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心头一动,拿过斗篷。“没事,一件斗篷而已。” 她的力气真的不大,搓了好久,也没搓掉什么。 楚星从她手里接过,看着那晦暗的血渍,是她的…… 他呼吸一滞。 女子秽物,向来是被认为不祥的。因而楚星从未见过,他是练武之人,对血腥味的感觉也更敏锐。 楚星拿过来,用力搓了搓。 血的腥味里,还夹杂着微微的甜味。 楚星对这种认知感到疑惑,他眉头一皱。 这动作被城月发觉,她又小心翼翼开口:“我错了。” 楚星回过神来,看着她:“你没错,一件衣服而已,坏了就坏了,坏了可以扔了。” 他搓了搓,发觉确实不好洗gān净。 “算了,别洗了,扔了吧。”楚星从来养尊处优,什么都不缺。 他扬手,将那件斗篷扔出去,落在院子里的尘土上。 城月张着嘴,还是觉得理亏:“可是上面带了楚星的味道。” 楚星把今日新穿的斗篷解下来,qiáng硬地披在她身上。 “这样就好了。” 他捧着城月的脸,落下一个深吻。 很深很深,直伸到她灵魂里一样,好像要被吃掉了。 太凶了,城月觉得自己像被风席卷,脑子都在转啊转,分不清楚东西南北。只知道,有条鱼在里面剧烈地游动着。 一番结束,她眼角泛出微微的泪花,以及细微的哽咽。她咳嗽着,可惜就这片刻的休息时间,片刻后,一切又卷土重来。 “这样,全都是孤的味道了。” 第17章 热云朵 “咳咳咳咳……”城月咳嗽起来,还沉浸在方才的狂风bào雨里。 “什么?”待她回过神来,眨着眼,看着楚星。 眼睫毛上还沾了些露水,惹人怜爱,楚星捧住她的脸,用指腹擦去她的泪痕。 “没什么。”他淡淡开口。 城月哦了声,这会儿舌头还是麻的。她看楚星的眼神有些怯生生,“今天,太快了,有点害怕。” 就在刚才,她感觉自己好像要死掉了。 楚星替她擦去眼角的泪花,笑道:“好。” 他又忽然变得极致温柔,和方才就像两个人一样,但是仍然带了些疏离。 这种疏离落在旁人眼里是很容易被看出来的,可落不进城月眼里。 她缩在楚星新的斗篷里,被完全地笼罩住,只剩下一张小脸露在外面。眨着忽闪忽闪的眼,这会儿不像猫了,像幼鹿。 楚星以前狩猎的时候常见幼鹿,它们也拿这种无辜的眼看它。 那种眼神…… 楚星眸子眯了眯,只会让他更加地想要杀了它们。 他看向城月,问起她的身体情况:“今天有没有好一点?还痛吗?” 城月摇头,今天意外地不那么痛了,只有一点点痛。也许是因为她昨天睡好了觉,所以不痛了。 不过胸口还有点闷闷地痛着。 城月眼睛一亮,声音清亮:“楚星,你摸摸好不好?” “嗯?”楚星眸子一暗,“什么?” 城月抓住他的手,“就是……” 她说话没条理,只靠着动作。 她抓着楚星的手,放进斗篷里。楚星的手真暖和,让城月忍不住先玩了玩。 她把自己的手塞进他手心里,像被温暖包裹住。 待玩够了,手都热起来,才又拉着他的手继续下一步。 挖开掩埋的土,拨开那些土,再往下走,直到找到白滑的烧好的瓷,还带着凉意。 楚星的手很暖,温暖的体温,和偏凉的瓷,这种对比,显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瓷微微颤动,像要开裂一样。 她抓着楚星的手指微微用力,声音也跟着颤动。 “嘶。”她吐了口气。 “怎么了?还是痛吗?”他话说得慢,每个字都在唇齿里走过一遭。 城月点头:“一点点。” 但是更多的是,感受犯了不同。关于她自己的手,和楚星的手,拿过瓷瓶的不同。 楚星沉默着,时间在这一刻走得很缓慢,甚至好像能听见风在走路。 风走一步,抓起一朵白云的一角。风的手很轻,因为他是风。 可是白云很软,还是感觉到被抓到了。 白云被风chuī晃着,微微地散动着,摊在蓝色的天空上。 风似乎刚从火山过来,chuī出的风也带着热气。 于是白云觉得好热。 她忽然觉得自己像糖,要被热化了。 而风也觉得她像糖,每动一下,都散发出甜甜的味道,想要一口吃掉。 风抓住了白云的脚脖子,再到腿肚子,白云好像被定住了。风chuī得好凶,要把白云chuī散架了,白云只好也抓住了风。 风也好,白云也好,都消失不见了。 只有一颗烫手的星星,把月亮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