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是宁静淡雅的，没有那种喧闹气息，让人感到心平气和、心旷神怡。最初几道光芒的温暖跟即将消逝的黑夜的清凉交流在一起，使人感到一种甜美的倦意。 303班，偌大的教室内，一男一女，正埋头答题。 在他们周围，分别坐着七八位监考老师，以及校长赵文博。 墙角四周的监视器，有条不紊的旋转着，静静观察教室内的一切。 而在303门口，则是挤满了数不清的学生，其中还有不少老师也来围观。 开玩笑，仁川高中何时有过这样轰动的考试，校长亲自监考，并且参加考试的仅仅只有两人。 这在仁川高中，几乎是史无前例的“待遇”。 “你们说，李秋白能考满分吗？”303班某位在外围观的同学说道。 “当然不能啊，你别看李秋白平时学习这么刻苦，那就是做给老师看的，他哪有什么真材实料？”另一个303学生不屑地说道，“这次校长亲自监考，还有监视器监督，我看他李秋白要怎么作弊！” “放你吗的屁！老大博闻强记，才华盖世，岂是你这种小喽啰能够想象的？”一个长相猥琐的男孩冷笑出声。 “哟，程龅牙，你是几天没挨揍皮痒了是不？”几个303班男生恶狠狠地瞪向了程龅牙，转了转手中的拳头。 程龅牙吓的脸色发白，脖子本能一缩，但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刻大声喝道：“你们想干嘛？我可告诉你们，李秋白早就认我做小弟了，你们要敢动我，就等着被老大教训吧！” 听到这话，几个男生脸色一变。 “李秋白是你老大？” “切，你就听他吹牛吧，就他这种小虾米，人家李秋白会看得上？” 程龅牙气得浑身直哆嗦，大骂道：“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你们不信等老大出来问他，反正你们几个我是记住了，一个都别想逃！” “不会吧，难道李秋白真收他当小弟了？” “难说，这家伙拍马屁的功夫一流，说不定人家李秋白还真看上他这点了。” 男生们表情有些畏惧，终究不敢再为难程龅牙。 倒是其中一人冷哼道：“他李秋白再厉害又如何，等张宇老大回来，他还不是只能乖乖地做缩头乌龟？” 程龅牙听到他们“侮辱”李秋白，顿时火冒三丈，正要开口，突然一声历喝传来：“你们几个在这吵什么吵？不知道里面在考试吗？” 教导主任皱着眉头，脸色极其不悦。 不光是他，旁边几个“悄悄围观”的老师，也投来了愤怒的目光。 程龅牙等人噤若寒蝉，连忙闭上了嘴巴。 …… …… “交卷。” 寂静的教室内，李秋白长舒一口气，打破了沉默，站起身说道。 “什么？” 几个老师，包括校长赵文博，皆是面色大变。 这才几分钟，就这么交卷了？ “黄老师，现在过了多长时间？”赵文博问旁边的一位女老师。 女老师看了看手机，惊呼道：“十七分钟，才过了十七分钟！” “哼，十七分钟就交卷，他真以为自己是神童转世不成？”其中一位老师不屑道。 “哈哈，老刘，你这学生怕是已经放弃了。唉，毕竟这次有校长亲自监考，他就算想作弊也不可能。老刘啊，你准备好把奖金送来吧！”之前扬言李秋白如果没作弊就吃桌子的卫老师，得意地冲老刘笑道。 老刘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纵然他相信李秋白，但现在也有些心虚了。 十七分钟啊！ 什么概念？ 就算你是天才，也不可能保证这么短的时间，就做到满分吧？ “秋白，要不你再检查一下吧？”老刘站起身，不放心地说道。 “不行，他既然交卷了，就不能再拿回去修改！”卫老师大急，连忙反对。 李秋白微微一笑，说道：“不必了，我若没有把握，也不会冒然交卷。” 校长赵博文皱起了眉头，沉声道：“李秋白，我现在可以再给你一次重新检查的机会。你要知道，化学是门严谨的学科，以后在实验室进行研究，都是出不得半点差错，你应该保持一个认真，谨慎的态度。” 李秋白淡淡地说道：“谢谢校长给我机会，但我已经检查过了。” “检查过了？”赵文博大吃一惊，“这么短的时间，你就已经检查过了？” “是的。”李秋白点点头说道。 赵文博盯着李秋白的眼睛，试图从上面看出撒谎的痕迹。 然而，他面对的是坦然，真诚，无所畏惧的目光。 难不成……他真的已经检查过了？ 可是他十七分钟交卷，如果已经检查了一遍，那不是代表，他在更早的时间，就已经做完了这张试卷？ 赵文博深吸一口气，看向一旁的刘老师道：“刘老师，你去审批这张试卷。” “好的校长。”刘老师点头，双手颤抖着接过试卷，心中一阵忐忑不已。 他倒是不怕自己的奖金全部输光，他只是担忧，李秋白这一颗好苗子，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犯了错，以后怕是在仁川高中再无抬头之地。 他戴上眼镜，拿起钢笔，小心翼翼地开始了他的工作。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 所有师生都把注意力聚集在刘老师的脸上，仿佛他的脸正在表演什么有趣的皮影戏一般。 随着时间的流逝，刘老师的表情从一开始的黯然，到逐渐缓和，接着是欣慰，然后是惊讶，最后是震惊。 平时很快就能批改完的试卷，这次他足足用了三十分钟。 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流，模糊了他的眼睛，流进了他的嘴巴。 刘老师擦拭了一下眼镜，嘴里的呼吸慢慢变地沉重。 啪嗒！ 四十三分钟后，他手中的钢笔猛的按在了桌子上。 “改完了。” 这一刻，刘老师无比的平静。 仿佛所有的喜悦接踪而至后，已让他变得麻木。 “怎么样？多少分？”老师们连忙上前询问。 “看刘老师的模样，应该是没及格吧？嘿嘿，我早就猜到了。”卫老师嘲笑道。 连校长赵文博，也好奇地凑了上来。 “满分。” 刘老师沉默片刻，终于缓缓开口。 声音铿锵顿挫，犹如裂石流云般充满了骄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