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吸了吸鼻子,“你看啊,你说要带我上山,其他人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可是你却跟那个周叔叔吵起来了,如果不是他官位比较高,那么他怎么会跟你争吵? 你也说过,在那个部队里不是所有人都身怀异术的,那些平凡的人肯定对你们这些修炼人有所忌讳,甚至是……嗯,怎么说呢,就是说,你们是冲锋部队,他们是后勤人员,地位肯定要比他们高一些,如果那个周叔叔不是官位高,怎么敢跟你争吵?” 木师兄停了一下,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里带了一些异样的神色,“没想到你这么心细,会想这么多。” 我倒没觉得这是自己心细的结果,只是这一点真的很可疑,“我只是疑惑罢了,而且你一开始就在劝我留下来,但是后来突然又要强行带我离开,别留在那里……” 说到这儿,我突然脑子里又是灵光一闪,刚才那个念想再次杀回到了脑海里,而这一次,它停留了足够长的时间,我猛地就抓住了它,只是这样一来,我就突然明白了自己那股不妥的感觉的由来,于是心里就有了一个更奇怪,甚至让人心里发冷的想法。 想到这里,我的步子就忍不住停顿了一下,不可思议的回头看那一排亮光,它们掩映在丛林的枝丫里,几乎看不清楚,但是此刻,我却突然害怕起来,似乎那些亮光会像火龙一般突然扑上来将我咬住拖回去一般。 木师兄有些警觉地看了看我,“你想到什么了?” 我用干净的手被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眯起眼睛看着木师兄,“你老实告诉我,那个姓周的是不是有问题?” 木师兄在听见我那样的问题时,几乎是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你怎么知道的?” 蓝药被我们说的一头雾水,“你们说什么呢?姓周的怎么了?” 我没理会蓝药,心里登登乱跳,因为我知道我猜对了,周叔叔,果然有问题。 木师兄叹了口气,笑容发苦,“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但是我太小看你的智商了,你居然这么快救才出来了。” 我说,“我也只是胡思乱想罢了,因为我觉得你有一句话用的十分怪异,就是那句‘不会留在这里’,我觉得你说‘我们要上山’的下一句必然是‘我担心我师父,师妹也挂念师伯’。这应该是人之常情吧,但是你却说‘不要留在这里’,那也就是说,比起挂念师父们的安危,离开这里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当然,我不是说你冷血无情不顾及师叔的安危,而是觉得这句话用在这里非常不妥,最重要的事情是离开那个地方,不要留下来,这也就说明你觉得那里不再安全,所以才会突然从极力让我留下,变成极力要带我走,离开危险的地方,去安全的地方。” 他听完我的话,缓了足足有几秒钟的时间,才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你说的一点也不错,本来我是想让里留下来的,但是直到我听见那个姓周的打电话的时候,说了一句‘放心,等她师兄一上山,让她死就是一瞬间的事儿,第二寄北查不出什么来的,自然也不会怪到你头上’,我立刻就明白,这家伙是要害你,所以必须拉你上山。”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实在想不到该说什么好了,听到这里,蓝药也反应过来,惊讶的说,“神秘部队也会混进这种人?他们的选拔不是十分严格的吗?” 木师兄眯起眼睛,表情十分凝重,“混进去是不可能的,但是收买却不是不可能的,追杀杨小莞的势力现在有很多波,目的是什么都无所谓,这次下手的是谁我也不知道,可是无论是谁,师伯师叔跟我师父们的心思就是,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宰一双。” 蓝药咧咧嘴,有些同情的看着我,“看来你这魂魄强大也不是什么绝对的好事儿啊,啧啧,加油吧。” 我差点气得吐血,心说你这加油吧有什么用啊?就好比我看着你摔进你把坑里爬不起来,不去拉你一把,反而在一边穿着高叉泳装,挤球露沟,然后拿着两个塑料炸花儿大跳拉拉舞一样没羞没臊。 有个屁用啊!? 我懒得理他,也不想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就转了话风问木师兄,“师兄,你知道我师父他们在哪里吗?不知道的话咱们这么乱跑,可能天亮了都未必见到他们。” 木师兄说,“不知道,但是肯定在深山里,我们必须翻过这一座山然后再去感受他们的方位。” 蓝药咳了咳,“那啥,安德鲁鼻子很好使,它也会帮助我们。” 木师兄点了点头,“距离七点还有五个小时,没时间了,也不知道师父他们现在如何。” 他这么一说,我就想起了那道炸山令,七点,只要到七点不结束这一切,这山上的生灵恐怕就…… 继续往前行进,们都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一直翻过了这座山,然后稍微休息了五分钟,就开始继续向无人区挺近。 越往里走,我越觉得心内不安,就是那种十分不好的预感一次次的爬上我的心头,可是左顾右盼,又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一段的山路完全不像是刚才山上那段路那么温柔,如果刚才那段路是手脚并用,那么这段路简直是恨不得自己多长出几十条手臂,像蜈蚣一样往前爬,这样才可以保证自己不摔倒。 我们被迫走一段歇一会儿,这里已经是完全没有人类涉足过的地方了,四处都是荆棘和树根,缠绕在它们能触及到的任何地方,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包裹在其中。 山林中飘荡着血腥的味道,随着山风时浓时淡,开始还觉得很恶心,但是时间长了,我居然开始觉得有些习惯了。 木师兄十分体贴,一路上都在担心我的体力行不行,不断的鼓励我,走在前面披荆斩棘的为我开路,每到路稍微平坦一点的地方,他就会主动背起我往前跑。 蓝药提议让安德鲁背着我,他却始终都没同意,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拽拽的说,我的师妹我来护着,你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我知道他依然对蓝药心有疑忌,似乎生怕安德鲁载着我转身就跑,然后方便蓝药用我来威胁师父做什么。 “吼!!”安德鲁突然低吼了一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危险,我们连忙警觉起来,冲着他吼叫的方向看过去,但是我们这个角度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阵阵轻微的嗡嗡声,像是许多蚊子在一起扇动翅膀。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但是安德鲁却并没有打算放弃,带着我们往左边走了几步,停下。 我们跟过去,树林戛然而止,面前的景象,却让我们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小山坡的顶上,下面有一个半圆形的凹陷,而凹陷的里里外外,满地的死人,满地的死狼,凝固的黑色的鲜血到处都是,树上,地上,人身上,狼身上。 雨水汇聚到低洼的地段,很多尸体就这么泡在水里,发红的血水上不断有昆虫在跳来跳去荡起波纹。 目之所及,到处都是尸体,尸体,尸体…… 最恶心的就是,所有人的尸体,无一例外的被啃食过了,肚子,大腿等肉多的地方都只剩下了白骨,有些不知道是肠子还是什么的碎肉块满地都是,而狼的尸体却只是僵硬的躺在那里,只是沾满鲜血而已。 我再也忍不住了,转过身去把刚才吃过的东西都吐了出来,他娘的,这特么的也太恶心了吧? 木师兄连忙来安慰我,但是他自己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显然,这场面太刺激,他也受不了了。 蓝药第一个反应就是捂住鼻子,嫌恶的看着这一切,“死的都是控魂者组织里的人,脖子上的伤……一刀毙命,看来杀人的是人,吃人的却是狼,否则它们不会只吃人类,却不动狼的尸体。” 木师兄点了点头也觉得有理,“看来,狼王有所行动了,它意识到危机,开始准备反击了。” 然后他蹲下身去捡起一块石头丢下去,瞬间惊起了一层海浪一般的黑色的苍蝇潮! “嗡!!!!”的一声冲天而起,苍蝇们在空中盘旋着,惊叫着,似乎在愤怒的发问,是谁惊扰了它们的饕餮盛宴! 我怨毒的看了一眼木师兄,然后又开始干呕起来,他连忙掏出水来给我喝,说道,“看来死了有一段时间了,一定是跟师父他们遭遇了。” 这还用你说啊?我气呼呼的爬起来,想要赶紧逃离这片恶心的区域,再多看一眼,我怕我接下来的几个月里都会做噩梦的! 我们赶紧再次出发,跑得格外迅速,想要迅速远离这片恶心死人不偿命的区域。 又往前走了四五分钟,空气中的血气并没有全部消散,而且一路上我们总是不断的看到死人和死狼,还有一些隐没在黑暗中的其他死去的生物,不知道是什么。 跑着跑着,我心里就又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毛毛的,像是要打喷嚏却打不出来似的,那一声喷嚏就在嗓子眼儿里,却迟迟不肯喷出来,憋得我没抓没挠的。 安德鲁叫了两声,蓝药就对我们说,“安德鲁说,这里有些古怪,要我们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