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味。

    “顾凉西呢？”

    她从床上坐起，惊慌失措地找人。

    “我在，我在，别害怕，你发烧了，渴不渴？我去帮你倒杯水。”

    男人宽厚的手掌在少女头上轻轻安抚，程梓柔立马平静下来。

    她伸手，将头上的手握在手中。

    “我刚刚做了个噩梦，梦见傅世霆把我关起来了，他真是个神经病！”

    顾凉西嘴唇翕动，最后却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嗯，只是梦而已，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别害怕。”

    “是啊，只是梦而已。”

    程梓柔笑笑，脸颊的疼痛却在提醒她。

    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的。

    可她的笑却越发灿烂。

    因为她不想让顾凉西担心。

    她失明后已经是一个累赘了，她不想自己一直拖累他。

    季涵珊和韩雨赶来医院的路上就收到了顾凉西发来的消息，十分简洁，“阿柔醒了，她以为一切都是梦，你们什么都不要问。”

    “我既觉得阿柔可怜又觉得她很幸运。”

    韩雨刷着手机上的消息，对身边的季涵珊感叹。

    “是啊。”

    傅世霆的爱偏执，他只想将阿柔占为己有，这样的爱让人窒息。

    可顾凉西的爱如细水长流，或许你不觉得他有多爱你，可他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如同一缕月光，即便你不在我的星球上，但我依旧愿意照亮你。

    季涵珊和韩雨到的时候，便发现病房里多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第六十一章

    “阿柔，你怎么样了？想吃什么？我回头让陈妈给你做。”

    程夫人坐在病床前，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就好像上一次那个质问她“为什么不肯放过知瑶”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程梓柔已经对这个名义上的母亲彻底失望，连一个笑脸都不想给。

    “不必了，你走吧，记得签收律师函。”

    “律师函？”程夫人不明白怎么突然说起了律师函。

    “是啊，为了防止你再次将我卖给别人，所以我觉得还是脱离程家更好。”

    程夫人被程梓柔说得脸色一白，可随即又恢复正常。

    “傅世霆那么喜欢你，只要你乖乖的，你下半辈子都是别人仰望的霍太太，有什么不好？你说你，这个性子怎么还是这么倔，男人嘛，只要你说两句软话就哄好了……”

    她的教诲听起来如此可笑，程梓柔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程夫人被迫停下了话头。

    “我笑你无知，笑你活了一辈子都没活明白，也笑我自己傻，竟然会觉得你至少在程知瑶那里算是个好母亲。”

    “你什么意思？有你这么说自己妈妈的吗？”

    程夫人指着程梓柔的鼻子骂，可看到她那没有焦距的眼睛，又收回手。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你现在还没出入社会，根本不明白钱的重要性，所以你觉得我无知，等你长大了你就会知道，人这一辈子无非就是为了追求这些东西！”

    她说得头头是道，程梓柔却没有听的兴致。

    “你整日里沉浸在那些争名夺利的场所里，为了面子二字费尽心思，程知瑶跟着你学，整日里脑袋里都只有这些虚荣的名头，你或许爱她，但你的爱从来都是物质给予，所以她从来不觉得你爱她。”

    “我知道钱的重要性，我不是没有吃过苦日子，可我不像你，因为一点钱就能放弃自我，我会努力让自己过得更好，不是为了攀比，而是为了将来能理直气壮地为自己买单，你呢？失去程夫人的头衔，你是谁？你能做什么？你有自己的价值吗？”

    “还有，不要说你多爱我，你用我来交换程知瑶的时候，敢这么理直气壮地跟我说这种话吗？”

    说得有些渴了，程梓柔端着手里的水杯喝了一口，然后说了最后一句。

    “所以啊，我们还是断绝关系吧，想必你在这里假装关心我也挺累的，还是赶紧回去看你的程知瑶吧。”

    程夫人失魂落魄离开后，站在门口的几人才推门进来。

    季涵珊忍不住好奇，“你跟她说了什么？她看起来快哭了！”

    顾凉西跟在两个姑娘身后，将她们带来的礼物放在床头，默默做一个隐形人。

    “没什么，只是跟她说我要和程家断绝关系而已。”

    “什么？断绝关系？还而已？”

    这回连韩雨都惊讶了。

    “你知道一旦断绝关系，你就直接跟巨额遗产失之交臂吗？虽然程家比不上傅家，但那也是前百强的企业！随随便便一笔钱就足够我们普通人用十辈子了！”

    并非韩雨仇富，而是程知瑶曾经的消费单被曝出来一次过，当时她就随便看了一眼，接着就，酸了。

    程梓柔被她一惊一乍的语气逗笑了，刚想说话，手里便被塞了一杯温水。

    男人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