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傅允修又登门,他这回算是掉进泥坑里,怎么也洗不清。 他在伯府的眼线怎么可能会与锦衣卫的人有牵扯,他虽是与傅允修有来往,可那也只是公事上,他怎么能跟那冷血无情的是一伙的! 李惟远气闷的要追上傅允修算帐。 李惟远连饭也没用就走了,虽有些失礼,可楚老太太到底没说什么。徐老夫人已从儿媳妇那得知孙女没看上眼,自然也更无所谓,不过这宴就散得早些,连戏都没有再开众人都寻借口离开了。 徐老夫人前脚刚走,楚二老爷就回了府。 他的心腹在他进门就先将早间梓芙与楚老太太发生的冲突说了,在听到卿儿被老母亲让人下了胎,又打死丢了出去,他神色有些难看。再怎么样,那也是他宠爱过的女人。 楚老太太倚着绣万字不断头的迎枕,闭目思索梓芙究竟是闯了什么祸,听闻儿子下衙回来,急急忙忙就坐起身。楚二老爷向她问安,她迫不及待打断问:“你可是听说了。” “听说了。”楚二老爷点头。 “那锦衣卫究竟是来做什么的,你可是清楚?” 楚二老爷这才听出楚老太太是先问了这事,刚才听到她处理卿儿的那丝不满也随之散去,他沉声道:“这事徐阁老说,估计是因为祁王妃的事。” 楚老太太一顿。徐阁老,怎么牵出她兄长来了。 楚二爷为她解惑,“我回来得这般早,也是因为徐阁老告知有锦衣卫登门的事。” 原来是这样,楚老太太心头这才一松,可想了想,又紧张起来。“那锦衣卫同知是单独与芙丫头说的话,也不知那孽障究竟说了些什么,我问她,她还敢拿乔。竟说我是害怕了,要分家。” 说起梓芙,楚老太太就满肚子的怨恨,目有狞色。 楚二爷坐下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水,吹了吹漂浮的茶沫,“母亲今儿怎么能被她一个小丫头给唬住了。” 楚老太太听着儿子这样说,脸上有些挂不住,只恨恨地道:“我哪是被唬住了,这还不都是为了你的官声!她竟是要卖了府里大半的下人,这传出去,叫人怎么看我们?!哪个家族不都是遭难才这样卖人,没得晦气!” 楚二爷哪里不知楚老太太不高兴了,他是一言戳了她心窝。 他饮了几口茶,声音放柔几分:“外边再是会有流言蜚语,可又真哪有几个言官会抓住这些说话,便是真的传出所谓苛待他们姐弟的话来,不过也是压一压就制住的事。那些言官也不是真那么正直,完全不看形势之人。”那样,估计也没有几个御史能活得久。 楚老太太脸阵青阵红,细细想下来,她真是被唬住了。当然,这内中也是有着她心虚和好面子,她一口气就那么堵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 而让她明白过来的又是她儿子,她便是想发脾气也不能。 楚二爷也知道她这会心情肯定不舒爽,就不再多说,转而道:“母亲,也不是儿子话不中听,你若真担心什么,何不仔细些让人抓不住话柄。虽然儿子是不怕那些流言,可若是不添麻烦,那是更好不过。” 楚老太太要强。以前他兄长在时就处处压着兄嫂,嫡嫂子去世,陈氏无能她终于如愿制住长房,却只知道一味打压不知用更好的方法。其实一对无权无势的落魄姐弟,又是在内宅,男的养废,女的弄个表面风光的婚事嫁出去,他们就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可这浅薄的道理,他母亲就是不知,非要明面上磋磨着解恨。 他都有些怀疑,老狐狸一样的徐阁老,怎么会有个不开窍的嫡亲妹妹。两人的心计谋略实在差太远。 听着儿子暗隐了埋怨的语气,楚老太太越发气闷,语气也不客气起来:“若你真想安稳些,也管好自己。” 这下可轮到楚二老爷被噎着了。 子不言父母之过,刚才他是嘴快劝了两句,话也说得直白些,可楚老太太如今算起他睡了卿儿的帐。他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楚二老爷扫了眼都低了头的下人,轻咳两声。 楚老太太说完就后悔了,好在她虽气却没有点明,不然这母子间怕真要生罅隙。 她想到卿儿肚子的到底是他的骨ròu,被她硬是去了,人也打死了。现在想想,如若不是被长房那死丫头唬住,其实卿儿也许不用死,确实是她失策。她也就不好再追究什么,神色就露了几分疲惫来。 楚二爷见此,这会也已经不想再呆下去,趁机告辞。出了正院,他想了想,转了步子朝碧汀院去。 他虽是不太担心锦衣卫的事,可他倒想会会这突然强势起来的侄女。虽然他只听了过程,可也看出了梓芙的聪慧,能将人心拿捏得如此到位,逼得他强势的老母亲败退如此,失了满府的人心。实在是犀利了些。 梓芙这会正坐在靠窗的炕上看书,楚嘉和在她对面昏昏欲睡,听到人来禀楚二老爷往这来,她先将楚嘉和赶到床上。然后理了理衣裙,到厅堂去。 她才撩了珠帘,珠玉碰撞的清脆声中,楚二老爷已走了进来,两人视线就撞个正着。 ☆、第024章 你可惜命 梓芙在要对上楚老太太前,就知道这个‘二叔父’定然会来找她,不过是比想像中来得快了。 楚二老爷见着她面色倒挺温和,还朝她笑了笑,唇上的两撇小胡子也往上翘。 “芙丫头的伤可是好了。”他走到椅子前坐下,语气颇慈祥关爱。 好像就是为了她伤势来的一样。 梓芙也微微一笑,行了个工整的福礼,“谢二叔父关切,好得差不多了。” 楚二老爷面色不变,心中却是诧异的,这个侄女看起来乖顺了许多,还给了他笑脸。他让她也坐,“今儿的事我听说了,那傅大人没有难为你吧。” “若是难为,我怕也不是在这儿好好的了。” 梓芙说话滴水不漏,楚二爷挑了挑眉,又笑道:“那便好,如若有什么难处,你可以与二叔父说。你父母都去了,二叔父自然是要护着你的,祁王妃的事也是可惜,因着镇国公也出了那样的事,锦衣卫来问两句估计也只是例行公事。” 原来傅允修过来伯府对外也是这么宣扬的? 可他却是一句没问,只坐那喝茶。 如今听到楚二老爷这样说,梓芙反倒有些怀疑他的真实来意了。 梓芙笑了笑,并没有答话,他们怎么以为就怎么以为吧,反正问她也说不出来什么。傅允修本来就是什么都没有说。 梓芙任楚二老爷先入为主,楚二爷对她的印象又添多一笔,她这侄女不但聪慧,性格似乎也变得沉稳多了。瞧这从容淡然的样子,许多男子怕也没有这份养气功夫。 看来不是他的错觉,第一眼见着她时,他就觉得这侄女有些变了。确实是变了。 白芨这时冲泡了新茶上来,楚二爷端过看了眼,又将它搁到一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