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们都几乎忘记这伯府是楚嘉和承的爵。 楚嘉全睁大眼,旋即又红了脸,有种被人踩在脚下比较的屈辱。梓芙冷冷打量了眼神色各异的众人,宣告了楚嘉和的地位身份后,牵着他扬长而去。 楚嘉和却是满脸兴奋,他姐姐太……太威风了! 因为没有爹娘,他总是自卑,就怕被人说是没爹没娘的孩子,也习惯了退让。可如今,他姐姐一番话让他激动得连身子都有些颤抖,他姐姐当着家里权威的长辈说,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他小小的脑海里就浮现父亲威严的身影,那个山一样高的男人,那个轻轻松松将他举过头的男人。 他也能够像父亲一样吗,成为像父亲那样顶天立地的铮铮男子汉! 梓芙这会蹲下身,与小脸激动得通红的楚嘉和对视:“嘉和,姐姐刚才的话你听到了吗?” 楚嘉和狠狠点头,又黑又圆的杏眼闪动着璀璨光芒,梓芙见此朝他笑,“很好,那么以后你就拿出伯爷的气势来,不要坠了你父亲的威名。有人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有人敢与你大小声,你就让人掌他的嘴。你打不过,就来喊了姐姐。” 白芨白薇听着自家姑娘惊人的教导,眼珠子都要掉出来,这是一个淑女该说的吗?会把小伯爷教坏的。 楚嘉和却越听越兴奋,梓芙语气又一转:“可这些前提都是在他人过错的立场,如若是你主动惹事,以强欺弱,那么姐姐知道了定饶不了你!打断你的腿都是小事。” 方才还一副我保你,母鸡架势的姐姐,转眼就阴森森说要打断他腿,楚嘉和浑身皮都一紧。颤抖着许下保证。 白芨白薇也觉得这样的三姑娘可怕极了。梓芙欣慰地拍拍他头,已经想好要怎么教养这个弟弟,她可是带出来一个优秀的林颐林小将军,这个好好培养肯定也不会差。 梓芙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在丫鬟和楚嘉和心里留下阴影,盘算着是该让这府里知道长房还有他们姐弟,这伯府还有着他们这个主子! 当日下午,楚老太太将碧汀院的人都派了回来,一个不少,还增了好几个。梓芙理也没理,只让白芨给他们派活儿,然后让白薇拿了陈氏的名贴出了门。 此时楚老太太那也听着管事们回禀明日请宴事宜,最后得了镇北侯夫人的准话,明日肯定会到,阴沉了整日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不过片刻,那笑又散了去,她还是想到今晨梓芙那跋扈的样子。 齐妈妈见此不由得又好番劝慰,说到最后,楚老太太冷冷笑一声:“且让她嚣张两日,她以为她厉害,抢了楚嘉和走就万事大吉了?我有的是法子拘着她,让她再也见不着弟弟一面!” ☆、第014章 说卖就卖 昨夜又突然下了场爆雨,来得急去得快。翌日,云高天蓝,远山晴翠,也不似昨儿闷热,倒是个请宴的好天气。 下人们都早早起了,要赶在贵客来前将花园水榭收拾好。正院里,齐妈妈笑着给楚老太太梳头,“老天爷都知道您要请宴,瞧就来了场消暑的雨,今儿可真是凉快。” 楚老太太眼里也都是笑意,待齐妈妈将绣福禄寿地抹额戴好,再簪了支赤金景福长绵步摇,这才起身让丫鬟伺候着更衣。 楚老太太为了今日可是精心准备,想到一会镇北侯夫人也会到,这心里就喜滋滋的。她这儿心情正似窗外晴天,卿儿却是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她跑得急,险些将边上一人高的白釉绘仕女花瓶碰倒,上气不接下气道:“老…老太太,不好了!” “像什么样!”楚老太太拧眉斥一声,好心情也被毁得差不多了。 齐妈妈也睃了卿儿一眼。 瞧这话说的。这丫头刚来到老太太身边还挺得体的,近年来行事越发跋扈,如今也不管忌讳什么话都往外蹦。 卿儿立即噤声立好,红着眼,不停绞着衣角的手显出她焦急不安。 楚老太太让人理好了衣襟这才问:“究竟什么事,像有鬼在后面撵你似的。” “老太太,三…三姑娘叫了牙婆子上门,要发卖下人!”卿儿咽了咽唾沫急急回道。 发卖下人? 楚老太太闻言也是听了一惊,随即想到那三孙女昨日在自己面前要人的样子,无所谓的哼一声:“她要卖就让她卖去。”那些人卖了就卖了,反正也没有用处。 让……让她卖?! 卿儿脸色霎时变得白纸一样,猛地就扑倒在楚老太太脚下,“老太太,您不让她卖了奴婢啊,奴婢伺候了您那么些年,可是忠心不二的!” 卿儿说哭就哭得惊天地动的,楚老太太连忙抽了脚,然后才意识到她话里的不对。眉心一跳,弯腰盯着她说:“你刚才说卖谁?!” “三姑娘要卖了府里死契的下人!三姑娘手里有着府里大半下人的身契!!”卿儿这是真怕了,眼泪成串往下掉。 刚才有人说三姑娘叫了牙婆子上门,她也不以为意的,可陈氏突然就传了话让府里大半下人集中到花园去,还点了正房不少人的名儿。她以为长房那对母女是故意找茬儿的,哪知竟是听到了三姑娘手里握了半个伯府下人的身契。 连她自己都忘记了当初进楚家时,她是卖了死契的,而那些身契一直都是在嫡夫人手里,再后来应该是到了陈氏手里! 楚老太太闻言踉跄着退后几步,脸色发青,齐妈妈忙扶稳她。 “快!快去花园!那个死丫头要翻天了!!”楚老太太抬手指着门,整个人都在颤抖,嘴里催着要快,可脚下却怎么都抬不起来。齐妈妈见状忙让人抬软辇来,然后和丫鬟一起合力硬将楚老太太扶出了门。 花园里,伯府一半的下人都聚在假山的空地前,粗略一算有三十来号人,其中有厨房采买这样重要地方上差的。他们刚刚也听到了三姑娘与牙婆子说的话。 说他们都是当差不利的,反正留着也没有用,就全卖了,价钱随牙婆子开。就好像是对街边烂菜叶那样嫌弃。 众人内心惶惶,甚至还有些茫然,不明白怎么就要被卖了。 牙婆子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身红配绿。她看着黑压压的一堆人,眼角直抽,她的老天爷啊,她从来没有见过哪家勋贵说卖下人,一卖几十号的!也亏得她在京城颇有名气,有吞得下几十号人的本钱,不然怕要被吓到调头就走。 而且,一般这样大量发卖下人的,多为遭了变故的。她也没听说过威远伯府有什么大难临头事。 牙婆一言难尽地看着端坐椅中的少女,她还那么淡然的喝茶,腕间一对玉镯在随着她的动作间轻轻相碰,发出极好听的清脆声响。 “那个……夫人。”牙婆放弃与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说道,侧身与坐在边上的陈氏说,“您确定这些人都要卖了?”里面有几个穿着体面的,估计还担着小管事一类的差。 陈氏奇怪地看她一眼,“你没听三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