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迟,我听你弟弟说,你和小禾和好了,是真的吗?” 梁迟抬起脸,灿烂的双眼亮晶晶的,他扬唇一笑,语气自豪,“真的啊!当然是真的,妈,我当初说过的,她才舍不得离开我呢,她没了我不行的。” 赵蕴卓失笑,眉眼柔和,即便年逾五十,相貌仍然柔美,“我看你以前很不情愿,也很不耐烦她,我还以为你不会喜欢她呢。” 当妈的总是了解自己的孩子是什么脾性,她这句话也就是故意逗逗梁迟,她知道的,这个大儿子冷脸热心,嘴不饶人但却是个心底无比善良的孩子,而且如果他真的对沈音禾没有任何企图,就根本连话都不屑于跟她说。 只是这个儿子表达感情的方式很别扭,这点赵蕴卓对梁其远是有怨恨的,认为是他没有带好孩子。 梁迟抖着腿,顺着杆子向上爬,“虽然她长得不好看,脾气也不太好,不够善解人意,人还傻乎乎的,但是呢,她还算比较温柔,算是能入我的眼吧。” 一旁静静地听着的梁迟胡说八道,嘴角狠狠一抽,他哥这就是典型的疮好忘痛,这么快就忘记了他之前痛哭流涕求复合的事了。 赵蕴卓抿唇一笑,“你这张嘴什么时候才能诚实一回啊。” 死要面子活受罪。 不开窍的榆木脑袋。 她不禁开始为大儿子忧心,“你这样不会讨女孩欢心的。” “妈,实话都很难听。” 就像上次他说沈音禾的裙子很丑一样,实话扎耳朵。 赵蕴卓点了点他的脑门,“所以你可以适当说点假话。” “我说不出来。” 赵蕴卓言尽于此,他能不能开窍就要靠他的造化。 梁其远今天打算开车带她去周边城镇玩一圈,不等她把话说完搂着她就出了门,临走之前,赵蕴卓对梁迟说了一句,“既然你们和好了,你让小禾回来住吧,她的房间我一直给她留着。” 梁迟说了声好。 其实这事他做不了决定,她早就不是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沈音禾了。 在梁迟的记忆中,沈音禾是个瘦巴巴的、有点土有点小家子气的土包子,忽然有一天,他发现这个土包子摇身一变成为闪闪发光的钻石了,这让他有点难以接受。 倒不是不能接受她变得更好,他只是不喜欢也不习惯沈音禾站在舞台中间被人追捧的感觉、 这意味着沈音禾和他的差距越来越大,他仍然还是躲在角落处无所事事的残废,可是她已经化茧成蝶了。 梁家父母一走,家里就剩梁迟梁叙两兄弟。 春末时节,天气正暖。 梁叙在家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衬衫,袖子往上卷了半截,他喝了口咖啡,悠闲问道:“哥,你今天不出门找小禾姐约会吗?” 梁迟一屁股落在软绵绵的沙发椅上,闷声闷气,嘴巴噘的老高,“不去。” 去什么去,沈音禾都冷落他三天了,他这次真的不会上赶着去犯贱了。 就她有工作,就她工作忙! 金黄色的光芒透过落地窗争先照进客厅里,有几缕恰好落在梁迟的脸上,秀致无暇的五官俊美非常。 梁叙乐得看他哥的好戏,“我看你好几天都没出门了,你们不是在谈恋爱吗?用精神和意念力在沟通吗?”他勾唇,锋芒一转:“再说,你们这才刚开始谈恋爱,应该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怎么搞得跟快要分手了?” 梁迟扛起枕头对准了他的脸,狠狠砸了上去,好似嚼穿龈血,“闭上你的臭嘴!你才要分手,就不能指望你这只狗里吐出什么好话。” 梁叙才不是忍气吞声遭他骂的人,他把抱枕砸回去,嘁的笑了声,嘲弄的意味不言而喻,“你这种臭德行,小禾姐选择和你谈恋爱都是在扶贫,孤家寡人四个字就是为了量身订造的,还有,你才是狗,一只得了狂犬病乱吠的疯狗。” 梁叙骂起人来毫不含糊。 梁迟指着他,“你个死变态还来劲了,谁不知道你初中是杀马特非主流混社会的小青年啊,梁叙,你要明白一个道理,鸡从良了也还是鸡。” 言下之意,不外乎是社会混混学好了也还是个喊打喊杀的混混。 真毒。 毒到没边了。 嘴炮这方面,梁叙甘拜下风,他真的斗不过梁迟,居然拿鸡比喻他,疯魔了。 “我不跟你吵,你就憋死在家里,有本事一辈子别出门找小禾姐。” 梁迟咬紧牙关,“我就不找她,她对我置之不理那么长时间,我干嘛还要主动找她?!” 梁叙嗤笑,“哈?真是好长的时间啊。” 分明也就三天,被梁迟说的能吓死人。 梁迟气冲冲的滚上楼,免得看见梁叙心烦。 整个上午,他都在等沈音禾的电话和短信,一点意外没有,沈音禾依旧没有主动找他。 忙到飞起来的人怎么还有时间找他? 到了中午,梁迟就忍不下来了,从抽屉里翻出个硬币,准备用抛硬币的方式来决定去不去找她。 如果抛出来是人头,他就去、 第一次,他抛出的是花面。 梁迟盯着花面看了良久,默默捡起来,“不算,刚刚是练习。” 他又抛了一次,这次依然还是花面,他又重新捡起,“不算不算,我还没做好准备。” 第三次…….“不算。” 第四次…….“不算。” 到了第五次总算是抛到字面了,他拿了车钥匙直奔地下车库。 不是他想去找她的,是上天决定的,他也没办法,总不好不遵守上天的旨意对吧? 梁迟常去剧组,以至于剧组里好多人都认识他了,只是大家都还不知道他和沈音禾的关系,以为他是沈音禾的追求者。 这种殷勤的来法,除了追求者,他们也想不到其他的了。 沈音禾这次拍的还是古装戏,好在春天不冷不热,不会太遭罪,等到了夏天,厚重的戏服能把人闷死。 不过她这部戏也快要杀青了,应该不用拍到夏天。 梁迟来时,她正在专用的化妆室里补妆。 见了他,有一丝的惊诧,因为他很久没来过了,她以为他不会再来了。 沈音禾指了指桌前的按摩椅,“你就躺在这儿吧,我一会儿又要去拍戏了。” 化妆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其他人都出去忙活了。 梁迟甩脸,眉毛皱起,她又把他晾在一边,随便的打发他,真生气啊。 不等他表达自己的不满,沈音禾当着他的面脱衣服。 “你干嘛脱衣服!?” 沈音禾继续解扣子,“我换戏服。” 梁迟脸上飘着一抹怪异的红,“你能不能去找个单间换啊!?我是个男人!男人你懂吗?” 说话间隙,她的衣服已经脱的差不多,就剩下个小吊带。 “我知道啊。”这是一件很大的事情吗?在自己男人面前换衣服怎么他了吗? 梁迟的反应也太大了。 她捡起椅子上的戏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