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痛感会特别迟钝,我以前见过一个病人,大年三十晚上骑着电动车出去玩,喝醉了又骑着车回来,结果路上没骑稳,摔了一跤,他当时醉了,也不觉得疼,又摇摇晃晃骑着车回家蒙头大睡去了,结果第二天,家人叫他起床,突然发现被子上一大滩血,这才发现胳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撞断了,等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胳膊虽然保住了,但是一辈子不能干重活,小伙子学习不好,就是靠点手艺活生活,结果伤得还是右手,你说这是天灾,还是*?” 他语气温和,像是一个严肃的长辈,让苏姒心里微微一暖,轻声道, “我以后会注意的,他这两天,心里有事,我没照顾好他。33yq.me” 陈潇温润的笑了笑,道, “两个人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但是心里都要有一杆秤,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不能因为太亲近,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人心,其实是最脆弱的,婚姻需要磨合,也需要宽容和真诚。” 苏姒一愣,抬头看着陈潇,轻轻笑了一下,低声道, “陈医生,你这么会经营自己的婚姻,你的妻子很幸福吧。” 陈潇一顿,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刚巧这时,一个实习医生敲门进来,匆匆道, “陈医生,妇产科有人闹起来了,副院长让你过去处理一下。” 陈潇皱了皱眉,低头对苏姒说了声“抱歉就匆匆跟实习医生出去了。” 苏姒拿起被子,帮男人盖上,脑海中突然想到“妇产科”三个字,心中一沉,有种不安的感觉在蔓延。 “狗眼看人低,我掏钱来医院,凭什么不能请最好的医生!” 女人的大嗓门在长廊上格外刺耳,病房里不断有人探出头,看热闹的看热闹,抱怨的抱怨,苏姒却一下子就听出了这个在医院大喊的泼妇是谁,她拧着眉上前走了一步,然后她身边娇俏可人的孙晓晨。 争吵的地方,就在左苒晴的手术室外,她脸色猛地一沉,拿出手机拨了池浩的电-话, “喂。” “池浩,把你妈和孙晓晨从这里带走,你是不是真的想让苒晴死了才开心!” 苏姒愤怒道极点,说话丝毫不留情面。 “你什么意思?” “xx医院,妇产科,池浩,把你的家人带走,苒晴出车祸了,正在抢救。”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要闹是吧,那就闹得大一点,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妈。还是算了吧。” 孙晓晨拉了拉池母,低声说道。 “凭什么算了!我宝贝金孙,什么都得是最好的,自己家女儿不知道怀的谁的野种,还敢在这里嚣张。” 左父气得满脸通红,实在说不出难听的话,只是一味强调道, “我女儿是清白的,你别侮辱人!” “那她为什么要拿掉孩子,还不是怕到到时候我们亲子鉴定一出来,被发现是假的,赶紧趁还没生下来的时候给做了,神不知鬼不觉,能养出这种心机深沉的女儿,你也真是不容易!让开,把医生叫出来!” “你——” 左父脸色煞白,刚要再说话,突然有人比苏姒更快一步的挡在他面前,面容冷峻,声音冰冷, “我看谁!” —————————————————————— ps:二更~ ☆、126.孙小姐,容锦最近跟你联系没有?(一更) “我看谁敢!” 慕白寒着一张脸,挡在左父面前,他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就连泼妇一般的池母也被镇住了,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苏姒心里轻轻松了口气,心里第一次觉得凤景琛这鸳鸯谱貌似没点错。 “你,你——” 池母看了半响,才惊呼一声, “你就是那个小贱人的奸夫!窠” 说着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左父,冷笑道, “你女儿就是背着我们家浩浩,跟这个男人勾-搭到一块儿,我本来还想着农村人淳朴,想不到这么快你就认了这个女婿了,难怪这么有底气,你女儿不要脸,你个长辈也这么不要脸,怪不得人家都说什么样的种子出什么样的苗。燔” 左父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险些要站不稳,苏姒赶紧上前扶住老人家,眼神冷冷地扫向池母, “农村人怎么了,我记得池伯母好像也是农村来的吧,老家养猪发的家,就算嫁到城里,不能忘了自己的本分啊,找你这么说,人都是出身决定品性,那池伯母的品性可真让人不敢苟同。” 池母脸色气得涨红,大骂道, “小贱人,你胡说什么!” 她嫁到池家后,最怕别人提醒她暴发户的身份,尽管她外表在怎么光鲜,也掩饰不住她曾经低微的出身,这些年因为池家生意越来越大,倒也没人敢多数什么,但是私底下谁不讨论池母狗眼看人低的势利眼,还有她以前养猪出身的过去,不管再怎么掩饰,也始终融入不了真正的名流圈。 粗鲁的言语,让苏姒眼神沉了沉,冷声道, “池太太,注意你的言语!” 池母气得好像说什么,孙晓晨拉了拉她的胳膊,抬眸看着苏姒,做出一副谦卑的样子,低眉顺眼道, “苏小姐,我代我婆婆向你道歉,” 苏姒淡淡的看着她,嘲讽的勾了勾唇角, “孙小姐何出此言呢,池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一什么身份向她道歉,我记得池浩还没有跟你结婚吧。” “晓晨马上就是我们池家媳妇儿,怎么没有资格说话了!” 池母立刻摆出一个母鸡护小鸡的姿态,维护着孙晓晨,苏姒心中既是愤怒,又是嘲讽,想到左苒晴在池家这么多年,都未曾得到池母才一个青眼,而孙晓晨不知道怀着谁的孩子,都能这么登堂入室,得到她的青睐,她就觉得不值! “妈。” 孙晓晨低声叫了一声,低着头,表情有些羞赧,实则就是做给苏姒看,接着苏姒的嘴告诉左苒晴,池浩跟她已经没关系了。 苏姒在商场上浸淫这么多年,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心思,她勾唇笑了一下,看着这对儿绝配的婆媳,缓缓道, “池浩跟苒晴刚离婚吧,你这么快就做好了上位的准备?” 说着瞧了一眼她的肚子,缓缓勾起唇角, “孙小姐,容锦最近跟你联系没有?” 孙晓晨脸色刷的一变,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苏姒却像没有察觉一样,用两个人, “你上次跟他见面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吧,你这孩子多大了?” 孙晓晨死死的盯着她,像是要在她脸上盯出一个窟窿,紧紧地攥住拳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池母没有听见她前面说什么,只听见她问“孩子多大”,立刻回道, “别打我孙子主意,才刚刚两个月,出了事我要你偿命!” 苏姒够了下唇角,轻声道, “原来都两个月了。” 这句话像是叹息,又像是疑问,听得孙晓晨心惊肉跳,拉着池母低声道, “妈,我肚子不太舒服,别在这儿了。” 她本意是想让池母离开,再待下去怕是要生出什么事端,但池母却完全误解了她的意思,叫嚣着要闯进去, “把那个医生给我交出来,我要是小金孙出了事,就是你们医院草菅人命,我要告你们!” 苏姒脸色一沉,一阵沉默不语的慕白突然上前握住她的手腕,神色冰冷道, “滚!” 池母被吓得打了个哆嗦,然后突然坐地上嚎啕起来, “没天理啊,欺负人啊,草菅人命啊——” 孙晓晨嘴角抽了抽,她今天带池母来就是打探消息的,却不想这会儿竟然闹上了,看着池母这幅泼妇姿态,她很想转身就走,说不认识这个人,可是周围的人指指点点让她走不开身。 “闹了半天,原来是个小三儿,赶走了原配还来医院闹,我也是醉了。” “第三者猖狂成啥了!” “这婆婆也是个奇葩,竟然向着小三儿。” “撒泼吵闹,养猪的也不带这样啊。” ······ 周围的声音呈现一边倒状态,孙晓晨脸色苍白,咬唇弯腰扶起池母,低声道,< “妈,这么多人看着呢!” 池母一看,吓了一跳,赶紧收住声,瞪着那双抹得跟熊猫一眼的眼睛,尖声道, “不想我闹,就把医生叫出来,否则谁也不能安宁!” “妈,你在做什么!” 池浩刚来就听见这句话,脸色也阴沉了几分,拨开人群,搀着池母,沉声道, “您怎么在医院!” 池母一看见池浩,立刻向找着主心骨一样,拉着他道, “浩浩,你来得正好,这里的人狗眼看人低,明明有好医生给那个贱人用却不给我们,你帮妈出口气!” 池浩却没有理会她的话,转身焦急的追问苏姒, “苒晴怎么了,怎么会出车祸,” 说着看了一眼慕白,皱眉道, “他怎么在这儿?” 苏姒还没开口,有人比她更快一步,一记结实的拳头就砸到了池浩脸上,后者没有防备,一下子被打倒在地,池母惊呼一声,甩开孙晓晨赶紧去扶池浩,慌慌张张问, “浩浩,伤着没,让妈看看。” 左父站在原地,握着拳头微微发抖,他颤声道, “你就是这么照顾我女儿的,她在你们池家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池浩嘴里一阵咸涩,他摸了一把嘴角的血渍,哑声道, “爸。” “我不是你爸!” “你给我闭嘴!” 左父颤抖的紧了紧拳头,哑声道, “我把女儿嫁给你,以为你会替我疼她,可是你做了什么,逢年过节都是她一个人提着礼物回来,字字句句说得都是你们家的好,强颜欢笑给我看,我的女儿,我能不清楚她的个性?我总想着刚结婚,难免需要磨合,慢慢地什么都会好起来,可是你给我的是什么!你们离婚,她甚至不敢跟我说,要不是你这位好母亲,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把女儿嫁到了火坑!池浩,你对得起她吗,啊?” 五十多岁的老人,声泪俱下,左苒晴就算在池家再不被看上眼,她也是左父的心头宝,谁愿意自己的宝贝被人这么欺负,池家太不是人了! “你女儿就是什么好东西吗,你知道她现在为什么躺在病床上吗,那都是报应!她贪图我们池家的财产,这是老天给她的报应!我们浩浩有什么错!” 池母尖利的反驳,如果不是池浩拉着她,估计都要冲上去了。 “妈,你别说了好吗?” 说完看了一眼孙晓晨,低声道, “先带妈走。” “池大哥你——” “走!” 池浩冷下声音。池母也被吓了一跳,瞪了一眼左父,骂道, “你要是再敢打浩浩,就等着吃牢饭吧!” 说完搀着孙晓晨一扭一扭的走了。 走廊里瞬间安静下来,池浩看着眼前迟暮的老人,动了动嘴唇,轻声道, “对不起,爸。” 左父闭了闭眼睛,冷声道, “滚!,你也滚!” 池浩嘴唇颤了颤,刚巧这时候病房门被推开了,医生一脸疲惫的从里面出来,抱歉道, “大人已经脱离危险,孩子没保住。”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震惊了,左父更是踉跄了一下,纵然一开始没打算要这个孩子,但是这个消息也让他老泪纵横,那是他的外孙啊。 “那位是池浩先生?” 医生突然问道。 —————————————————————————— ps:终于,我弄掉了孩子······ ☆、127.醉酒就是任性:不准嫌弃我,不准离开,不准,通通不准(二更) “哪位是池浩先生?” 医生突然问道。 所有人皆是一愣,池浩慢半拍的站出来, “我,我是池浩。” 医生看了看他,半响才道窠, “刚在手术室,病人一直不许我们对她全身麻醉,她是一直看着我们拿掉那个孩子的,手术完后,也一滴泪没掉,只是对我说,要我叫一个池浩的男人进来,她有话要说。” 其实没有必要说这么多的,可是因为左苒晴的表现太令人震惊,医生忍不住想多说两句,没有一个母亲能面无表情的看着孩子这么剥离,她的表情越平静,那割在心里的伤疤就越深刻,见过了太多身生离死别,他突然开始同情这位年轻的母亲,手术室外的吵闹,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也大致了解了她身上所经历过的事,饶是如此,躺在病床上的她也没有半分表情,只是在结束的时候,拉住他的手,低声道燔, “医生,我拜托你一件事。” 这样一个女人,他拒绝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