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刻。一双眼睛深邃又娇媚,鼻子直而挺,樱桃小嘴微微嘟着,脸上带着几分怒色。 “今天怎么这么晚呀!”少女抱怨道。 “衙门有事耽搁了,这不是来了嘛,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云茂将手里的锦盒随手交给少女,瞧见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一亮,宠溺地笑笑,熟稔牵着马走了进去。 一进院子,便见一个打扮妖娆的中年妇人并几个丫鬟立在廊下,妇人长得十分妩媚,举手投足之间尽是风情。 她斜睨着少女,娇声责备道:“抛头露面的,成什么体统!丫鬟们都是死人吗?偏让你去开门!” 云茂一听这话,讪讪笑了,温声道:“阮娘,玉娘还是个孩子,莫要责怪她了。” 阮娘冷笑着看他一眼,甩了帕子转身扭进正屋去了。 云茂朝玉娘安慰一笑,轻声说道:“快让她们给我沏壶茶来,快渴死我了。” 玉娘朝他撇撇嘴,媚笑着瞪他一眼,转身进了东厢。 云茂站在廊下,匀了匀呼吸,方才掀开帘子进了正屋。 阮娘倚在榻上,看见云茂进来,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去看他。 “我的姑奶奶,你今天又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快告诉我,我替你出气!”云茂腆着笑脸,柔声问道,若非脸上的褶子暴露了年龄,倒是卖得一手好萌。 阮娘只是不理,云茂又是哄又是劝的,使出浑身解数,把自己累出一身汗,方才让阮娘的脸色微微放晴了一些。 “云大爷,堂堂司天监少监,又是云府的大老爷,成日里来我们这里伏低做小,成什么样子!”阮娘娇嗔道。 “和阮娘这里一比,云府算的了什么,十个云府也换不了一个你呀。”云茂一把将阮娘搂入怀里,声音柔得要滴出水来。 阮娘娇笑着把他往榻上一推,自己则从他怀里跳了出来,“云大爷饶了奴家吧,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您家老夫人和夫人的眼里,容不下沙子,若是知道您在我这里……还不要把我活活打死!” 说着,径自出了正屋,娇声唤道:“天色不早,马上要宵禁了,您还是快走吧!” 云茂躺在榻上,闻着整个屋里飘散的香气,心里像猫抓了一样,真想索性犯一回浑,却又顾忌着这里不是自己府上。 况且……他的心里还有其它的打算,只能再次匀了匀呼吸,坐起身来…… 他厚着脸皮又与阮娘在院中腻歪一会,眼睛却一错不错的盯着东厢,直到暮色四合,才不情不愿牵着马从院子里出来。 云茂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巷子,刚要上马,背后一股大力袭来,他软软倒在了地上…… 第095章 发疯 云茂已经失踪整整两天了! 周氏狠狠将他随行的小厮们一个一个审了,知道他定是又跑去哪里厮混,心里既着急,又恨得挠心挠肝的,却不敢惊动太夫人,只能暗地里遣人四处去找。 派人把怀凌城里大大小小的青楼翻了个遍,甚至连那些私窠暗娼的地方都悄悄寻了,也没找见云茂的影子。 不得已,周氏只有跑回娘家,让自己的侄儿周明煦带了一帮人,往各处的客栈酒楼车马行去打听。 直到第三天的早上,周氏才从周明煦那里得到信儿,说是车马行的人,看见云茂租的马,拴在西泉坊最东边的巷子口,有人瞧见他进了最里面那户胡商家里。 周明煦还十分贴心的,将那胡商家里的底细打听得清清楚楚,一并告诉给周氏。 周氏一听,气的火冒三丈,这个成日里只会用下半身的贱驴!什么香的臭的荤素不忌,如今竟然连胡人的家眷都要沾一沾! 正当她要想办法去将云茂弄出来时,却没想到云茂竟然春风满面的自己回来了! 周氏恨得牙痒痒,面上却没露出一丝半点,这种事,自从当年贴身丫鬟那事以后,就没消停过,如今不过是换成外室,她当然有的是办法,让这个外室和那些贱人们一样去死一死。 当天晚上,云茂强按下要去西泉坊的心思,反复告诉自己,既然已经得手了,就要晾她两天,不然以她的性子,以后还不骑到自己的头上去! 想起那两日的滋味,他再也没心思去姨娘房里头,如此辗转反侧到半夜,方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云茂早早就起来,好生把自己饬一番,先是去衙门告了个假,遣了随从们,还去那家车马行租了匹马,又去流芳阁买了支珠钗,路过清香斋时,包了几包热腾腾的糕点,快马朝西泉坊驰去。 西泉坊的十字街,热热闹闹站满了人,个个伸长了脖子瞅着最东边的那户人家,窃窃私语。 云茂不明所以的顺着众人目光看去,心里倏地一紧! 他慌慌张张从马上滚下来,糕点洒了一地,手里紧紧攥着那支装了珠钗的锦盒,跌跌撞撞往那户人家跑过去。 只见原本朱红色的大门已经被烧成碳色,正屋和东厢整个都塌成一片,冒着滚滚的浓烟,空气里弥漫着房屋和……尸体烧焦的味道,直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真是惨呀,昨天半夜,突然就走水了,火势大的人根本就进不去!” “这可不是普通的火,听官府的差爷们说,倒像是仇杀纵火,不然不会烧的这么快这么狠!” “是啊是啊,火是从东厢烧起来的,听说是那个刚及笄的小娘子住的房间,啧啧,太惨了!” “肯定是纵火,这么大的火,跟瞅准了一样的,只烧了东厢和上房,连着隔壁的西墙,一点事儿都没有,不是寻仇是什么!” “啧啧,你是没看见,早上抬出来的几具尸体,都是女的,太惨了!太惨了!烧的面目全非!” 云茂怔怔听着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心口就像是被这把火烧成了一个大窟窿,嗖嗖的刮着冷风,怎么填都填不上。 怎么就死了呢?怎么就这么死了呢?前天还是活生生的人,那么娇,那么美的在自己怀里,怎么不过一夜的功夫,就死了呢! 他手里攥着那只锦盒,跌坐在地上,看着魂牵梦萦的小院变成了废墟,觉得自己连亲爹死的时候,心里都没这么难受过。 “哎呦,云大老爷,可算找到您了,您租的这马又跑回咱们车马行了,小的放心不下,赶紧来看看您。您是不知道,上次您租了马,人却找不见了,伯府的世子爷差点把咱们小店给拆了,要不是找到马又找到了您,世子爷恐怕真会把咱们全抓进大狱里呢……” 车马行的伙计在云茂面前絮絮叨叨地说着,终于让云茂回过神来。 “你说是谁?再说一遍!”云茂阴鸷的眼神死死盯着伙计,恶狠狠问道。 伙计吓得吞了吞口水,战战兢兢地回答:“开国伯府……周世子……爷。” 云茂气凸的一双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转,面上闪过一丝杀意,咬牙切齿迸出两个字:“周……氏。” 他一把夺过缰绳,翻身上马,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