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月看得连连惊叹,也拿了剪刀来学,可惜学得不怎么样,比不上彩蝶的十分之一。 “哎呀,娘娘这是剪的什么呀?”小宫女捂嘴笑。 城月拿起手里的窗花, 认真看了看,也看不出自己到底剪了个什么东西, 只好以笑来掩饰尴尬。 楚星来的时候,宫里热闹得很。 他悄无声息走近,城月吓了一跳。 “啊,楚星。” 不过很快由惊吓转为欢喜,城月一把抱住楚星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蹭到怀里热度,又退出来。 这是她奇怪的仪式感。 城月单身,拿自己动手剪的窗花给楚星看,“你猜这是什么?” 楚星看着她澄澈的眼睛,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窗花上,沉吟片刻,最后摇头:“猜不出来,月儿告诉我好不好?” 城月大笑,摇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她撇嘴,看了眼旁边桌上放着的彩蝶和她们剪的窗花,“她们都剪得好好看,我的就……” 楚星拿过她手里的窗花,夸得语气真诚:“好看。” “你们还不把贵妃剪的贴起来?”楚星发话。 一众宫人应声退下去,屋子里的热闹便静下来。炭火忽然爆了声,城月眼神一定,看向炭盆,似乎好奇。 楚星揽过她腰,让她坐在自己身侧,另一只手敲在桌上。 桌上还放着一碟点心,楚星开口:“我想吃点心。” 城月闻言,当即转身去拿了一个点心,喂到楚星嘴里。楚星顺着她的手势咬了一口,那点心很小,他一口全吞下去,嘴唇碰触到她温暖的手指尖。 城月又神情一顿,望着楚星微微走神。 她眸子里带了些迷蒙,腮帮子微微鼓着,似乎在思考什么。 楚星问:“月儿在想什么?” 城月摇头:“没想什么。” 她说话声音低沉,一看就知道这话有假。 不过楚星也不拆穿,她不想说也罢了。 楚星把嘴里的糕点嚼碎咽下去,城月看着他:“甜吗?” 神色带了些期待。 楚星点头,城月见状更高兴了。 “御膳房今天新送来的,说是新做的糕点,叫雪里红。我也觉得好吃。”她说着,又拿了一块递到楚星嘴边。 楚星抓着她手腕,送回她嘴边:“一人一半?” 城月点头,咬了一半,剩下的递给他吃。 楚星啧了声,似乎不太满意,但还是吃了。 他们又消磨了会儿时间,宫人已经把窗花全贴好,灯笼也挂好了。 似乎是为了应景,雪也悠悠地飘落下来。 城月从窗户里看见外面下雪,一下就来了jīng神,拽着楚星出门来。 也有冷风,楚星把斗篷一扬,将她整个人裹在怀里。 城月顺势抱住他腰,声音很小很闷,落进他耳朵里,听得心里一颤。 “想楚星。”城月是在回答他先前的问题。 楚星几乎一瞬间明白过来。 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下来,蒙蒙沉沉的,灯笼的光显得很亮。 宫人们都自觉地退了很远,没回陛下来,都不许她们近身伺候。贵妃娘娘有什么要求,皆是陛下亲自去办。 这两天楚星忙得焦头烂额,几乎脚不沾地,抽空来看一眼城月,也是行迹匆匆。 楚星无声叹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丞相被送回去之后,关于立后一事难得没有多言。或许是想着暂且搁置下来,便能等楚星想通。 他不说更好,楚星乐得自在。 雪慢慢下大,城月头靠在楚星的胸膛,手从他腰上落到背上,“很久没那个了。” 她小声道。 城月渐渐明白过来,那不叫生孩子,但是也没人敢告诉她,到底是什么。 楚星垂眸,对上她微仰着的头。 按时间算,还未过三月。 但是城月这样看着他,楚星喉结上下滚了滚。 · 不知道是哪个宫里的烟花,照亮了半边天空。除此之外,还有另处的爆竹声。 别处的热闹,此处的寂静。 城月咬着唇,头发散落在枕头上,有些乱。枕头是鸳鸯绣枕,皱巴巴的,一角被她攥在手里,手指无意识地揉搓着。 从别处看过的烟花,无处安放,只好落在手上。 一瞬间的寂静过后,终于万物都有了生机,重新回到眼前耳中。 软腰被一把捞起来,发丝如瀑,从手肘上滑落下去。 今天只有别处的烟花看,此处仍旧未有。 仿佛能听见外面下雪的声音,雪落在树枝花瓣上,被一抖落,纷纷落在泥地里。 烟花早冷了,但是雪还在下。 似乎已经到了子时,城月略带哭腔:“楚星,新年安康。” “新年安康。”楚星吻过她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