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长老闭上双眼,将光体渐渐收回,光体慢慢地融进东长老的身体,直至消失。收回风象气能后,东长老向前走了两步,不解地问道,"我文槡与你胡王无冤无仇,你何苦如此?" 宋绯慢慢地抬起了头,眼微虚,看着东长老,道:"对呀,以前我们是无冤无仇,现在也是,怪只能怪你们的教主!扎尼朵玛!那个现在叫束汶翎的扎尼朵玛!" 说到束汶翎的名字,宋绯本能地提高了音调,他的眼神里透露着让人怜惜的可怜神情,像是被所爱的人抛弃后,永远的流放一般。 东长老有些怜悯地摇了摇头,扎尼朵玛的名字知道的人并不多,他大致已经知道宋绯进攻文槡的原因了。眼前的人和几天前束汶翎一样,并未从十几年前走出来。他慢慢地扶起宋绯,语重心长地说道,"她已经不是以前的扎尼朵玛了,她是束汶翎,与你宋绯没有一点关系的束汶翎。你又何苦活在十几年前?现在的你,中年不失青年的英姿,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更可况,你是一个藩王,藩王更不应该为一个女人神伤,你有更广阔的眼界,更多选择的余地,你这样,你身边的人会伤心的。" 失去体力的宋绯,身体像被抽gān一样,使不上一点力气。他抬头看着东长老,木木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会送你回去,因为我不想把事情弄大。不知道你今天的行为让你父王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你放心,我不会说的,但是你如果执迷不悟,再次进犯,我会考虑夺走你的性命。"东长老说着对所有人说都是很严重的话,而他却轻描淡写。语毕,东长老单手轻抬,一个淡蓝色的透明光垫铺在地上,东长老将宋绯轻轻地放在透明光垫上,抬手欲将他送走。 宋绯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激动地看着他,说道,"不要,我妹妹在你们城外的圆轿里,我不能没有她独自离去!" 东长老有些诧异,他拍了拍宋绯的手,欣慰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就把你送到你妹妹的轿子里,你们自行回去,可好?" 不知为何,宋绯笑了,那是他三十几年里从未有过的释然的笑容,他笑得如此地释怀,如此地愉悦。那不像他,也许,这就是他。现在的他,心里有了宋朝阳,也许是诅咒,也许是牵绊,无论是哪种原因,他放下了,像束汶翎一样,放下了。 宋绯走前,东长老让宋绯答应自己一件事情,忘记束汶翎,一生一世对宋朝阳好。宋绯微微一笑,没有回应。也许,在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虽然他并不知道宋朝阳不是他的亲妹妹,虽然他只把她当作妹妹,虽然牵绊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但是这一刻,他的心里,宋朝阳的分量,在逐渐增加。他自己恐怕都还没有察觉,在没有宋峰的情况下,他的良知,因为宋朝阳,在慢慢地凝聚。 ☆、第二十章 无枉变数 入夜,简单地安排了几个宫人收拾皇宫后,东长老向着廷堂的方向走去。皇宫通向廷堂的暗口没有照明,又长又暗,不过这也是比较好的隐藏。黑暗中,东长老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着,一个光点越来越清晰,东长老顺着光点的方向一路前行。夜晚的皇宫廷堂,有着文槡国教特有的天明灯照明,看起来与白天并无差距,一样的富丽堂皇,一样的光芒万丈,一样的臣君有别。 突然,光芒消失了,代替它的,是幽暗的冥火。站在廷堂大门口的东长老惊讶地看着昏暗的廷堂,他隐约地看见大厅中间躺着一个人,那个人满身是血,胸口有一道贯穿的伤痕,身上的外衣被人扒去,仅剩下白色的里衣,鲜艳的红色染红里衣,格外晃眼,周边的大臣各个低着头,唯唯诺诺地站在两旁。东长老定睛细观,那人面无表情,双眼大睁,瞳孔放大,似乎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东长老向边上走去,尝试看清那人的正脸,那人死不瞑目地看着他。 "什么!?"东长老看清了那人的面容,他颤抖地向后退了一大步,惊异地喊道,"大王!?" 那是文槡王,半个时辰前,他还信誓旦旦要保护的人,现在却成了堂上死人!不对,这不对!张饶上呢?!东长老四处寻找着张饶上的踪影。廷堂正中的龙座前,一个身着黑缎锦綉龙袍,头顶帘冠的人,背对着他。他定了定神,那衣服在半个时辰前,还是身旁没有气息的文槡王的专属,而这一刻,却穿在了别人的身上! 东长老想也没想指着那人怒喊道:"大胆刁贼!竟敢身着文槡皇室衣着!你不想活了啊?!" 那人不以为然地仰头大笑:"哈哈哈…迂腐!懦君已朽,何奈死守于堂?!" ‘那轻蔑的声音,是…张饶上?!’东长老惊讶地瞪大双眼看着那人的背影,那是半个时辰前自己最信任的人,是国教里曾经最值得依靠的心腹!东长老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如今发生的一切!他提高音调,失声地吼道:"我不是让你死守廷堂,保护大王的吗?!你竟然失信于我!" "孺君已逝,你又何苦执迷不悟呢!?东长老!"张饶上慢慢地转过身来,饶有深意地说道。 "为何?大王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东长老突然冲上龙座,一把抓住张饶上的衣领,愤怒地问道。 张饶上不以为然地伸出藏在衣袖里的左手,那只手绿的发黑,细如竹节,‘咔嗒咔嗒’张饶上的手指突然伸长,插住了东长老的肩膀,将他猛力往外抛了出去。 ‘咕咚’东长老狠狠地被甩落在地上,张饶上活动了一下脖子,猛地伸出十根手指,手指像蜘蛛腿一般纤细,一根手指从中间分成了两半,二分四,三分六,六分十二,越分越多,多到如牛毛一般时,手指齐发,猛地伸出,扎入东长老的小腿和手臂,一点点地摸索,摸出那关键性的腿筋和手筋,慢慢抽出。 "啊!!!"东长老吃痛地喊道,那声音让张饶上停住了行动,他抽出沾满鲜血的双手,像看已然捕获且无法逃出牢笼的困shou一般慢慢地欣赏着东长老的反应。 东长老痛得满头是汗,脸已涨得通红,他尝试爬起身子,无奈手筋腿筋都□□在身外,无法起身。他每次尝试,身体上被戳破的dong眼就会喷出鲜红的血液,那惊心动魄的腥味,让张饶上格外地兴奋。他伸出一根手指抹了抹地上的鲜血,然后慢慢地伸进口中,细细地品位那艳丽的味道。 "不错嘛,东长老,想不到你中年半百的年纪,还能有这么鲜甜的鲜血!"张饶上舔尽最后一滴手上的鲜血,颇为满意的说道。 "叛徒!不得好死!"东长老颤抖地在地上爬动着,他一次又一次的起身都以失败告终,他的怒吼,化为了他唯一的宣泄口,他放任自己的声音尖锐地喊叫着,"张饶上!你不得好死!叛国叛誓,不得好死!" 张饶上慢慢地走下龙座,在东站老身边站定,蹲下身子,微微拉动着东长老露在身外的手筋。 "啊!!张饶上!你不得好死!呸!"吃痛地东长老猛然向张饶上吐了一口口水,恶狠狠地看着他。 张饶上不以为然地闭了闭眼,用力一拉,东长老左手的手筋‘咔嚓’一声,断在当场。东长老痛得满脸通红,他头上的青筋越发变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