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死了,死了……”景逸知道自己撞的人是东方云逸无疑,穆如清和东方玄策喊如此大的声,东方云逸肯定伤的不轻。 “王爷,王爷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奴才去请大夫?奴才错了,奴才不是故意的,让王爷蒙受如此大的屈辱。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王爷赐罪。”景逸慌的不知如何是好,嘴里念叨个不停。 东方玄策突然哭了起来。他最爱的清儿的清白没有了,虽然自己不介意,但清儿如此烈的性子,会不会想不开,这要是传了出去,她今后还怎么做人?他心痛,很痛,很痛。 “景逸,你说什么?什么叫他受到了侮辱?我还觉着委屈呢!”穆如清一边狠狠地用袖头擦着嘴,一边骂景逸。 “啊?”景逸突然愣住了,看着东方云逸好端端地站在自己身后,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景逸今日已经多次惹穆如清不爽了,当务之急认错最重要,要不然以这位姑奶奶的性子,这次自己损失的可能就不止一身衣裳那么简单了。于是景逸急忙指向那个罪魁祸首――馒头:“清儿,清儿,误会,误会,是它,都是它,它刚才突然就扑了过来要咬我,我,我才冲撞了王爷,才……”景逸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有点说不下去了。 “你说它要咬你?”穆如清看着远处乖乖趴在地上的馒头,有些不相信景逸的话,因为如果馒头真的扑了过来,穆如清是可以看到的。 “馒头没有扑过来。”东方玄策立马给出了自己的证据。在他看来,穆如清被皇叔轻薄了,全都怪景逸,没有他撞那一下的话,皇叔也不会突然重心不稳,摔过去的。本来他就讨厌景逸,此刻更是恨极了他。 “小殿下,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哪。”景逸一急,说话就有些失了分寸。 “大胆奴才,竟然说本宫血口喷人,如此以下犯上,来人。给我拉出去,杖毙。”东方玄策正愁找不到借口整治景逸的,偏偏他把把柄送到了人家手上。 “清儿,清儿,你相信我呀,王爷,王爷你替奴才说句话呀,求你了,王爷……”景逸痛哭流涕,忍不住去求馒头,“馒头大爷,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馒头趴在地上不说话,嘴角似笑非笑,对着景逸眨了眨眼睛,看得景逸毛骨悚然。 “罢了,左右大家都无事,策儿莫要哭了。”东方云逸似乎回过了神,出言安抚众人。 “什么叫无事?刚才你都……都,那样了?这事能就此算了吗?”穆如清觉得自己受到了如此大的委屈,东方云逸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把事情给揭过去,怎么可能? “那你想怎样?”东方云逸负手而立,“不会是想让本王娶了你吧?” 东方云逸话一出口,东方玄策立刻紧张起来。虽然他觉得东方云逸说的有道理,毁了一个女孩子的清白,自然是要负责的,但他舍不得清儿。于是,东方玄策立刻紧张地看向穆如清。 “嫁给你?别做白日梦了。”穆如清略一沉吟,说道,“东方云逸你答应我个条件,这事我就不和你计较。” 穆如清是这样想的,东方云逸心中有那个“白眼狼小姐”,定然是不会娶自己的,当然也不会希望“白眼狼小姐”知道这件事,况且身为王爷,他也一定注重自己的名声,如此,东方云逸定会答应自己的条件。 “你说。”东方云逸似乎有些不情愿。 “我还没想好,日后想好了再说。馒头,我们走。”穆如清也不管东方云逸,直接走出了书房。然而馒头却没有跟上来,依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走啊,”穆如清站在门口催促道。馒头还是一动不动。 “你到底走不走?”穆如清不得已重新回到了书房,蹲在馒头身边,喝道。 东方云逸也觉得今日的馒头有些反常,便走了过来,“它是不是不舒服?” “有吗?”穆如清看馒头精神很好,摸了摸,身上也没有伤口。 “腿受伤,还是肚子不舒服,你看,它一直这样趴着。”东方云逸跟着蹲了下来。 “不可能吧?”穆如清说着,便去推馒头,想让它躺下来,自己好查看肚子和四肢。 馒头一直不肯配合,穆如清应付起来有些吃力,东方云逸便去帮它。 馒头知道躲不过,同情地看了东方云逸一眼,似乎在说“我只能帮你到这了”,便挪开了身子,露出了它一直压着的那副画。 东方云逸这才明白馒头的用意,但黄花菜已经凉透了,穆如清看到了那幅画:正是方才她听说可以不入宫时趴在地上看东方云逸的样子。只不过,东方云逸略做了一些改动,穆如清觉得此刻的自己正如,正如…… “王爷这是画的谁呀?奴才怎么瞧起来如此眼熟,哦,我知道了,像咱王府门口蹲着的大狮子!”景逸作死地一拍脑袋,脑中灵光乍现,就说出了心中的想法,然后看向东方云逸,“王爷,小的说的对不对?王爷,你眼睛怎么了?为何一直眨眼?” 穆如清的脸色已经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了。 东方云逸尴尬地一咳,从穆如清手中抽回了那张画,“今日的字就练到这吧,时候不早了,本王这里不要你伺候了。”说完,东方云逸把画塞到了景逸手中,“替本王将这张废纸烧了吧!” “奴婢多谢王爷抬爱,”穆如清咬着牙抢在景逸前头狠狠地从东方云逸手中夺回了那张画,“哎~王爷墨宝,毁了多可惜,不如赏给奴婢,奴婢一定日日瞻仰,以提醒自个日后好好报答王爷恩典。”说完穆如清看向馒头,骂了一句“忘恩负义的东西”,便气冲冲地离开了。 馒头无奈地看了东方云逸一眼,起身追着穆如清离开了。 东方玄策叹了口气,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走到东方云逸面前,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胳膊,语重心长地说道:“皇叔,你可长点心吧……” “王爷,奴才,是不是又,又说错话了?”景逸小心翼翼地问。 “就算本宫不杀你,你早晚也会死在你那张破嘴上!”东方玄策横了景逸一眼,对东方云逸恭恭敬敬施个礼,“皇叔,侄儿先行告退。” “本王安排连顺送你回宫。”东方云逸走回案几边,重新坐了下来,看着桌上那张写有“吉甫作诵,穆如清风”八个大字的宣纸,心神有些恍惚。 “皇叔,侄儿暂时不想回宫。” “为何?”东方云逸有些木然地扭头问道。 “皇叔捅了如此大的篓子,总得有人善后!”东方玄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又叹了一口气。 穆如清回去后,越看那幅画越生气,正要撕掉,突然响起了那个猝不及防的吻,她摸了摸已经被擦的有些红肿的嘴唇,心中烦闷不已,身后的馒头就成了她的发泄对象,“在这杵着干什么,找你的东方云逸去吧,他才是你的主子,我这庙小,容不下你。” 馒头似乎也知道穆如清真的生气了,耷拉着耳朵,甩着尾巴,一个劲地往穆如清怀里拱。不一会,穆如清就被它拱笑了,推着馒头已经肥硕了许多的身子,“去去去,每次都来这招,你身为狼王的尊严呢?” 馒头才不管这么多呢,见穆如清笑了,索性躺在地上打起了滚。 穆如清无论如何是对这个从小和她相依为命的“亲人”恨不起来的。她心底明白,馒头对自己是绝对的衷心,对自己好的人,馒头自然也会亲近他们,对自己有敌意的人,馒头也绝对不会客气。东方云逸不止一次救过自己和馒头,所以馒头才会如此亲近他。 “清儿……” 穆如清蹲在地上正和馒头玩得欢,突然听到一个怯怯的声音。她回头一看,东方玄策正躲在门外,探着小脑袋往房内张望。待见到穆如清脸上的笑时,他胆子大了一些,又喊了声“清儿”。 馒头一见来人,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又恢复了往日那副高冷的姿态。 “清儿,”东方玄策拿眼瞥了瞥馒头,挨着朱红木门慢慢地挪动着。 “没事,你大胆走,它不咬人的。” “清儿,策儿是小,可不是傻。我可亲眼看到了宁安辰的伤口。”想起宁安辰手臂上那个可怖的伤口,东方玄策打了个哆嗦。 穆如清有些尴尬:“那是因为宁大哥趁我不在的时候想强行带走馒头。现在我就在跟前,馒头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不信你试试?”穆如清扯着馒头的爪子,努力地想让它和东方玄策握个手。 “我不要。”东方玄策将手背在了身后。 馒头也不屑地别过了头。 “你还是不是男子汉了?”穆如清拿手将馒头的脑袋掰了过来,问道。 “策儿当然是。”东方玄策骄傲地扬了扬下巴。 “是男子汉就给我摸。” “男子汉和愿不愿意摸一头狼是两码事,清儿乖,莫要无理取闹。”东方玄策奶声奶气,却语气宠溺。 “小时候我经常受人欺负,当时我就发誓,我将来的夫君一定要是一位盖世英雄,天不怕,地不怕,而且一心一意只会对我一个人好。馒头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如果你连它都怕,今后要我怎么嫁给你?我还不如嫁给东方云逸呢。”穆如清泫然欲泣。 “清儿,莫哭,莫哭,不要嫁给皇叔,策儿摸就是,摸就是啦!”穆如清一脸哀戚,看得东方玄策的小心肝纠成了一团。 “那你为什么还站着不动。”穆如清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起了转,而心里却乐开了花,对自己这种欺骗幼童的“无耻”行径丝毫没有愧疚。 她在心里感叹:果然,男人不论大小,对女人的眼泪都是一样地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东方玄策苦着一张小脸,慢慢地靠近,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馒头,我是来和你做朋友的,你可不要咬我哦。” 馒头高昂着头,看也不看东方玄策一眼,而被穆如清拉出去的爪子却没有收回来。 东方玄策小心,小心,再小心;轻柔,轻柔,再轻柔,终于把他的小手放到了馒头的左前爪上。 “没骗你吧?都说了馒头不咬人了。” “嘿嘿,嘿嘿,那是因为有清儿在。”东方玄策有些不好意思地傻笑起来。 突然,怀里的馒头一动,东方玄策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穆如清也因为担心伤了东方玄策而紧张地抱住了馒头。 馒头很不屑地看了东方玄策一眼,慢慢地把自己的爪子放到了东方玄策的小手上。那表情似乎在说:你一个人类小小的皇子竟然敢把手放在本狼王的爪子上,士可忍,狼不可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馒头的这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穆如清,她揉着馒头毛绒绒的脑袋,笑的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东方玄策也跟傻乐了起来。 “小殿下,王爷请您和清儿姑娘去用膳呢,哦,王爷吩咐了,将馒头也带上。”景逸满脸堆笑地进来,无比谄媚地说道。 “不去。”穆如清一点面子也不给。 “可是清儿,我饿了。”东方玄策揉了揉肚子,瘪瘪的小肚子还配合地叫了一声,声音大的令东方玄策不由地红了脸。 王府规矩,主子没有用膳,下人也不得吃饭。因此,距离开饭还有一段时间,穆如清不忍心让东方玄策陪着她挨饿,于是站起来,拍了拍屁股:“那好吧,东方云逸的东西,不吃白不吃。我们去吃穷他。”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吃穷他!吃穷他!”东方玄策跟在她身后挥舞着小拳头,喊着口号,与馒头并肩,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餐厅。 “冤家!唉!”景逸摇了摇头,认命地跟了上去,谁让那三位他一个都得罪不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