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了策略,全冠清和施道功赶忙行动起来。 趁着大家伙全都喝的不省人事、呼呼大睡的机会,全冠清叫醒了李春来和胡万生,仔细吩咐了一番。 这俩是他的铁杆小弟,虽然很懵逼地不明白为何身边多了一个人,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听从了安排。 全冠清将阮星海安置在了李春来和胡万生的中间,上面盖了层层厚被。只需要李春来和胡万生往中间挤一挤,一时片刻很难被发现车里还藏了一个人。 做的这一切,都没有惊动白万和等本地弟子。 虽然他们也是丐帮的,但全冠清和他们不熟悉。另外即使是丐帮中人,也未必就值得信任。 兹事体大,保密还是很有必要的。 天蒙蒙亮的时候,张全祥回来了。 “大哥,银子已经给了本地的虞侯,他已经答应,咱们出城不会受到阻拦。” 见事情顺利,全冠清着实松了一口气。 陆陆续续的,白万和等人也醒来了。这帮乞丐好不容易吃了一顿大餐,一個个红光满面,份外满足,对全冠清那更是奉若神明。 “白兄弟,时候不早,我等也要启程了。” 全冠清提出告辞。 他要去大理,还要去查案,理由都是现成的。白万和也不会怀疑,就是有些不好意思。 “哎呀,全舵主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们兄弟还没有稍尽地主之谊。要是被帮中兄弟知晓了,不知该如何编排我等?” 全冠清呵呵一笑,推脱道:“天大地大,帮主的命令最大。待大理一事完结,兄弟再来拜会。” 说到这里,白万和也没办法挽留了。 “那我等送送各位各位兄弟。” 全冠清求之不得呢。 有他们本地土著相随,出城也简单一些。 汉川不是大城,但今日之气氛却颇为诡异。一行人走在街道上,竟然看不到什么行人。 偶有预见的,也都是持刀佩剑的江湖中人。看到全冠清一行,纷纷盯了过来。随即几声呼哨,便有人急急而去,显然是去报信了。 走了一会儿,就接近了城门。 可不知道为什么,全冠清始终感觉心惊肉跳。 似乎要出事。 究竟该怎么做,才能确保万一呢? 一时间,他的目光四处搜寻,想要找到破局之道。奈何身处陌生之地,身边的帮手也不得力。思来想去,也只有随机应变一个念想。 思绪飘散,马车却没有停止,已然出了城门。 “站住!”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们还是被堵住了。 只见城门外,一大群武林人士早就严阵以待,围的水泄不通。仔细检查着每一个出入的人,恐怕连一只苍蝇都不会放过。 最惹全冠清注意的,就是为首之人。 此人略微年长他几岁,身材瘦削高大,但是全身缟素,一双狭长的眼睛杀意腾腾。仿佛饿极了的野狼,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全冠清不禁哀叹。 阮星海这是捅了马蜂窝啊,只怕今日之事难以善了。 不过既已下定决心,他也不是轻易动摇之辈,更不会被眼前的阵仗吓到。 再说了,丐帮的身份也不容许他有退缩的想法。 他打起精神,越众而出,拱手为礼。 “在下丐帮全冠清,因帮中要务途经贵地,无意涉足争端,还请各位英雄明鉴。” 他一上来就亮出了旗号。 果然,一听说他们是丐帮的,那些武林人士纷纷变色,神情中犹豫了许多。 混江湖的,从来都是欺软怕硬、捧高踩低。可以耀武扬威,但绝不敢轻易得罪丐帮这样的势力。 那个服丧的年轻人也有一些踌躇,但是依旧没有让开道路。 “原来是丐帮的英雄。” 全冠清见自己的做法起了效果,心情略微一松,趁热打铁。 “好说好说,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可是我丐帮有何得罪之处?” 这话可就要了命,看似软弱,实则相逼,拿着丐帮的名头摇大旗。 那年轻人果然被镇住了,慌乱摆手,迭声说道:“不敢不敢,此乃我家私事,却与贵帮无关。” 说着他便退向一旁,让开了道路。 这让全冠清不禁感慨,有背景就是好啊! 他也无意和对方谈交情,随意点头致意,便摆摆手让张全祥驾车前行。 “且慢!” 波澜再起。 一个年老但是尖细的声音从后面响起,随即一个清瘦而满脸阴郁的员外走了出来。 看到此人,那个服丧的年轻人连忙迎上去。 “郭师叔,这些是丐帮的英雄,却是不好得罪。” 那瘦子阴险的眼神一横,训斥道:“江师侄,你还年轻,不懂这江湖上的道道,难免被人诓了。怎能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是误了给师兄报仇,还不让人耻笑我三江帮无能?” 那年轻人被他训的抬不起头来,讷讷无言,只得把场子让了出来。 瘦子大步向前,看着全冠清等人,目光当中满是审视。 “几位当真是丐帮的英雄?” 全冠清一看此人精明、狡猾的样子,就知道事情难以罢休。 而白万和没白吃他的酒肉,已经站了出来。 “郭庄主,你不认识我们全舵主,难道还不认识在下吗?或者是俺们这些叫花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值得别人冒充?” 说罢,他给全冠清做了引见。 “全舵主,这位乃是湖广武林鼎鼎有名的三江帮二当家,‘百里蛟’郭颂郭庄主。” 三江帮在湖广一带颇有威名,但是在武林当中其实泛泛。全冠清对三江帮殊无了解,自然只能打着哈哈。 “原来是郭二当家,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全冠清一边拉哈,一边朝张全祥使了眼色。 张全祥会意,悄悄的退到后面,反身又进了城。 全冠清总觉得今日的事似乎不能善了,该用的伏笔自然要用起来,总不能真的和人动手吧? 果不其然,哪怕有白万和出面,郭颂依旧寸步不让。 “有白兄弟做保,咱们大家伙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郭某有些不解,还请这位全舵主释疑。素闻丐帮的英雄餐风饮露,高风亮节。即便行走天下,也靠一双铁脚板。却不知丐帮的英雄何时坐起了马车,享受起来了呢?” 他这么一说,四周的人全都议论纷纷,神色又变了。 丐帮是什么样的,江湖上人尽皆知。 除非是天大的要事,才会骑马赶路。平常的时候,任你是丐帮帮主,也只能靠双脚出行。 现在全冠清等人却弄了一辆马车,遮蔽的严严实实,难免令人生疑。 全冠清笑吟吟的,说出来的话却很毒辣。 “此番我丐帮行事,尚有一些机密。郭二当家,想要一探究竟吗?” 郭颂脸色一顿,有些拿捏不准了。 他当然很想看看车里的秘密,以免放跑了仇人。可假如车中没有他想要的人,却就此得罪了丐帮…… 究竟值不值,他也难以衡量。 然而他的话,却让那个服丧的年轻人冲动了起来。 “丐帮的英雄从来都是光明正大,事无不可对人言。为何今日却遮遮掩掩?不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焉能让我们大家伙信服?” 见自己都出面了,这些人还不罢休,白万和着实气恼。 “哼,汉江小白龙定是要跟我们丐帮过不去了?” 那年轻人脸皮涨红,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刀子,似乎在给自己打气。 “家父惨死于贼人之手,不能为父报仇,枉为人子。就算你们丐帮势大,还能大的过理去?” 他显然是认定了,车中必然大有玄机。要是不看个究竟,实在心里难安。 要是车中没有他们搜捕的人,就此得罪了丐帮,那也顾不得了。 白万和往常在这一带也是一号人物,今日却连连被人驳了脸面,怒火也上来了。 “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那年轻人热血冲头,猛地拔出刀子,摆出起手式。 “倘若在下胜了一招半式,又怎么说?” 见到要和丐帮动手,那个郭颂郭二当家不禁有些犹豫。但随即想到了什么,又施施然地站在一旁看戏了。 昨夜他们奔波了许久,几乎搜遍全城,也没有找到阮星海的踪迹。时间久了,人人都心里发慌。 万一真让阮星海藏在车中逃掉了,可就悔之莫及。 至于那年轻人要跟丐帮动手…… 既然是年轻人嘛,冲动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大不了到时候他再出头,好好向丐帮赔罪就是了。 除此之外,这年轻人做事不顾后果,头脑冲动,也被帮中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样的人,帮中大业岂能交付于他的手中? 要么说,混江湖混的其实就是经验呢。 眼看着场面闹得不可开交,全冠清眉头紧皱。 本地的帮会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 这要是打起来,自己武功尽失,张全祥和施道公又是三脚猫,就只能靠着白万和等人。 可这个白万和的功夫也是稀松平常。 万一打输了,被人家拿捏住。到时候车帘一掀,不但他们麻烦,丐帮的名声恐怕也毁了。 事到如今,似乎只有一个办法了。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这些江湖亡命之徒,擅自围堵城门,是要造反吗?” 城门内一阵喧哗,随即跑出来不少士兵。 当先一名武官耀武扬威,冲进了场中,完全没有将这么多武林人士放在眼中。 而张全祥就跟着他,随后邀功一样返回了全冠清的身边。 看到官兵出现,郭颂脸色铁青。 “你……你叫了官差?” 全冠清双手叉腰,得意洋洋,那叫一个骄傲啊。 是的,没错。 我…… 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