”

    闻喜从来没有听过闻乐这么冰冷的声音,她情不自禁缩了起来,但这也无济于事。

    “他说什么?”闻喜虚弱地问。

    闻乐顿了顿,像是羞于启齿,但她还是说出来了。

    “姐夫说他有生育障碍,说流掉的孩子不是他的。你……你和方远究竟干了什么!”

    闻喜张着嘴,完全无法出声,她觉得自己被打碎了。

    闻乐又说:“就算姐夫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也……你为什么要骗他!”她重重地呼吸了两下,哑了声音,“你为什么要骗我?”

    闻喜可以听到闻乐声音里的哭腔,她知道妹妹在伤心,但她没有能力安慰她,她的灵魂到现在仍旧是四分五裂的,她也想为自己申辩,想告诉闻乐一切都错了,但耳边传来一个机械音——闻乐把电话挂断了。

    门开了,方远走进来,病床上的那一点灯光照不到那么远的地方,他整个人都在阴影里。

    闻喜没有动。

    刚才那一切是真的?

    她多么希望自己是在梦里,即使这是个可怕的噩梦。

    但方远向她走过来,他蹲下来,握住她的手,然后把自己的脸埋在她的手心里。

    闻喜感到手心里的潮湿,她终于从无边无际的空洞里抽回一丝神智,她低下头,看到这高大的男人像一个悲伤的孩子那样抖动着肩膀。

    2

    闻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就像一只困兽。

    她的室友里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里子最近恋爱了,与同一栋大楼里的一个韩国人。他们的爱情完全冲破了日韩两国旷日持久的紧张关系,闻乐在过去十几天里只见过她两回,一回是收拾行李,另一回是赶回来替丢失钥匙的她开门。

    整个世界都在恋爱,除了她。

    闻乐踩到地上的t恤和运动裤,那是方远的衣服,她回到这里时怒气冲冲地将它们扔到了地上。

    她低下头,恨恨地看着它们,她还记得就在十多个小时以前,她曾那样满怀渴望地把脸埋在那件大大的白色t恤当中,想要借由它闻到属于方远的味道。

    她是有多愚蠢,才会让自己的亲姐姐骗到这个地步!

    闻乐咬住嘴唇,她在玻璃窗上看到自己的脸,那张脸上的表情分明是痛愤。

    闻喜骗她,她早已和方远在一起了,但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呢?他们有什么机会开始?

    她想起在特警队外自己拿出那张照片时方远眼里的疼痛,还有闻喜在听到方远这个名字时的异样表情。

    她真蠢!

    闻乐大叫了一声,她想敲破自己的头。

    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开始的机会,他们早就在一起了,在十多年前。

    他们的相遇,是久别重逢。

    她已经不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闻喜已经结婚十年了,十年人妻,姐夫确实有错,但他已经回家了,她也听闻喜亲口说过,她会原谅他。

    这就是她的原谅?

    闻乐简直想冲到闻喜面前,当面质问她的虚伪。

    她还有了别人的孩子!

    而她流产了。

    闻乐颓然坐倒在沙发上,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她已经数次咬过自己的舌头,现在嘴里还有血腥味。

    她多希望一切只是一个梦。

    袁振东要她打电话给他在国外的私人医生,她真的打了。

    医生证实了他的话,她仍旧不敢相信,问他难道没有一点机会?

    医生说了一长串专业术语,最后说医学界哪有百分之一百的结论,千万分之一的机会也是机会,但你相信自己能中两亿彩票?

    闻乐没再反驳,没有男人会拿自己的生育能力开玩笑,她不得不信。

    至于姐姐,她不知道闻喜还瞒了她多少事。

    闻乐想起自己恳求姐姐替她约见方远,还有她在姐姐面前吐露的那些情思。

    闻乐呻吟一声,捂住自己的脸。

    闻喜怎么能够?

    她究竟是用什么样的心态在看自己的这段单恋?她试图想象姐姐与方远在一起的样子,但那刺激太强烈了,她只觉万箭穿心。

    这是双重背叛,闻喜还是她的家人!她最信任她,没有第二个人可以代替她在自己心里的地位。

    她那么爱她,如果有人伤害她,她一定会站在她的前头。

    可这一次,袁振东是有理由的。

    他已经在拘留所里,她也不知道还能怎么面对他。

    而闻喜躺在医院里。

    闻乐不知不觉,泪湿了掌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闻乐的愤怒渐渐被痛苦压倒了,过去她伤心难过,再惨都有姐姐在,现在她连姐姐都要失去了。

    但她怎么能失去闻喜呢?

    她们自小姐妹情深,闻喜简直是她的一部分。

    闻乐坐起来,胡乱擦了眼泪。

    她还是要到闻喜面前去,即使她会看到她和方远在一起的样子。

    闻喜还欠她一个解释,她一定要听。

    闻喜坐在窗边,看到闻乐走进医院大门。

    她瞬间变了脸色,像是被刺了一针。

    方远就在她身边,与她同时看到闻乐。

    他搂住她的肩膀,她单薄得像一片纸。

    “小喜。”

    闻喜嘴唇发抖:“我现在不能见她。”

    这是从昨夜到现在她说的第一句话,在这之前,无论他说什么问什么她都沉默。

    他立刻说:“那我让她走。”

    闻喜的目光盯住妹妹的脚步,闻乐会对她说什么?说她恨她,说她不会再把她当作自己的家人?

    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十二年前的那个冬夜,弄堂长着青苔的墙壁上的阴湿穿透她的身体。

    她不能失去闻乐,她是她唯一的家人。

    闻喜抓住方远的手:“不要,带我走。”

    方远定住,他看她,她的眼里满是绝望。

    方远把闻喜带回家,他出示证件,医生就没再阻拦,闻乐还来不及找到闻喜的病房,他已经带着她从另一架电梯下楼了。

    他连轮椅都没有用,一路都抱着她,他住的是老式楼房,连电梯都没有,上楼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得一阵快又一阵慢,眼前看出去的一切东西都带着奇怪的颜色。

    一切都像是泛了黄,他和她走在老相片里,时间不再流动,他又回到了过去。

    他进门,也不把她放下,只低下头,把嘴唇贴在她的眼睛上。

    她的睫毛在他的嘴唇下微微颤动,然后她伸手,抱住了他的头。

    他们紧紧贴在一起,在漫长的十二年之后。

    太久了,方远想,这十二年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过寥寥数月,而真正亲密的时刻,加起来也不超过两个小时。

    一个人能有几个十二年?年轻时以为再见以后总有再见的机会,没想到这世上有很多人,一挥手就是一辈子。

    孤独是这世上最沉重的枷锁,他已经老了,再也背不动了。

    他用颤抖的声音说:“十二年前,你有过我的孩子,你是因为这个才走的。”

    他甚至没有用问句。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信任她的人,即使她曾给他带去那样可怕的噩运,即使她曾可耻到不告而别。

    她看着他,事到如今,一切都没有了隐瞒的意义。

    她也没有哭,眼泪在十二年前就已经流干了。

    十二年前,在方远疯狂寻找离开租屋的她的时候,汪海潮被郑泽山带走了。

    陈二被带回广东,供出不少事情,郑泽山的老窝被端了,手头的生意被其他帮派趁他不在全部瓜分,他除了带出来的这些人,什么都没有了。

    他真是恨透了方远,现在他要的已经不是救出自己的兄弟,他只想方远付出代价——无论用什么办法。

    谁都知道方远有一个一起长大的女朋友,她还是公安局副局长的女儿,他跟踪了她,在她失魂落魄的时候把她带走了。

    他放出消息,要方远带郑泽明和闻喜来交换汪海潮。

    海潮是汪家独女,公安局里开了紧急会议,但汪大川坚持让郑泽明按时受审,闻喜出庭作证,郑泽明一审被判了无期,三年后死在牢里。

    方远带人去营救海潮,郑泽山被当场击毙,他只带回来海潮的尸体。

    闻喜一生记得那个寒冷的清晨,汪妈妈哭昏过去几次,汪大川一夜白头。

    她宁愿死的人是她自己。

    方远跪在汪家两老面前,三天三夜。

    然后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都不让进。

    郑回找到闻喜,那天以后,他连正眼都不再看她。他粗着喉咙对她说话,脸上全是厌恶。

    “我知道你没脸见大家,不过方远一直都不肯开门,你去试试。”

    在路上他又说:“你们的事情,我还谁都没说。可你睡得着吗?你不会梦见海潮吗?”

    她记得自己沉默地坐在车上,两只手夹在膝盖当中,咬紧了牙,一言不发。

    郑回像是压抑了许久,不吐不快,停车前还补了一句。

    “我不管你怎么做,总之海潮已经没了,我兄弟不能再有事,你把他叫出来,无论用什么办法,否则别怪我把一切都说出来。”

    她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一直到郑回先把头扭了过去。

    3

    方远把自己锁在卧室里,郑回只有外门的钥匙。

    他开了门,也不进去,就站在门口点了一根烟。

    闻喜没动,他就哑着嗓子说了句:“怎么?还要我进去替你踹门?”说完又恨恨地,“我也想,可我打不过他。”

    闻喜走进屋子,郑回又说:“小武和李栋都来试过了,我只给你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他还不出来,你就走吧。”

    他说完,顺手就把门关了。

    闻喜站在屋子里,心里想,原来这就是方远从小长大的地方。

    屋子的一切陈设都是简简单单的,家具还是几十年前的老款式,门边上搁着油漆有些剥落的小凳子,小小的客厅里有一张玻璃台板下压满了照片的四方桌。

    客厅很小,桌子只能靠在墙边,旁边就是紧闭的卧室门。

    她站在那扇木门边上,可以清楚地看到玻璃下的那些照片。

    有一张是方远一家三口的,年轻的夫妻在黑白照片上灿烂地笑着,还是个婴儿的方远被妈妈抱在手里,嘴里含着自己的手指。

    方远像他的爸爸。

    他们都有一双浓黑的长眉,鼻梁挺直。

    她还看到他和海潮在一起的照片,在照片上他们都只是孩子,小小的海潮还在落牙,咧开的嘴里只有一颗门牙。

    她拉着方远的手,笑得那么好。

    闻喜慢慢蹲下来,她浑身的力气都在这个充满回忆的空间里被抽空了。

    隔着一层门板,她哑着嗓子,低声叫。

    “方远。”

    门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把额头抵在冰冷的门板上,又叫了一声。

    “方远。”

    但是依旧没有回答,死静像蛇,缠住她的身体。

    她恳求他:“让我见你,求求你,开门让我进去。”

    她蹲在那里,膝盖顶住胸口,呼吸压抑,缺氧让她眼前模糊。她反反复复地恳求,最后也不知道门是什么时候开的。

    方远拉起她,他的手指冰冷。

    屋子里没有一点温度,窗帘拉着,也没有开灯,她在昏暗的光线里看到他深深凹陷的眼窝,还有因干燥而爆裂的嘴唇。

    他憔悴得像一个死人。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他们面前原本就看不到出路的未来,到了这个时候,终于成了一条死路。

    方远慢慢坐下来,坐在地上,他没有再看她,他弯曲膝盖,把手搁在那上头,然后低下头。

    她站着,可以看到他发抖的肩膀。

    悲伤让他变回一个孩子。

    她蹲下去,抱住他的头。

    “不是你的错。”她用发着抖的声音说,“不是你的错。”

    她的眼泪和他的流到一起,方远终于开口,声音哑得无法分辨。

    “小喜……小喜……”他反复叫她,然后反手回抱了她。

    这是一个漫长而充满了悲伤的拥抱,她睁着眼,却什么都看不清。没有愿意或者不愿意,也没有努力或者不努力,这世上总有一些人生来就是受诅咒的。

    谁都没有错,错的只有她。

    如果她能早一点明白这个道理,早一点消失就好了。

    但她舍不得他。

    她死死抱着他,他是她拥有过的最美好的东西,她舍不得他。

    但她又怎么能留下来?她能带给他的,只有噩运。

    而后方远的身体就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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