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见娇妃多妖娆

前世,一入宫门深似海,饮下鸩酒,本以为该是解脱了。却不料,这一世,改了身份,换了面容,仍未逃脱嫁给帝王的命运。……后宫三千,邀宠献媚,各出手段。大冬天的在御花园观雪赏梅有之,吹箫起舞有之,苦练琴技有之。她穿着不起眼的藕色襦裙,在一众暗送秋波的美人中...

作家 糖糖 分類 古代言情 | 87萬字 | 351章
第39章 正巧路过来看看你
    第39章 正巧路过来看看你

    接下来的半月,安知微只管锁在屋里给娴妃绣披风,压根没有按照娴妃说的,趁苏德妃这时候空不出手来,给自己想想退路。

    退路?

    她重活一世还是被困在了宫里,还能有什么退路。

    即便有,那路她也不想走。

    芙蕖站在槅扇门外,使唤人往屋里多添了两个炭盆,搓着胳膊看了眼宫院角落里光秃秃的梨树,夜风一吹,积雪簌簌而落,就露出淡褐色的枯枝来。

    远远瞧着,那枯枝中似又绽放出了细小的新芽。

    芙蕖冷得浑身哆嗦,连忙移开眼,转身一脚踏进了屋内,光线顿时黯淡了不少,内间屏风后却传出来淡淡的烛光。

    “天色暗了,婕妤您等明天早上再绣也是一样的,这样点着灯摸着绣,多伤眼睛。”

    芙蕖走上前去叹了一口气,伸手就要将安知微手中正绣着的披风拿走。

    安知微往榻里挪了挪,避开了芙蕖伸来的手,手中动作未停,继续绣着衣摆处那簇白兰:“还差一点儿,马上就好了,再将五蝠络子缝上,明个儿一早就能拿去送给娴妃娘娘了。”

    芙蕖看着她纤白似玉的手指翻飞着,饶是看了半月,也还是耐不住眼中的惊诧艳羡:“婕妤先前从未绣过东西,不曾想绣工竟是如此了得。”

    披风上的白兰瓣叶分明,栩栩如生,半点也不像是一个乡野女子能随手绣得出来的。

    安知微也确实不是随手绣的,但再用心,也不会像这样将宫里的绣娘比下去不是。

    芙蕖看着安知微被烛光照得半明半昧的脸庞,又听她笑道:“这有什么,等开了春暖和了,我手指再灵活一些,给你绣柄双面绣的纨扇。”

    双面绣?

    芙蕖简直快要惊掉了下巴:“婕妤您还会双面绣?那可是陈郡从前宫中绣娘的绝活,如今世上很少有人会绣了。”

    安知微指尖捻针,飞快地锁边收尾,拿了剪子剪掉了多余线头,将一卷彩线丢给芙蕖,笑掉:“帮我将这线分好,我好把络子缝上去,就真正的大功告成了。到时别说一柄纨扇,你要让我用双面绣给你绣个屏风也是可以的。”

    芙蕖接了线,靠着烛台开始引线,嘴里笑呵呵道:“那可不行,双面绣本就费时费力,婕妤舍得给奴婢绣,奴婢还怕婕妤伤了眼睛呢。”

    安知微把素蓝锦缎的披风瞧了瞧,襟领衣摆上皆开着一簇簇白兰,是娴妃惯来喜欢的颜色和样式。

    “婕妤,奴婢帮您把线穿好了。”芙蕖笑了笑,抬手将手里的针给安知微递了过去。

    安知微伸手去接。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恭迎陛下”,安知微手指一顿,指尖就戳在了针尖上。

    “嘶,好疼!”

    芙蕖吓得丢了针,连忙去抓起安知微的手指瞧了瞧,只见素如白葱的指尖缓缓冒出了一颗血珠,越冒越大。

    她直接哭出了声:“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都是奴婢的过错......”

    要不是她不小心,安知微也不会被针扎到。

    安知微倒抽了一口凉气,皱着眉头把受伤的中指塞进嘴里吮了一下,无所谓地摇了摇头:“没事,还行.....过会儿就没事了。”

    她不喜欢芙蕖也有这点,成日该死该死的挂在嘴边,不吉利也不好听。

    门外的薛述怀已经引着亓晟踏进了屋,绕过屏风,便看见了抱在一处的安知微和芙蕖,联想到刚才的惊叫声,薛述怀脸色微变,总觉得有种不好念头。

    安知微看见亓晟,刚缓过来的魂儿几乎又飞了,愣了愣,才想起来刚才被针扎就是因为听见亓晟来了。

    这狗皇帝,太阳都下山了,这快黑灯瞎火的时候来找她做什么。

    况且也没有亓晟主动到储秀宫来过的先例啊。

    “妾给陛下请安。”

    安知微不太情愿地福了福身,身侧的芙蕖后知后觉地也跟着行礼。

    亓晟视线落在安知微白玉似的侧脸上,微微垂着眉以示恭敬,可却叫人瞧不出半点心甘情愿,跟后宫所有的嫔妃一样,好似心里压着极度的不满。

    “朕要去看望皇后,正巧路过储秀宫,便进来看看。”

    男人的声音微沉,但又隐隐透着凉意。

    这凉意冻得安知微默默打了个寒颤,将头低得更低,一时想不出如何接他的话。

    说他是狗皇帝吧,还真不是瞎说。

    他要说是特意来看她的,她兴许还能装作感激涕零的样子恭维几句,可他偏要事先点明说他是准备去看望皇后娘娘的,这话叫她怎么接?

    他要去看望皇后娘娘那就去啊,皇后娘娘为他守着这后宫,熬坏了身子,他理应多去看看她陪陪她,跑来她这里胡乱掰扯什么?

    浪费时间不说,还要她绞尽脑汁想应对的法子。

    安知微想了许久,想不出来,索性就一直低着头什么都不说了。

    薛述怀身后还跟着袁宝,袁宝此时看见安知微憨憨地拘着手站着,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顿时后悔刚才自己胡乱说什么储秀宫中闹鬼的事了。

    是了,他听闻安知微住进储秀宫起,做了好几回噩梦。

    所以他刚才刻意跟亓晟说笑,说安知微说储秀宫中闹鬼,亓晟这才屈尊降贵踏进储秀宫来瞧上一瞧。

    只是安知微现在这表现,怎么看都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见安知微始终低着头不出声,亓晟话语稍稍温和了几分:“安家的姑娘,难道都如你这般要强?”

    安知微听了这话,心里边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很不是滋味儿。

    上一回见时,他戏谑她,安国的公主不能死在亓国后宫里。

    安国已经没了,再说安国二字便是逾制。

    好嘛,亓晟是皇帝,规矩都是他定的,旁人谁能说他半句不是。

    可现在他特意改口说个安家,又是几个意思?

    安家......她如今哪里还有家,什么都没了,连身份面容都不是自己的。

    还有他说的要强,又指的是谁?

    安昭仪安若素?

    可人都死了,还是他下令杀的。

    他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才能对着她侄女,带着几分怀念口吻说出这种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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