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看着夏欢的表情，不像是撒谎，他站起身来，拉了拉何中的衣袖，眼神示意让他先过来。两个人走到牢房的一侧，程野小声的说到。

    “现在牵扯出内仕，继续审问怕有麻烦，如若我们现在就这样回去，大皇子怪罪下来我们都不好担待，不如就听听这个婢女有什么说的，再好定夺。”

    面对他询问的眼神，何中也知道此番话有道理，大皇子的性格他们都非常清楚，不是有疑问和对他有意义的事情，不会大费心思来牢房悄悄审问。

    两人商量完后，走到夏欢的面前，将她扶了起来，坐在牢房的草堆上。

    “你最好老老实实把你交代的说出来，你也知道这深宫里面，每天都会死上几个婢女。”程野看着夏欢露出害怕的表情来十分满意，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据我所知，也有一些消失的婢女，逃离深宫。”他故意将“逃离”两个字说的很慢。

    面对这样的条件，夏欢深知现在自己的处境。在这里，对有些人，最不值钱的就是命了，但是，对夏欢来说，最值钱的也是命了。

    夏欢吞了吞口水，然后回忆起当晚的场景。似乎是想了很久，才慢慢说道。

    “那日，我醒来的时候，便看见嬷嬷躺在我身边已经死了。”她一想起嬷嬷死的样子便有点后怕，感觉脊梁骨都是凉的。

    何中似乎有点等不及问道。“你去霓裳阁是做什么？”

    “我去那里。。”她想了想继续说道：“我那天其实是为了拿灵芝去霓裳阁，我犹豫了许久才去的，因为一想到那里，我还是有点发憷，但是一想到可以拿到银子，我还是大胆的过去了。”

    “然后呢？”程野也觉得她没有说到重点，继续问道。

    “奇怪的是，我走到霓裳阁的门口，按照计划我三更的时候站在那里就好了，因为有人会过来给我灵芝，当时这是他们跟我说的，我等了大概半柱香的时候，正觉得有点烦闷，突然身后传来怪声。”她舔了舔嘴唇，眼神看着斜上方，继续说道。

    “然后就被打晕了。”说完夏欢看着程野他们，示意已经讲完了。

    面对夏欢的说辞，程野有点疑惑，他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是什么怪声。”

    “嗯，好像是有人在叫，又好像不是，那个声音有点奇怪，我形容不出来，所以才告诉你们是怪声。”她苦恼的看着他们，生怕自己的言语有什么不对，导致对方不悦，而至杀身之祸来的更快。

    程野摸着下巴思索，“怪声，这件事情一定是和杀嬷嬷有关，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夏欢果真没有杀嬷嬷。”

    就在程野思索的时候，夏欢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着急的说道：“对了，你们应该现在能看到我脖子后的伤口，因为我感觉很疼，应该是留下痕迹了。”说完便把衣服往下扯，露出脖子上的皮肤。

    看着夏欢脖子上的伤口，程野看了一眼何中，两人点了点头，心中有了底。

    “我们说到就会做到，只要我查证你说的句句属实，方可求大皇子送你出宫，这样也好保全你的一条性命。”何中朝夏欢说完便和程野离开，只留夏欢一直磕头说到“谢谢何大人，谢谢程大人”的话。

    出了牢房，程野偏了偏头，看着何中说到：“你觉得夏欢的话可不可信？我们要不要如实的报给大皇子？”对于夏欢的那一席话他心中还是带有疑虑的，总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因为他隐约觉得这里面不简单。

    面对程野的质疑，何中似乎早就想到他有这方面的担心，微微笑了笑说到：“不用担心，我们去问小德子便一切知晓，而且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夏欢只是其中的一个小棋子，到底这件事背后牵扯的关系还需要大皇子去定夺。”

    听完何中的话，程野表示赞同，两人便一刻不敢耽搁，赶到小德子的就寝的地方。

    通过太监管家表明来意以后，程野便把小德子叫到就寝处前一旁偏僻的花园处。

    小德子看着眼前的两位，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他在大皇子身边见过这两个人，知道他们都不是好惹得。

    “不知道两位大人这么晚了叫我过来是所问何事？”由于身体原因小德子的声音有点尖锐，听不出其中的感情，大概是在这深宫待久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盘算。

    面对小德子的问题，程野不打算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到：“我们是奉旨秘密查询夏欢的事情。”

    听到夏欢的名字，小德子明显警惕的起来，他抬起头，用那双小而精明的眼睛看着程野说到：“大人尽管问，我知道的一定告诉大人。”

    “一看你就是一个聪明人，当然我们只是想要确认夏欢的话是不是真的，其他的事情，我们不会多说。”程野知道，去拿灵芝一定是另有原因，但是这就不是他们应该知道的了，但如果大皇子想要追究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程野顿了顿继续说道：“听说昨晚嬷嬷遇害的时候，是你约了夏欢去霓裳阁拿灵芝？”

    小德子听到原来是“灵芝”的事情，他想了想说道：“是的，那日我奉命去和夏欢接头，但是等了许久，却是听到一阵骚动，后来才知道，出了那样的事情。”对于昨晚的事情，他似乎在刻意的压低声调，因为白挚生明确说过，不得到处散播，否则牵连九族。

    “嗯，我们知道了，没有其他的事情了，你先退下吧。”何中看了程野一眼，示意小德子可以走了。

    等到小德子进房间后，程野才开口说道：“你觉得他们的话可信吗？”

    “我想应该没有串通的可能性，看来大皇子猜测的没有错，一个婢女不会无故杀害嬷嬷的。”何中想了想说道。

    “那小德子到底是奉了谁的命让夏欢拿灵芝，然后夏欢刚刚好又遇见嬷嬷的死？”程野疑惑的问道。

    何中转过身，示意程野一起走，走的时候说道：“在深宫里面，我们做好我们该做的事情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