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侍卫一愣,抱拳道:“刺客功夫极好,又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货色,末将担心娘娘的安全,还请娘娘……放末将等进门抓捕。” 侍卫纠结着将此行目的道出,希冀这位住在破败小院的女人,能够放他带队进门搜捕。 从他们的对话中,卿灼灼猜不出女人的身份。 若她记得不错,南楚先皇驾崩不久。这位女人或许是一名位分较高的妃嫔,所以才被允许住在宫中,祭奠亡夫。 当然,也极可能是南宫瑾的妃子。 被打入冷宫的妃子。 院落落魄偏僻,竹墙漏风,朱漆斑驳。小小竹园,三间小屋,无一侍婢,反正不是什么好身份的人。 侍卫吵嚷着想要深入搜捕,卿灼灼只怕这过气冷宫美人 不能护她周全。 手中的匕首加重了力道,左手已经捏住了女人礼佛的楠木珠串,准备着飞珠杀人。 卿灼灼一手飞镖不知夺过多少人的性命,小小楠木珠,即使再不济也可导致外头的男人重伤。 必要之时,一切皆可为武器,哪怕它姓佛。 只是,此刻的她委实失血太多,眼睛早已昏花不堪。 若能即刻倒下睡个踏实,该是何等享受。 然而她不能倒下。 灰衣女人有些不忍的瞥她一眼,怜惜的看着她肩颈的伤口,右手忽然轻轻地覆了上去。 纤长玉手中洁白的丝帕,瞬间被鲜血泅湿,却止住了她汩汩流动的鲜血。 卿灼灼目色狠厉。 正欲开口警告,女人却忽然出声道:“本宫并未看见 任何刺客,本宫要安寝了。敢问将军还欲进门搜捕么?”话毕,张**熄了面前茶案上的灯烛。 小小竹屋再次陷入了黑暗,窗棂上修长的身影不复存在。 气氛一霎那僵硬,花厅与小院之间仿似牵起了一条看不见的丝线,一拉即断。 外头的御林军一怔,慌忙跪地道:“末将不敢,打扰娘娘,还请娘娘恕罪。”他一跪下,园中的其余侍卫尽皆下跪,不敢造次。 一片寂静,过了许久,小屋中的女人淡淡道:“还不快退下。” 语气中再也没有了凌厉,只剩下说不出的疲倦与哀怨,陡生伤感。 御林军闻言暗松一口气,慌忙爬起身,飞快消失在矮墙之外。 天地间,重又恢复宁静。 卿灼灼 单膝跪地,有些头晕,直到外头的脚步声丝毫不闻,这才收起了匕首。 绷紧的神经一瞬间松下来,她手中的匕首还未来得及入鞘,铺天盖地的疲倦便侵袭过来,然后就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中。 她甚至没来得及思考,这群威风凛凛的御林军,为何会对一个过气冷宫妃假以颜色。 为何没有不顾冷宫妃的阻拦,闯入竹屋将她缉捕而去。 她真的不敢保证,她能够再次从他们锋利雪亮的朴刀下逃出生天,逃出南楚国皇宫,逃出这个让她厌恨的鬼地方。 灰衣女人见她歪倒一旁,眼中闪过担忧之色,轻声道:“你没事吧?” 回答她的是暗夜中的沉郁,以及微弱的呼吸。 女人目色一急,慌忙扶起 卿灼灼,就着窗外月色打量着她苍白的脸色,一颗心瞬时提了起来。 小心翼翼的抱起卿灼灼往竹榻走去,在感知到她的重量时,微微一怔。 如此瘦弱的小姑娘,她实在难以将刺客与杀手联系到眼前人的身上。 不管眼前人是什么身份,她相信一定不会是杀手。 王爷受伤了…… 还是被刺客所伤? 灰衣女人低下头,瞧着虚弱的卿灼灼,眼中神色变幻,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弧度。 南宫煜是没那么容易死的罢,不然怎会是南楚国第一杀佛,又岂会是振国大将军。 今夜的登基盛宴如此精彩,她竟然错过。 偌大南楚,若没有这两个男人支撑着,或许早在先皇驾崩时就亡国。 只可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