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二丫是吧,放心我没有恶意,昨天都是误会,我先给你道歉哈。当时你伸手来抢我其实是去挡的,结果不小心打到你了,我真没想打你。但你也没吃亏呀,你看我这脚脖子,你差点没给我咬残废了。” 江小渔故意把姿态放得很低,捧着二丫说话。 果然没说几句,就看到二丫脸上开始有自豪感了。 “江小渔,昨天我那是对你手下留情,如果我动真格的,你不一定是我对手!” “是是是是是,你当然厉害,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你看我这瘦得跟小鸡仔似的,哪像你长得这么高大,一看就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我就不行了,连个锄头都拿不动。” 江小渔顺着话抬她,这个年代的女人都以会干农活为荣,她听外婆说过在她们年轻时候膀大腰圆的女人最吃香。 江小渔发现二丫特别喜欢听这个,人都有点飘了。 “那当然!” 二丫显出优越感来。 “像我这样的,在村里可是抢手货,哪家有儿子的不是抢着要我进他们家门?” 二丫瞥一眼江小渔,撇撇嘴。 “就你这样的,也就有个好爹,不然没有男人会要你,更别说嫁顾营长了。身小力薄的连个锄头都拿不动,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顾营长也就是迫于江部长的官威,没办法才会娶你…” 哟,这二丫倒是会顺杆爬,这还嫌弃上她了。 江小渔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二丫就是对顾晏清有想法。 她第六感很准的。 她昨天说那一通不算是冤枉了二丫。 “我也觉得,顾晏清应该找个高大能干的,最起码能多挣点工分,家里还能多分点粮食。就像二丫你,勤劳善良又踏实能干,顾晏清就该找这样的媳妇。” 反正顾晏清也不在,嘴长在江小渔身上她想咋说就咋说。 江小渔的一番话,说得二丫满眼的委屈。 “我就说吧,顾晏清就是喜欢我,我爹还非不相信,说他那样优秀的男人不是我能肖想的。” “你说,我哪一点配不上顾营长?我每一天干活都是拿满工分,好些男人都干不过我。” 二丫越说越激动。 江小渔感叹,看来陈村长是个有脑子的。 但她得安慰二丫,她可是来借车的。 “你也知道,你爹严谨,”江小渔怕二丫不明白严谨是啥意思,“陈村长多仔细呀,连马车都不轻易借出去,能让自己女儿随便嫁人吗。” 二丫不认同,“哼!在他眼里,我可没有马重要。” 嗯?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谁家的父母会认为自己的女儿还不如一头畜牲,不可能嘛。 “我又不能在生产队里驮千担粮食,我也不会在麦罢拉整车的麦秸杆,我也不会驮着木架车去市里,我可比不了他的马金贵。” 二丫这明显在赌气,看来陈村长对这马车是宝贝的紧。 “可你会的马不会呀,”江小渔不动声色把香水塞进二丫手里,“你会做饭会干家务劳动,会锄地种庄稼,还会结婚生孩子,那马会吗!” “就是,我能给他老陈家延续香火,马它再能,能生个孩子姓陈吗?!” 好家伙。 这二丫也是够虎的。 那马能生孩子吗,它顶多下个小马驹。 江小渔没撑住差点破功。 她就够二的了,有时候说话做事不经大脑。 虽然她总是“厚颜无耻”自称“仙女儿”,但那不过是跟几个好朋友插科打诨的胡乱调侃,是玩笑。 同宿舍的那几位还总要给她加个名号“二仙女儿”。 江小渔开得起玩笑,并不介意,反而自得其乐。 这二丫跟自己比,可是真虎啊。 啥话都敢往外说。 那马下个崽能姓陈?让陈村长听到不气吐血才怪。 江小渔忍着笑,顺着二丫。 “可不是,你这体格一看就好生养,那马算个什么东西!我看着你就是生儿子的命,是男人啊都想要个儿子传宗接代。” “顾晏清也不例外,他还嫌弃我腰细的一把不好生养呢。” 江小渔太知道那个年代的农村人重男轻女了,外婆一连生了仨姑娘,外公在村里一辈子抬不起头,背后被人戳脊梁骨喊“绝户头”。 所以这个年代的人以生儿子为荣。 不好意思了顾晏清,借你的威名用一用哈。 江小渔觉得顾宴清的名字在二丫这里指定好用。 果然。 二丫顿时破防。 她抹一把眼泪,一个激灵起身,噔噔噔飞快跑向马厩。 “我现在就去架着马车遛一圈,看他个老陈头心疼马还是心疼我。” 昨天她被江小渔打了,陈国斌从地里回来不但不安慰她反而狠狠训斥她一顿。 还叫她去给马吃最好的料,说马去车站一趟一路上辛苦了。 他女儿都被人揍了,还不如匹马辛苦吗。 而且还叫她离顾晏清远一点,别异想天开。 她才不要听。 她每天都能挣十个工分,她都这么能干了,还配不上顾晏清吗。 江小渔亦步亦趋跟着二丫走近马厩, “二丫,这香水你可得收好,别让村长发现了。这东西喷身上可香了,是我在京市买的,贵的很。送给你就当是我给你赔个不是,昨天我真不是故意的。” 江小鱼把香水塞二丫兜里,趴在她耳朵边神秘兮兮,“听说这玩意男同志可喜欢闻了。” 瞬间,二丫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儿。 “顾营长喜欢闻吗?” “当然喜欢,搁家里不愿意走呢,要不是部队有任务…” 江小渔信口胡诌。 昨天她给家里打扫后喷了一通,还真没注意到顾晏清喜不喜欢,只记得他进门打了俩喷嚏。 “行了我知道了,你别废话了。我要去遛马了。”二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