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姜恬开始感慨。 自己来这里也有一年了,她用了一年的时间,用了各种手段,才算是弄到一个厂子。 她现在把开厂放到了近期第一重要的事情,她要像上辈子一样,靠着实业开始她商业帝国的第一步。 不过购买设备这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之前自己买设备属于捡漏,错过那村也就没有了那店。 现在想要设备,当地不好找。 但是招工的告示一贴,村里人都来了精神。 分田到户以后,一家几口人的地,一个人就能种完,其他的人就成了多余的劳动力。 夏天倒还好,去县城省城外地能找点零活做一做。 可到了冬天,除非背井离乡去南方,不然冬天只能猫在村里,没什么收入。 眼下姜恬的厂子招工,他们都想去应聘,在家门口就能干活挣钱,比打零工不强多了? 不过乡亲们都有点顾虑,当初他们哪个没在背后说过人家姜恬的坏话? 现在去,人家姜恬不收不说,保不齐还得揶揄几句,闹个没脸。 ………… 姜恬连着都愁眉不展,按照她原有的想法,花点钱,雇个人,在里面对金峰做点什么。 昨天如果没有顾聿辰,那她未必见到明天的太阳。 对于金峰,杀人脏了自己的手,但是挑了他的手筋脚筋,应该不过分吧? 然而还没等她开始实行计划呢,金嫣找上门了。 这日,姜恬正在小市场的店铺贴招租的广告,金嫣气势汹汹就找来。 见了姜恬,金嫣二话不说就掐上姜恬的脖子。 孙嫂子吓一跳,赶紧和姜恬两人把金嫣按住了。 姜恬摸了摸脖子,女人的手劲能大到哪里去?金嫣想这样掐死她就是在搞笑。 “嫂子,你上外面等我一会儿。”姜恬让孙嫂子先出去,免得一会儿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孙嫂子犹豫了一下出了门,姜恬打量着金嫣,看出金嫣的狼狈了。 以往几次见面,金嫣都是光鲜亮丽的,容貌身材不够,全靠高档衣服来凑。 今日一见,金嫣身上的衣服依旧是高档品牌,却都是褶皱,看样子几天没换了。 “想杀我的人多了,你排不上号,有事快说,没事滚蛋!”姜恬说了一句。 为了防止金嫣再次发疯,她手里抄起一根暖气管,以便随时都能反杀。 金嫣看着姜恬,骂道:“你这个毒妇!你害得我们金家败了,你还害得我哥入狱!” 姜恬两手一摊,一脸无辜,金嫣这话可就不讲理了啊! “你们金家败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抢你家生意了,还是挖你家人了?没有吧!” “而且话说回来,你们家还得感谢我呢!要不是我拍下厂房,现在你们一家子都特么得去睡大街!” “你哥是犯罪了,什么偷税漏税账务造假的,这跟我就更没关系了吧?” 脚底的泡都是自己磨出来的,金家有此下场,也是金家自作孽,引得墙倒众人推,怨不得别人! 金嫣还要往前冲,被姜恬一个大嘴巴子糊一边去了。 “还当你家风光呢?原来你仗着家里有钱有势跟我面前耀武扬威,如今你还剩下什么了?” 姜恬瞧不上金嫣这死出,就算金家败了,以前好歹也留下点人脉吧? 顾聿辰只搞了金峰,没把金嫣怎么样。 换了她姜恬处在同样的位置,早就琢磨怎么东山再起了,哪里还有功夫在这闲扯淡? 金嫣这么多年光顾着打扮钓凯子,半点本事没学来,一点格局没有。 金嫣挨了打,心里难受的直哭。 “你敢打我?我爹妈可都没打过我!”她可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姜恬懒得搭理金嫣,直接骂道:“我特么又不是你爹妈!我也生不出你这么蠢的东西!” 金嫣掐她的时候怎么不说,轮到自己挨了打了就开始放屁了! “再敢来,见一次打一次!”姜恬放下狠话,把金嫣推出门外。 金嫣肯定是不甘心的,离开小市场的时候也放了狠话,说要和姜恬同归于尽。 姜恬见过横的,也见过不要命的,金嫣要想同归于尽,也得有那个能耐。 不过没几天,乔欣悦来了村里,说金嫣搬走了,离开了县城。 “走了好啊,算她识相。”姜恬说道,也省得她日防夜防了。 乔欣悦看着姜恬的反应,就提醒:“金峰出事了。” 姜恬意外:“他能出什么事?”自己还没动手呢。 乔欣悦小声说:“被狱友打了,可能是伤了脑袋,半身不遂了。” 金嫣收到消息以后,连夜消失不见,躲出去了。 姜恬惊讶,老天爷难不成也是站在她这边的?她这不省事了么! “活该,恶人自有恶人磨!”姜恬咋舌,感叹报应不爽。 乔欣悦看着姜恬这么“天真的样子”,也是服了。 姜恬口中的“恶人”是谁,她可太知道了。 顾聿辰肯为了姜恬这么机关算尽豁出去,让乔欣悦越发的嫉妒姜恬了。 ………… 腊月十八,天空飘起了小雪。 北风呼啸着卷着雪粒,落在地上却寂静无声。 积雪压断树枝,远处的房屋树木朦胧一片,影影绰绰。 临近春节,姜恬也没什么亲戚可走。 之前那些一心吃绝户占便宜的亲戚已经被她怼得老死不相往来,能让姜恬走动的也就是刘长河一家了。 早上有人看到刘霜梅两口子回村了,难得人家一家团聚,姜恬拿了四个卤猪蹄就去了刘家。 顶着风刚进刘家大门,猛然就听到屋里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姜恬吓一跳,有了不好的预感,赶紧快步往里面走。 屋里,周兰芳满脸泪痕,人趴在炕边,像是晕过去了。 刘长河愣在当场,连姜恬进了屋都没有反应。 姜恬皱眉,看着炕上躺着一个人,正是刘长河的闺女刘霜梅。 刘霜梅自从出嫁以后,不怎么回村。 每次回娘家也只是吃一顿饭就走,丈夫每次都是催促,让她在娘家睡一宿都不许,这几个月甚至一次都没回来。 “叔,咋了这是?”姜恬再迟钝,也看出刘霜梅脸色惨白。 刘长河回神,看是姜恬,声音颤抖地说道:“小恬啊,快,快送你霜梅姐去医院……得快啊!” 姜恬一愣,手里拎着的肉扔到一边,赶紧去看炕上的刘霜梅。 刘霜梅满头是汗,神情痛苦,姜恬抹了一下刘霜梅的手,冰凉得吓人。 姜恬瞧着被子是隆起的,她掀起来一看,肚子下面一片腥红斑驳,触目惊心。 “这怎么弄的?”姜恬看向刘长河:“霜姐怀孕了?” 刘长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圈通红,只得摇头。 姜恬看问不出什么,就说:“叔,你先去找拖拉机,我给霜梅姐穿上厚衣服,咱们送人去医院!” 刘长河慌慌张张地点头,赶紧出门去找拖拉机。 姜恬回过头,赶紧拿了袄子给刘霜梅套上。 周兰芳还晕着,姜恬也顾不上轻重,用力掐了人中,算是把人弄醒了。 周兰芳醒过来以后,就是一个劲儿地哭。 姜恬心急,就说:“婶子啊,霜梅姐现在还指望你呢,你可不能光知道哭啊,赶紧这找几床被子,一会儿上了拖拉机,又得铺又得盖呢!” 周兰芳听着姜恬的话,去炕头柜里一顿乱翻,找出了两床被子。 刘长河带着拖拉机过来的时候,姜恬赶紧背着刘霜梅出门。 几人七手八脚的算是把刘霜梅弄上了拖拉机,之后就直奔县里医院去了。 路上,刘长河才说刘霜梅这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恬听过之后大为震惊:“你说霜梅姐这样子,是被那个孙世彬给打的?还专打肚子?” 周兰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道:“那孙世彬嫌弃你霜梅姐就是个农村人,没钱没势……” 那孙世彬是工人家庭,之前下乡做知青的时候,仗着一张花言巧语的嘴,把心思单纯的刘霜梅给忽悠了。 姜恬也是见过孙世彬的,普通的长相,普通的个头,扔到人堆里都再找不出来的那么一个人。 光说刘霜梅的长相和能干,村里小伙子都可以随便挑的,偏偏就信了孙世彬说“对她好”的邪! 前些日子,孙世彬又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勾搭上了他单位厂长的女儿。 转眼,刘霜梅这个农村出身的女人就成了绊脚石。 看着刘霜梅的肚子越来越大,孙世彬不想让刘霜梅用孩子困着他,于是……照着刘霜梅的肚子一拳又一拳,直到刘霜梅疼得背过气去才停手。 刘霜梅晕死过去以后,那孙世彬只骑了自行车吧刘霜梅送回村里,医院都不送,就怕事情闹大了,影响他再婚! “他真是个畜生王八蛋!”姜恬恨得牙痒痒。 刘霜梅那么好个女人,孙世彬可以不爱,但是也不能把人这样虐打祸害啊! 刘长河现在满心只想着一件事,就是去剁了那个孙世彬! 作为一个父亲,看着女儿被人家坑害成这样,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哪怕一命抵一命,他也想让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下地狱。 姜恬看着刘长河眼里有杀意,只能劝着。 “叔,婶子,霜梅姐现在可禁不起任何打击了,可千万别冲动了。” “为了那么个狗东西把自己搭进去,实在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