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也为殷旭诞下沛寧,你不恨她?" "锦瑟贱命一条,没有资格恨。" "人与人生来就是平等的,你有没有想过你不去恨杜剪蔁,她反而会更恨自己?" "高人明言,锦瑟不懂。" "你总是畏畏缩缩的,以为一切以她为先,就是爱。其实杜剪蔁也最怕你这一点。你骗她私奔,结果却代她入宫,从那时起她便没有安全感。她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披荆斩棘重新来到你身边,你还是没有变,你越是害怕面对,她就越不得不勇敢。表面看上去,一直是你在默默付出。其实杜剪蔁为了你,做的更加多" "小姐她……"听君一席言,胜读十年书,锦瑟醍醐灌顶,如饮甘霖,恨不得生出翅膀飞出这高墙与小姐说出此刻想法。 ================================ 峤州久旱,一场及时雨恰巧落下。 锦瑟去屋外收晾晒的被子,看见屋檐下的一角,高人换了一身灰衣,岑长的身影明灭不定,修洁的手指沾上水滴,安静地看它跳跃舞蹈。 这样无趣的一件事,在她做来却显得很耐看。 锦瑟走过去打了一下她的背。 高人竟拍了拍心口安抚了自己。 锦瑟笑道:"初见你气质决然,后来相处也觉得你言简意絯,还以为你是什么得道高人,没想到也会被吓到,现在看来也就这样嘛。" "呃,是嘛?"高人很有兴趣的样子,"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才算得上是得道高人呢?你家小姐那样的吗?" 锦瑟这次倒没有盲目崇拜了:"不,小姐还是少了点灵气。总觉得高人都是不近人情,孤芳自赏的,要不然怎么会被称作世外高人呢?" 说完锦瑟摆出"生人勿近"的表情,高人朋友被逗乐了,倚着柱子盘手含笑:"你说的这类高人,我身边倒也真的有一位。一年四季不苟言笑,冷若冰霜。不过起先遇着她的那几年,还不是这样的,也是后来忽然就变成这样了。" "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不会闷么?"锦瑟忍不住问到。 闷么。。高人回忆过去:"会闷么?" "当然了,两个人在一起,又没什么jiāo流,那还不如一个人呆着可以跟花草说说话,要是有人一直看着你,你又不好意思说,又不能跟她说,还不得闷死。"锦瑟举例说明。 "那也是你的想法,总之我们俩这几千年我就这么过来了,或者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吧,之前我觉得她就比那花草好看,所以就算不说话,光坐在那里看着也够饱眼福的了。" "这就叫秀色可餐么。。"锦瑟腹诽了一句,"等等,你说几千年?你们是恋人吗?在一起那么久?" 高人有些奇怪:"在一起那么久,就要是恋人么?" 锦瑟也很奇怪:"那当然了,俗话说日久生情,如果不是喜欢对方,怎么可能忍耐地了那么漫长的时光。" "我们在一起都是修炼打坐念经。。除了这些,我也没有想那么多。。。"高人迟钝地说道,"应该不可能吧。。喜欢?她怎么可能喜欢我?" "怎么不可能了!"锦瑟激动了,"你不知道她喜不喜欢你,那你喜欢她么?" "我?"高人想了想,"怎么知道是不是喜欢啊?" 看她平时说起别人来头头是道,没成想是个爱情白痴。锦瑟有得说的了:"首先你觉得她漂亮,这么多年了还看不厌,这就是前提。" "然后我问你,你们是同种性别吧?" "是" "你看见她的luo体会不平静么?" "会有一点点……"高人脸上染上一抹绯红,"我也就偷看过那么几次。。" 锦瑟露出了解的目光:"那她跟别的人在一起戏耍,你会吃醋么?" "别人都比较怕她,不敢靠近她。。"高人说道,"不过……有个例外的……" 看她酸酸的样子,锦瑟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当即下了结论:"不用再问下去了!你就是喜欢上这姑娘了!" "仅凭这一点?"高人不太相信的样子。 "不然呢?"锦瑟一脸认真,"喜欢本来就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事情啊。" 她二人彻夜长谈,都不知道寂静中有人注视了她们许久。 正是酣畅淋漓通宵达旦为爱情这个话题各执己见的破晓。 降下的月亮忽然弯了,寒风凛冽刺骨地刮了起来,冷不防害人打了个寒战。 "被你这样一说我都不禁想见见你说的那位姑娘有多好……冷啊!"锦瑟差点被那股邪风连人chui走,还好被及时拉住了。 高人一手抱着顶梁柱,一手拽着锦瑟,稳住了步伐,才对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院子中央的白衣美女抱怨道:"期雪,你来就来,能不能不这么又淘气?" 锦瑟风中凌乱,淘气…… 如果这风的始作俑者是这位美女的话,人都要拔地而起了,可不是用一句淘气能来概括的。 只不过这昭星宫不是号称宫围禁地么?怎得就让她们一个个弱女子来去自如了?莫非自己还真的遇见这天人了? 这样想着锦瑟去端详来人,就再也移不开视线了。 她信了这是天人,因为除了造物者自己,还有谁舍得不吝这样绝世的容颜。 而那一脸的不屑与严肃,也一点不让人觉得反感,甚至有种是自己不配被其注视的自卑。 纯洁无垢的白衣与她成了绝配,轻盈的绣带随风扬起,就这样成了一峥不忍卒读的瑰丽画卷。 前提是如果美人不说话的话...... ☆、机关失算尽 "你说你替真龙来找鳞,就是来谈情说爱的?" 锦瑟很想自我介绍一番,可人家根本没看她啊。。 高人估计是看习惯了,也没有多惊艳,只是嘟囔了一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你的衣服呢?"白衣美女冷冷地问。 高人说:"锦瑟姑娘给我洗了。" 锦瑟莫名其妙打了个寒战,又听见白衣美女问了句很掉价的话:"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锦瑟还没回答,高人呆了一下,像是忍俊不禁,清咳了俩声揽住锦瑟一副老夫老妻的样子:"咳咳,是呀,期雪,你来晚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觉得那么欠扁呢?锦瑟很想踩一脚,可是高人再次巧妙地避开了。 "没想到你会骗我。"白衣美女很平静地表达了"没想到", 灰衣高人还是吊儿郎当的:"龙鳞我会找回来的,你们再等等。" "时限就要到了,你不要逾期就好。"白衣美女的内心深处还是很难猜,留下这句话,就走掉了。 灰衣高人兴致满满,对锦瑟说道:"我们家期雪果然很可爱吧?所以每次我都才喜欢逗她。" 可爱?…… 锦瑟胆战心惊地抓了抓差点被chui散架的衣服松了口气。。又一次重新审视了旁边的人----这人就算不像什么得道高人,恐怕也不会是什么正常人:"冤枉我怀上女人之子这一点,倒是单纯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