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看进他眼底dàng开的明媚.笑意,沉思片刻, 目光挪向他光洁饱满的脑门, 忽地狠狠往上一撞。 “砰!” 一声闷响,瞬间咂没了魏岚疏的期待。 他只觉眼前阵阵发黑, 连疼痛都感觉不到,诧异刚在心中升腾,就听到自己在说:“疼吗?” 声音低哑还打着颤。 可他明明没开——等一下。 他目光一扫,果然是‘小黑屋’! 【钱串子!】 他咬牙道:【把身体还给我!】 钱串子充耳不闻。 他双手捧着厌的脸, 看着额头上已经鼓起了个包,冷金质地的瞳色立时泛起了水雾,头也不回地对司机说:“转道去医院。” “别!”将双手从大衣里解脱出来的厌拂开脸上的手,抡起拳头就要给对方补上一拳。 就在这时候,对方压抑地说:“那就不去医院,陈师傅,看看附近有没有诊所或药店。” 这口吻…… 他甩了甩昏沉的脑袋,定睛看到的就是一双克制隐忍的眼瞳,刚攥紧的拳头蓦然一松,随之笑道:“不用担心,我没什么事。”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这样就能让钱串子出来。 准备抢身体掌控权的守财奴看到厌轻松的笑脸,突然就沉默了。 而魏岚疏抿了抿唇,搓热双手,旋即拍了下大.腿:“你躺过来,我给你揉一下。” 相对较为陌生的守财奴,厌显然更为亲近眼前这个与他相处了三个月的人格,是以他毫不犹豫地躺在对方的腿上,仰面看着对方线条流畅的下颌,道:“你脑门上也有个包,等会我给你揉一下。” “好。” 魏岚疏眉眼一弯,将搓热的手掌盖在凸起的小包上,动作轻柔且小心:“疼的话你说一声。还有下次别再拿自己开玩笑,如果你想揍他,你跟我说。” “嗯?”厌不解地看着他。 他半垂着眼皮,手中动顿了一顿,忽地倾身拉下车厢里挡板,这才不急不缓地解释:“我跟守财奴的情况与别人不同,除了不能共享记忆,我们能即时jiāo流,也能透过眼睛看到外面的情况。” 这不就跟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一样? 厌若有所思了片刻,掀开眼皮问道:“你们俩为什么都跟钱过不去?” 一个叫钱串子,一个叫守财奴。 这个问题…… 魏岚疏不太好解释,就说道:“我比较喜欢赚钱,而他更喜欢将赚来的钱藏在家里。” 这也就是解释了为什么魏岚疏喜欢收现金房租。 只不过魏岚疏没说的是,守财奴更喜欢买huáng金。 昨晚厌去的那套复式楼里,守财奴的房间装修得就跟bào发户一样,金碧辉煌,且整张chuáng都是用huáng金打造的。 守财奴大概是知道自己的审美异于常人,所以昨晚没敢邀请厌去他的房间参观。 魏岚疏不愿意好不容易抢回身体的控制权,话题还要围绕着守财奴,便寻了个借口转移了小青年的注意力。 下了两天的大雪在下午慢慢变小了。 车子上了高速后,很多对方都冻住了,原本七八个小时的路程,因一路堵车路滑减速,直到凌晨才抵达凉城。 车子下高速减速的时候,睡了一路的厌醒了。 他刚动了下.身体,一只温柔的手轻抚过他的脑袋,同时上方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还没到,要不要再眯一会?” “到哪了?”闻言的厌闭着眼睡意惺忪地问。 “刚下高速,距离你家还有半个小时。” 到凉城了? 厌睁开眼,打着哈欠从魏岚疏的腿上坐起身来,顺便抬起双臂正要伸个懒腰,脑子灵光一闪,蓦地想到了什么,扭头在黑暗中jīng准锁定魏岚疏的眼:“你怎么知道这里距梁家只有半个小时的路程?你知道我家在哪?” 疾驰的车子掠过霓虹闪烁的马路。 投she.进来的光影在魏岚疏的轮廓上一闪而逝,随即又没入黑暗。 光影效果加深了他本就深邃立体的五官轮廓,却也映出了他面容上掩饰不住的憔悴。 厌清楚地瞧见他微张着嘴,似是要说话,可等了半天,也没等他出声,便收回了目光,伸着懒腰懒洋洋地说:“你是不是一路都没闭过眼?” 魏岚疏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不敢闭眼,因为他知道一旦睡过去,守财奴就会抢走身体的掌控权。 魏岚疏沉默了一会儿,才哑着声音说:“我之所以知道这里距离你家只要半个小时,是因为我大前天来过。” 说着,他抬手按开后座上的灯,昏huáng的灯光映亮了狭小的空间,他先盯着厌的脑门了片刻,才倾身拉开挡板,贴上副驾座的椅背,跟司机说了句什么,然后取来一部手机和一份文件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