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在路上疾驰而过,路岺山问道:“不舒服的话要去医院吗?” “不去,回家。” 到了路家老宅,三人下车往屋里走去。 院子里倒是还有几个人在打扫,可是屋子里静悄悄的。 路家一直是一脉单传,路淮安爷爷奶奶早几年就去世了,留下这么大的宅子却只有几个人住。 他母亲宋丛云还没回来,估计是还在为了他那个表哥忙上忙下。 路淮安把沈桃带到楼上自己的房间,说:“去洗澡,衣服等会儿会送到门口,洗完不准乱跑,就在这里等我知道吗?” 沈桃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见路淮安出去带上了门,还从外面反锁了。 路淮安下楼时,路岺山正坐在沙发上。 在楼下的洗手台用凉水冲了一把脸,路淮安这才感觉清醒一点了。 现在家里就只有父子二人了,路淮安看着路岺山,只觉得心里一阵复杂。 他父亲是个对家庭很负责的人,就算公司很忙,每天至少也会抽出时间跟家里人吃顿饭。 对他对母亲也总是很温柔,从来没有发过脾气。 路淮安毕业之前的生活都是美满的,父母疼爱,成绩优秀,是个典型的三好少年。 直到大学毕业那年,路岺山突发心衰去世。 父亲去世后,路淮安虽然被赶鸭子上架坐上了董事长的位置,但是他太年轻了,没有人信服他。 只得提拔了他舅舅,可是没想到,他舅舅偷偷笼络股东,低价变卖公司股份。 到后来,公司股份虽然还是路淮安占大部分,但是宋伟志手里的股份只比他少一点。 最后路淮安怎么也想不到,母亲会把自己的股份转让给舅舅,这也导致路氏集团彻底易主。 后面几年,他想尽办法回收股份,每天都废寝忘食地努力工作,发展路氏。 最后终于要收盘的时候,林素素伙同宋修远,给他安上家暴和精神病的名头,导致股市大跌,宋修远趁机大量收购,就此,路淮安再想翻盘简直是难如登天。 想起这一件件事,路淮安就忍不住暴躁。 路岺山不解的目光看向路淮安,问道:“淮安,你怎么回事?” 路淮安没有说话,他不敢确定这个时代到底能不能接受重生这个说法。 可是他带着上辈子的记忆,这辈子已经完全没办法再去做那个阳光开朗的少年了。 作为朝夕相处的家人,父母肯定能发现他不对劲。 “爸,我没事,我就是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到我在梦里过完了一生,然后死了。这个梦太真实了,我有点走不出来。”路淮安换了种说法。 路岺山带着暖意的眼眸看着他,半晌无奈地说道:“你人没事就好,不管发生什么,爸爸知道你永远是我的好儿子就可以了,如果以后有什么想说的,爸爸也会好好听的。” “好。”各种情绪积压在路淮安心头,重生的喜悦和茫然让他忍不住语气哽咽起来。 除了路淮安还是个小豆丁的时候,路岺山已经很久没见过他哭了,他突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那上面屋里那丫头是怎么回事?” “她叫沈桃,梦里大火的时候是她救了我...”想起沈桃,路淮安看向二楼的眼神温和起来。 多的没有再说,路淮安开始转移话题。 “爸,我记得高二这年,公司的账目是不是总有些小地方对不上。” “对啊,之前只是金额很小的一些账目,我也没放心上,可最近账目越来越大,空了一大块,这事我还没跟你妈商量,你怎么知道的。”路岺山愣住,这事除了财务,他还没跟任何人说过。 “这个你不用去找妈妈了,她知道也不会说的,还会帮着隐瞒下来,因为是舅舅做的。”路淮安说道。 每次进货时,舅舅都会克扣部分商品以低于市场的价格悄悄卖出去,之前金额不大,也没人追究。 哪晓得他的胃口越来越大,贪污的金额越来越多。最后一次出现一大块资金空缺,还是路岺山去抵扣房产贷款后,才填补资金链运作起来。 上辈子查过这件事之后,虽然没有再次出现这种情况,但是始作俑者却没有找到,只有几个无关重要员工被开除了。 后来也是在上辈子最后调查罪证时查出来的,其中肯定有母亲帮忙遮掩才能让舅舅蒙混过关。 路岺山马上拿出手机,找到财务,让她去查宋伟志报上来的报表。 不久,财务打来电话告知宋伟志的报表没问题,但是跟实际的货物对不上。 之所以之前没发现,是因为宋伟志报表是作假的,只有对比实际货物调查才能发现这个情况。 路岺山告诉财务先不要泄露这件事,等他回公司再说。 打完电话客厅哪里还有路淮安的影子,早就上二楼去了。 这小子有了媳妇忘了爹啊。 路岺山朝楼上喊了一声就出门去了。 —— 楼上,路淮安打开被他锁上的门,沈桃正光着脚站在窗户边往外看。 身上穿的是路淮安在车上的时候,打电话让人去外面买的,很简单的款式,但是料子很舒服,沈桃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 “怎么不穿鞋,感冒了怎么办。” “我进来的时候没有换鞋,太脏了。” 路淮安想起她脚上那双洗都洗不出来的帆布鞋,捡起来就扔进了垃圾桶,打电话让人再买双新鞋。 “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沈桃磨磨蹭蹭地走过来,还有一臂距离的时候,又被拉进路淮安怀里。 路淮安像只小狗似的闻来闻去,问道:“怎么没味儿。”他想在沈桃身上闻到自己的味道。 沈桃眨眨眼,说:“我不认识那些东西,所以没动。” “以后有什么不懂直接问我,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