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叫你打俺媳妇儿。” 二愣子抓着牛大嘴的胳膊上去就是一脚,踹的牛大嘴躺在地上嗷嗷叫。 接着二愣子挽起袖子继续摁着牛大嘴的胳膊胡乱踢。 嘴里不挺说着:“打俺媳妇儿,敢打俺媳妇儿,你摸她一根手指头,俺打死你。” 宋春梅脸上泪水没干,直勾勾的看着这个傻子,再看看妗子。 吓得捂着嘴半晌说不出话,眼泪成双的往下落。 刘敏一看,这得去拽着,不然二愣子手头没轻没重的,打死了就闹大了: “二愣子别打了。” 给她点儿教训就是了,不然原本是要帮他的,岂不是害了他? 二愣子听话,站直了身体,咬牙启齿的抹了一把鼻涕,一时之间,竟多了不少爱妻心切的男人味来。 看的从小受苦不被待见的孙春梅傻了眼。 她这活了十八年了,第一个有人帮他出头,可是……他是个傻子呀。 “哎呦,打死人了呀。” 牛大嘴在地上打滚,磨蹭的从上到下屁股墩子上全是土。 逆来顺受的孙春梅蹙眉,蹲下身子扶她:“妗子,您没事吧。” 刘敏看到这一幕,不由心疼,这么好的姑娘,拿来当交易? 再看看二愣子,一看到春梅去扶牛大嘴,耷拉下眼皮心里竟害怕的抠手指头: “春梅,俺……俺也是怕你挨打,俺错了,你还愿意嫁给俺当媳妇不。” “不嫁!”宋春梅说完,扶着牛大嘴一步步往家走,眼泪顾不上擦。 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叫好日子,也知道这个傻子护着她,可她要是嫁给傻子了,她这辈子不是完了吗? “春梅,春梅呀……” 二愣子跟着后边追了几里地。 刘敏长出一口气,她得去再添油加醋一把,总之不能让牛大嘴她们得了便宜,更不能让春梅这么好的姑娘白白受了委屈。 “二愣子,明个去拿衣裳来,亲自送到牛大嘴家门口。” 刘敏此话一落地,二愣子纠结的抠手指头,欲言又止,单纯的眸子里透着焦躁不安,口中支支吾吾的说道: “俺刚才看春梅生气了,俺还是不去了吧。” “你还要不要娶媳妇儿了?”刘敏这么一问,二愣子赶紧抬头,目光睁大,咬着嘴唇使劲点头。 “春梅不错,但是要是事成了,你千万不要苛待了人家。” 此话一出口,二愣子连连摆手,甚至对天发誓说一定疼媳妇儿,就是怕春梅嫌弃他傻。 刘敏安慰了一句领了树底下已经玩疯了的大宝回家了。 刚走到村头,刘敏掉头回来了,凭她的了解,给二愣子介绍媳妇儿没得逞的人,还不得狗急了跳墙? 难道要等到开春种地的时候再贪图她刘敏的菜吗? “二愣子,回头你来家里吃饭,嫂子有事儿跟你说。” 回到家,刘敏招呼大宝搭把手添柴火,饭好做好二愣子就摸着肚皮笑眯眯的跑来了: “嫂子,今晚上做的啥好吃的?” “今儿熬了点儿油渣子,炒个大白菜。”刘敏说着,把没用完的油渣子给二愣子先抓一把。 这油渣子炸出了猪油,吃在嘴里香脆的很,搁在当下这比油炸果子都香。 “二愣子,你爹不在家,你也不会种地,咱两家把地合并了吧。” 刘敏搅合着饭勺:“到时候,嫂子指挥你跟着出力,收成多少都是你们家的。” 刘敏不想让村里人说她骗二愣子的菜地,但是,刘敏“掐指一算”这帮人要狗急跳墙了,不提前预备着,她刘敏前几天受的委屈可这就得咽肚子里去。 二愣子嘿嘿一笑,任由大宝在自己手心里翻腾更脆的油渣子,挑剩下的他自个儿才往嘴里送: “二嫂,你真好,那春梅呢?她想要俺用地换她。” “放心吧,该有的都会有的。” 刘敏一想起牛大嘴心里就膈应,真是拿人不当人看,就凭今儿闹腾的厉害,这春梅回去不得好一顿打。 可不,牛大嘴正在家里打骂春梅呢,手里的笤帚疙瘩都打断了。 春梅哭哭啼啼的锁在墙角不敢哭出声来:“妗子,你也不能把俺说给傻子呀。” “你也就配嫁个傻子,再说了,哪儿孬了?那两亩地的菜卖出去比你还值钱。” 说着,牛大嘴扬手还要打,外头来人了。 “我说大嘴啊,你这把丫头打坏喽,到时候咋换地啊。” 来的都是今儿扎堆去二愣子家给介绍对象的,刘麻子和谢大脚冷嘲热讽的靠在当院的矮墙上看着。 “有你们啥事儿?你们那介绍的媳妇儿长得歪瓜裂枣的,人家二愣子还看不上呢,咋了,看着俺这快说妥了一个个的眼红扒拉了?” 牛大嘴哼哼,回头又骂了一句春梅:“你明儿嫁也得嫁,不嫁也得给俺嫁喽,搁俺家里吃喝的都是天上掉的?” “切,不是说我你大嘴,春梅是你娘家侄,你这也太狠心了吧。” 刘麻子哼哼,几人其实来的时候都商议好了,这牛大嘴要是说妥了婚事,那菜地就是她的了。 就凭她那张老嘴,大家伙怎么商议这牛大嘴都不可能兑现承诺把菜地的才给达到假货分了,绝对独吞。 再加上二愣子今儿下午都说了,就看上春梅了,别的姑娘都不要。 这等好事儿,哪能只便宜了牛大嘴? “就是,春梅,你长得好看,还怕说不上个正常男人吗?要是找不着,婶儿给你介绍一个,保管比傻子能挣钱。” 牛大嘴一听,这是挑拨呢,当下眼珠子一瞪:“你俩俺的啥心俺会不知道?哼,都滚一边去,这菜地就是俺牛大嘴的。” 哪知道刘麻子等人不由笑了:“大嘴啊,你也真会盘算,你也不想想,刘敏这么会耍心眼子,她干哈这么拖着? 还不是等地里的菜长成了拿去卖?到时候啊,菜地里全剩下杂草瓜秧子了,你要了干啥?挖墓地啊。” 此话一出,牛大嘴这才反应过来:“哎呦,可不是吗?这要是没了菜,俺要那地干哈?” 当下几人竟有了共同目标,拿出先前说好的,不管菜地落在谁家手里,都得拿出来大家伙分,反正现在地就不是刘敏的,那啥都好办。 宋春梅听闻此话不由尝出了一口气,下意识的舔了舔被打流血的嘴角。 她好像躲过一劫了。 “还不去做饭?”牛大嘴把她支开,顺口又提了一嘴:“半碗米就成,别逮着跟没吃过饭似往里下。” 宋春梅唯唯诺诺的去了伙房。 牛大嘴诺了板凳给几位乡亲,商议着晚上去偷菜的事情,其实也不叫偷,本来大家伙都说好的。 可怕人少没人担待,几人又偷偷摸摸的去通知了其他乡亲们。 天刚黑透,十几个老娘们拎着口袋背着竹筐兴奋的潜入菜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