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的叫声给吵醒了,原来是饿的。dengyankan.com 顾章先起来了,见苏若离也撑着身子起来,温存地笑道:“你再多睡会儿吧,左右也没什么事儿,饭我来做就好了。” 苏若离望了他一眼,感慨地暗叹:自己的命算不算好的呢?盲婚哑嫁的,夫君倒是个知冷知热的,真是好绅士啊。就是婆婆小姑不怎么如人心意呢。 当即就笑道:“也该起来了,你也不知道婆婆该吃些什么,还是我来弄吧。” 两个人来到了锅屋,烧水做饭。顾章又到院子里打了一趟拳,浑身大汗淋漓,就用缸里的水冲了。 晨曦里,少年的黑发飘洒着,古铜色的皮肤亮晶晶的,透着一股野性的美。 正烧着火的苏若离不由滞了滞,这个少年长得还不错啊!呵呵。 正花痴着,堂屋里,罗氏和顾梅娘又嚎起来。 顾章和苏若离连忙把饭菜端过去,罗氏一看,自己只有一碗清粥和一小碟粗盐萝卜丁儿,气得立马就拍了筷子,“想饿死老娘吗?你个下贱不要脸的小蹄子,这是明目张胆要灭了我们母女了。” 顾梅娘也跟着哼哼唧唧地乱骂,两个人饿了一夜,脸色都很难看。 顾章的脸上凝了一层霜,越来越冷。 苏若离却好脾气地笑了笑,“你们身子还很虚,一下子不能吃太饱,清清淡淡地调理调理肠胃,慢慢地也就好了。” “呸,调理你娘的肠胃?”罗氏开骂起来,虽然饿了一夜,但是肚子不疼了,倒也中气十足,骂人的本事更是不减反长。 顾章头疼地把饭菜往炕桌上一墩,拉了苏若离的手就到锅屋里去了。 他娘和二妹如此不识好歹,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吧。只是他不明白,为何娘非要处处针对丽娘呢? 二妹其实就是棵随风草,关键还是他娘的态度。 他就纳了闷了,明明丽娘是他们一家的大恩人,他娘为何就这么容不下她? 其实这个问题不仅是他疑惑,苏若离也很莫名其妙。 都说婆媳是对天敌,可发脾气也总得有个理由啊?哪有这样不分黑天白夜逮着就骂的?她到底招谁惹谁了?好不好地她拔腿就走,看他们能耐她何? 十七章 镇上一逛 更新时间2014-9-19 19:08:34 字数:2390 顾章陪着苏若离就蹲在灶口匆匆地吃了早饭,收拾了碗筷之后,他干脆带着苏若离上山砍柴去了。 苏若离自然是乐得跟着他,两个人有说有笑地沿着村后的一条羊肠小道来到了山上。 顾家村村后是莽莽的群山,一眼望不到边。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各种禽鸟野兽来往不绝,自来就是顾家村村民们生存的依靠。 顾鸿钧没病的时候,可是顾家村数一数二的打猎能手,一家八口人,不用种田单靠他打猎都能过得滋滋润润的。 顾章打小儿就跟着他爹上山打猎,这些年下来,那功夫也日益见长。虽然顾鸿钧瘫在了炕上,好在顾章已经十六了,算得成人了,一家子的重担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肩上。 罗氏若是踏踏实实地带着儿女往前奔,其实这小日子倒也不难过。 两个儿子都大了,能撑得起这个家养得起弟妹了,无奈罗氏的心思好像不在居家过日子上头,也不知道她成天闹腾为的是什么。 不到一上午,顾章就打了一大捆柴禾,逮了两只野兔和两只山鸡。足够一家子吃好几天了。 午饭吃得就是野兔山鸡肉,只是家里只剩了一把黑面,勉强贴了一锅饼子。 下午,顾章就要到镇上去买柴禾,好换些米面来。 苏若离灵机一动,也要跟着去。 顾章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反正家里有娘和弟妹在,爹爹也有人照顾,也省得她在家里受气了。 苏若离欢天喜地地收拾了一番,就跟着顾章出了门。 罗氏望着两个人的背影恨恨地啐了一口:“狐媚魇道的,就知道迷惑男人,下流胚子!” 苏若离装没听见,兴高采烈地走出了篱笆院。 来到这里已有好几天了,接二连三的事儿闹得她无暇顾及外面的世界,今儿出去见识见识,说不定能有些收获呢。 离顾家村最近的镇叫清泉镇,约莫十几里山路好走。不过对于这些山里人来说,倒也习惯了,不觉得有多远。平时,顾家村的村民们拿些皮子、打些柴禾,到镇上卖了换些米面酱醋、针头线脑的。 顾章和苏若离一路上歇了两歇,才走到了镇上,苏若离已是累出了一身的汗。 其实要不是带着他,顾章完全可以不歇息的。 来到了镇东头,把柴禾卸下来,顾章让苏若离坐在扁担上喘口气儿,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皮囊递给她,原来里头装了凉开水。 真是个细心的人! “等卖完了柴禾我们再去药铺!”顾章望着这小女子红扑扑的脸上满是汗珠,忍不住抬手给她擦了擦。 正好,她额头上有一缕碎发落下来,他也自然地给她抿在了耳后。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仿若行云流水,似乎一点儿都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其实也确实没什么不妥,他们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啊。 只是苏若离心里有些别扭,是夫妻没错,但是她还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他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而已。 这要搁在现代,绝对是早恋! 况且,他们之间,至少她认为,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她还没有敞开心扉接纳这个少年,他就对她如此地亲昵,让她真的难以适应。 耳尖到底红了红,苏丽丽有些好笑,自己一个成人的灵魂,怎么会被一个少年给蛊惑了呢? 淡定,应该淡定! 柴禾很快就卖完了,只得了五个铜板。 这也是目前的市价,顾章捏着这五个铜板,有些不知所措。这几个铜板仅够买二斤杂合面的,连一小袋盐巴都买不起。 望着行人如织的大街,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低头瞅了瞅那个一脸欢欣的小女子,他有些神伤,本想带着她到街上好好逛一逛的,只是囊中羞涩,只好让她白来一趟了。 卖完了柴禾,顾章背着苏若离采摘的药材来到了镇西头的一家叫“和轩堂”的药铺。 药铺里只有一个伙计站在柜台后,靠门左边摆着一张黑漆书案,后头坐着一个六十多花白胡子的老大夫。 两个人进去之后,本来正打盹的伙计听见脚步声立即抬起了头,一脸木讷地望着两人,淡笑着招呼,“两位好,是请医还是问药?” 这药铺的伙计素来规矩如此,不能想起他行业那样,太过热情,毕竟来药铺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顾章顺手把背上的药材袋子卸下来,顿了顿,朗声道:“我们不看大夫也不抓药……” 那伙计的眼皮立马耷拉下去,门边坐诊的老大夫本来还倾着身子想听个仔细,此时也懒洋洋地靠在了官帽椅的椅背上了。 “那你们来想干什么呀?”那伙计眼皮一翻,有些不屑地道:“我们这是药铺,不是乐善堂!” 敢情当他们是来要饭的乞丐了? 顾章面色一沉,就要说话,却被苏若离给扯了一把,“我们是来卖药材的。” 笑话,不看病不抓药就没有别的事儿了吗?开药铺还少了收药材的了? 这伙计明显是认衣不认人,狗眼看人低! 听闻是卖药的,伙计的脸色倒也不难看,只是瞄了一眼顾章身旁的布袋,懒洋洋地问道:“都是些什么药材啊?” 顾章不懂,拿眼去看苏若离。苏若离忙答道:“野菊花、山藿香……” 还未说完,伙计就冷冷地打断,“我们这儿不收这些廉价不值钱的东西。” 什么?开药铺的收药材还分三六九等?什么叫廉价不值钱的药材?这些药材虽然常见,但是作用可不小啊。 苏若离不由气得一滞,“那什么不是廉价不值钱的?” 她倒要听听这伙计的口气有多大! “那可多了,你听好喽……”伙计有板有眼地掰着手指头数着,“人参、鹿茸、何首乌……” “停,打住!”苏若离头疼地做了个停住的手势,“好药有好价,这跟收不收我的药材没关系啊?再说,你这里光卖好药也不行啊,好药也不能包治百病的啊?” 门边那老大夫先前闭目养神,压根儿就没有多看他们一眼。此时忽然睁开了眼睛,朝苏若离看过来。 伙计被苏若离说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本想着用那些名贵的药材吓走这两个乡下土包子,没想到倒被这小姑娘给弄卡壳了。 他脸红脖子粗地一挥手,恶声恶气道:“本店就是不收你的药材你待如何?” 苏若离也不跟他废话,拎起地上的袋子转身就走,还不忘撂下一句,“镇上又不是你一家药铺,你不收我找别人去!” 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不成? 正往门口走的他们,迎面却碰到了四五个孔武有力的大汉,抬着一扇门板,门板上躺了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正朝门内冲进来,还不忘大喊着:“大夫,快救命……” 顾章眼疾手快地拉住一门低头往外冲的苏若离闪到了一边。 十八章 独家秘方 更新时间2014-9-20 19:23:16 字数:2565 那四五个抬门板的大汉冲了进来,直奔门边那坐诊大夫而去。 若不是顾章拉着苏若离飞快地躲在了右边,怕是要被这些人给撞一下。 由于顾章用力过大,速度过快,苏若离的脑袋直直地对着他的胸膛撞过来,撞得她头昏脑涨眼冒金星,揉着脑袋直嘟囔。 顾章已经十六岁了,身高已经长成,而苏若离年仅十二,比他矮一个头还绰绰有余。 如今撞到他怀里,他顺手就揽住了她,恰好到他胳肢窝那儿,窝在他的胸口,柔柔软软的,似水一般,说不出的奇特。 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处子幽香,萦萦绕绕地钻入他的鼻端,他的下巴抵着她乌黑的发丝,可以看得到她头顶可爱的发漩…… 这让让血气方刚的他,差点儿没有喷出鼻血来。 苏若离却只顾着疼了,压根儿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妥。 顾章定了定神,才发现这小丫头的头被撞疼了,立时心疼地扒开她的手,替她揉着,“对不起,我太莽撞了。” 两人正“你侬我侬”的时候,就听那坐诊老大夫忽然沉声道:“你这位病人老朽看不了!” 苏若离脑袋一偏,从顾章手掌里滑了出去。 啥么毛病治不了啊? 天生的职业敏感让她一听到疑难杂症就迈不动步子了。 对面那四五个大汉顿时就脸红脖子粗地叫嚷起来:“大夫,您发发慈悲吧,大哥都是为了我们才受的伤,您不给治,我们就跪在这儿不走了。” 说着,几人齐刷刷地一齐跪倒在地上,动作整齐划一,似乎受到了训练一般。惊得那老大夫和伙计眼珠子差点儿都要掉下来了。 苏若离的小心肝也震惊了一把。 什么? 这是一种什么感情啊?竟然要跪在这儿不走? 苏若离大为好奇,顾章也不由抬眸看向这几个大汉,只一眼,他的眸光就闪了闪。 这几个大汉孔武有力,拳头如钵,体型彪悍,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那昏迷过去的病人怕不是寻常的受伤吧? 顾章不由扯了扯苏若离,“咱们还是先出去吧,卖了药材好买点儿米面回家。” 这种地方还是不要待得好,谁知道下一刻这些人会不会发了怒找事儿呢?到时候他怕苏丽丽一个娇弱的女子会吃亏! 苏若离正听得兴起,琢磨着这人到底什么病不能治,哪里肯听她的? 她反手握住顾章的手,轻笑道:“不急,听听看,到底是什么病?” 顾章此时的魂儿早就飞了,哪里还听得到她说的什么? 他低下头去看那只反握住他的大手的小手,柔嫩白皙,只是指腹间有点儿粗糙,想来是嫁过来在他家做活儿做的。 他心里漫过一丝疼痛,刚要说什么,却被对面那老大夫的话给盖住了,“对不住了各位,老朽真的无能为力,各位还另请高明去!” 几个大汉已经跪在了地上了,听了大夫的话磕头如捣蒜,非要让那老大夫出手不行。 老大夫急得满头大汗,扶又扶不起来,躲又躲不开。 只是这病症他真的束手无策,病人右大腿上的伤口已经化脓,整条腿青紫肿胀,若是不切掉这条腿,性命怕是难保。 只是他平生只会给人把脉开药,哪里做过切腿的活儿呀?别说切腿了,断条胳膊吓也把他吓死了。 他一个小镇上的大夫,也就看个风寒发烧之类的小毛病儿,哪里做得了这个? 他急得连忙朝柜台后的伙计使眼色,伙计只好过来劝说:“几位爷,你们莫要耽误了这位的病情,还是到城里去请高明的大夫看看吧。” 话音未落,啪地一声脆响,脸上已经挨了一巴掌,“呸,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东西,干什么来搅混水?我们哥儿几个奔波了一夜了,大哥眼看着不行了,再送到城里不等死吗?” 伙计刚才对苏若离的凶焰一点儿都没有了,唯有拼命地点头赔罪,恨不得把自己那小腰给折断! 真是狗眼看人低,惯会欺软怕硬! 苏若离不知不觉就悄悄地来到了那群人背后,踮起了脚往里看。 门扇上,那个昏迷的大汉胡子拉碴,头发蓬乱,双目紧闭,脸色呈现不正常的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