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两把枪打向地面,然后大大地跳跃而起,以倒立的样子,从姐姐头上跳了过去。 这是想攻击姐姐的背后,但是——不行的,羽叶。 不行的啊! 姐姐她,是没有死角的。 羽叶在落地的同时将双枪扔向天空,掏出军用匕首向姐姐刺去————咔——“呜!” 匕首无力地滚落到一边,羽叶被击飞,然后翻滚了几米之后才停下来。 所有人,什么都,没有看到。 看到的,只有姐姐那长长的低马尾辫在空中一个回转。 ——九尾。 九尾妖狐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尾巴。 ——刷——姐姐甩了一下那低马尾辫,转向羽叶。 刚才就是用这个攻击了羽叶——低马尾中的小型贯穿刃。 她一挥手,火蝶全部消失了,然后以冰冷的表情,向羽叶走去。 “住手!” 我掏出伯莱塔,挡在羽叶身前护着她。 为什么? 自己居然又一次用伯莱塔指着姐姐。 但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打不过我的,墨夕。即使你现在是时轮模式也未必追得上我的。” “我知道。” “那你还想阻止我吗?你现在对我来说,就像——螳臂。” “这我知道!” 我不知为何吼了姐姐。 姐姐震惊了一下。 然后,她的眼里,透露出一丝伤感和凄凉…… “你……变了。从前,你明明都最听我的话。” 虽然是这样,但是现在可是你要杀羽叶的啊。 “夕……走开……” 身后的羽叶,慢慢站了起来。 那膝明明在颤抖,那头明明已经连抬都做不到——嚓啦。 可,仍是把似乎刚从我裤袋中摸出的贯穿刃,横在了手中。 太勉强了,小腿内侧的肌肉都已经受损了。 “羽叶你快逃!” 随着我的喊声——砰,砰——姐姐用伯莱塔射出子弹,正飞向我的头。 在我的时轮之眼中,那就像是慢动作般地飞来。 但是现在我什么都没法做,躲开的话,说不定会让羽叶被击中。 也好,就这样为了羽叶牺牲吧。 但是————咻——子弹突然不见了。 “……?” 羽叶在身后,右手向前,五指分开着。 就算不说,以这时轮模式的大脑也能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羽叶用空间之力转移了那子弹。 这次真的,羽叶再也站不住,“啪嗒”一声倒下了。 “墨夕,让开。” 姐姐发出了命令一般的话。 “这是,不可能的。” “……” ——砰! 又是一发子弹,擦过我的侧腹。 (——呜!)我的身体,就像同时被两根球棒打到一样猛弯了下去。 剧痛使我的意识变得模糊,觉得要把所有内脏都从嘴里吐出来一样。 姐姐抓住这个破绽,在羽叶身旁召唤出无数的火蝶。 下一个瞬间,羽叶被火焰包围了…… 不对,有一层冰替羽叶挡住了火。 但是,冰怎么挡得住火!? “……不融冰。” 从姐姐的嘴里出现了这个词。 我坚持着爬起来,看见消散的火粉中,羽叶身边有六面镜子一样的冰。 “出来。” “……” 姐姐用伯莱塔指着什么也没有的地方。 ——? 实际上不是什么也没有——“别开枪别开枪。” 姐姐指着的地方闪动了一下,一个人影出现在那里。 ——艾里斯-J-透。 原来如此,用冰面折射光线隐藏身躯的啊。 姐姐看向冰镜,再看向透…… 我刚以为她觉得无趣,有些犯困——…… ………… 却见她的手贴到了口边…… “……嗯……呜啊。” 突然没丝毫紧张的打了个哈欠。 ……杀气,消失了……? 对……对了。你是接近“那个时期”了啊。姐姐。 另一方面,防弹玻璃屏障那边,“切” 非常不爽的兰多刷的从上面跳下,转头看向猎者们那边。 带着强烈的——“你们给我滚!”的杀气,把闲杂人等都轰走了。喝醉了的兰多,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哈。 大步走向这边的兰多,一拳打到了透上。 “嗝。竟然敢演这烂戏来给捣乱。等下给我到教务科来——冰珀。” “啊?我不是做了好事吗?” 对啊对啊。 我也想这么说,却因为侧腹的疼痛闭嘴了。 那边的姐姐——呼啊。打了个哈欠离开了斗技场。 因此让我也紧张感全无。 ——呼啊。 这么一来,就觉得想要睡觉了。 因为想睡觉是时轮模式解除的后遗症。 我一次也只能维持十几分钟。但是姐姐她,可是一进入时轮状态就是几小时甚至半天……所以有时候昏睡个两三天也不奇怪。 这么想着,我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羽叶——“羽叶!” 急冲出要抱起羽叶的我,嘴被兰多扯成了へ形。 “慌什么,白痴。” “慌……这都是被杀了吧!” “你还真变成个废物了啊,V。那女人,在发现冰珀的那烂戏之前——就根本,没有杀气。” 什么……? 姐姐她,没有杀气? 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杀死羽叶吗? 兰多……是以预读猎者和犯罪者的行动那种动物般的直觉而闻名的猎者。 我才刚进猎者公会的时候,就曾多次被她的能力所震惊——所以兰多这敏锐的感觉,即使是烂醉如泥也值得信任。 “那女人的技术对笨蛋猎者们的教育有好处的。只是看起来像互杀引人注目罢了。要是真有杀气的话——早就被老娘干掉了。” 她说着又灌了口酒。 嘛,要是不整天喝酒的话就完美了。 解除了时轮模式的我,硬撑着困意把羽叶抱去救护室。 公主抱。 “——打搅了。” 我用肘部推开门,浓烈的药味立刻扑面而来。 ………话说。 ……没人? 我只好自己给羽叶包扎。 幸亏猎者有医护的教程。虽然只是很片面的,不像救护科的人那么专业。 不过没人在的这种情况,我自己还是可以搞定的。 我轻轻地把羽叶平放在床上。 然后伸手就要去脱她的黑长筒袜…… 慢着! 我——这难道是要做不知羞耻的事情吗……! ——“欧尼酱,羽叶好害羞……但是会忍耐住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要脑补了啊我!否则真的会理性丧失的! 好,吸气——呼气。 再次冷静的我回过头去看羽叶。 羽叶的小腿内侧肌肉受伤了,所以我要替她包扎——以上。 绝对不是要做下流的事情……绝对不是! 没,没办法了。我为了不碰到羽叶的肌肤,戴上了医用手套。 冷静,冷静。无论如何都要保持绝对的镇定。 包扎这种事绝对不能乱来,否则会起反效果。但是现在不做的话,又没有人能来帮忙。 所以,对不起了羽叶! 我尽量温柔地,轻轻将长筒袜褪下…… 手不能抖——否则会被羽叶发现…… 然后是另一边,也完成了。 消毒水,消毒水…… 我现在正如一名专业的医者,悉心医疗着羽叶。 嘛,自己脸很红也还是清楚的。 ………… 好了。 我最后,在羽叶右腿绷带的末尾,悄悄地系上了蝴蝶结。 呵,不错嘛。 “呼——” 身体马上变得轻松了,我擦了擦汗——突然发现羽叶正在看着我…… 这家伙!早就醒过来了吗!? 气氛一时间变得无比尴尬。 我……我应该说什么好……羽叶会不会因为这个而讨厌我……? 杯具啊——! “谢谢。” “嗯?”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吓了一跳。 “夕,谢谢。” 羽叶坐起身子来,正面无表情地向我道谢。 “啊——啊,应该的嘛。因为我——是你的搭档。” “不过居然在房间里做那种事真是太过分了。” “——吓……” 羽叶冰冷的表情,让我有种马上将面临生命危险的错觉。 “啊哈哈……那个是……” “不用说了,我明白的。” 真的明白了吗……这摆明是不相信我啊。 希露这家伙……害人不浅啊。 希望搭档关系不要就此破裂。 “啊,对了。身上的伤还没……” ——“欧尼酱,拜托了~~~一定要温柔地对待羽叶哦~~~”——“不用了,我自己来。” 诶——好干脆!没有一点犹豫。 真是,可惜。 我只好离开了救护室。 “夕。” 关上门后,羽叶叫住了我。 “我一定,会打败她——你姐姐。” 平静的声音,这么说道。 那家伙,也有要强的时候啊。 我苦笑了一下,靠在门上——………… ……… 诶?没话了? 嘛,不过这是脑补的好机会。 里头传来悉索的换衣服声音…… “还有一件事——” 我以为被发现了,赶紧立正起来。 “什,什么?” “肚子饿了。” “啊……啊,我马上回家做饭。” “嗯。” 第5斩真-幽灵猫磨蹭了不少时间啊,我看了看表——7点。 虽然担心姐姐会不会追击,不过一来我本人不可能受到威胁……二来姐姐她,似乎也接近了时轮模式的休眠期。 应该不会马上就再找上门吧。 心中这么想着踏实下来的我,走进了自家的门————“呼,呼……” 听到了不明的鼾声。 心想该不会是优在客厅睡着了,我向客厅看去——然后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姐姐姐姐姐姐啊! 姐姐现在,正在那沙发上酣睡着啊! 黑色的手套和风衣也随便地扔在地上,长靴居然也没有放在玄关! 留学这么多年还是一如既往的邋遢啊…… 我还想从罗马回来的她要到哪里睡……原来是回家了。 “——嗯……?” 听到我回来的声音,姐姐揉着眼睛在沙发上坐起来。 “啊,墨夕回来了啊。” 还一副睡意朦胧的样子看过来……姐姐现在真的是毫无战斗力,和刚才要取羽叶性命的那样子完全不同。 “去过救护科了呢。不过,没给你自己做治疗。来。” “……真是清楚啊。你明明没看见的。” “残余味道程度的消毒水的气味。以及因腹部疼痛虚弱的人特有的——没有平衡感的脚步声。人,只是在走路就能透露出很多信息的喔。要记好。” 姐姐——砰,把手拍到桌子上的急救箱上。 是为了帮我治疗……才到这里来的吗? “来。我帮你包扎。” “不用了。” 我别开头,没有面对那只是听到就已经快俘虏我心的姐姐温柔的声音。 ““只不过是擦伤。”” 姐姐就像镜子一样,与我同时,说出了我要说的话。 就在我想着她是不是有读心术的瞬间,姐姐在最佳时机中,刷,刷——微笑着对我招起了手。 我……回避着姐姐目光的走了过去…… 啪。 在这奇异的无法抵抗的气氛中,无可奈何地坐到了她旁边。 我可是曾一度想着,必须要把话说清楚的啊。 姐姐掀我的制服,露出了侧腹。 不只是药,还并用着小针细心为我治疗着。 这治疗,比救护科的老师更为巧妙……疼痛,就像根本没有过一般的消失了。 (姐姐……)这在近处看到的,夕阳映衬下的面容——果然,是姐姐。 是以前那个——只要我训练失误就会把我提起来,在我受欺负时又会第一个站出来的……我最尊敬的,姐姐。 而且她,本来……就是比起伤人更善于救人的人。 不只自己拥有国外的医师资格,在完成了富豪委托的工作时,竟然还用那庞大的报酬在贫困地区建起了医院。 是个绝不会放弃伤病者,苦痛者的人。 在父亲亡故后一直安慰着哭泣着的我。 ——那个,姐姐。 那本来应该比任何人都要善良的姐姐。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