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么?司恬和林西燕面面相觑,都是心头一跳。 苏姐面不改色,继续轻松愉悦地说着,仿佛说的不是一条人命,“最熟悉他的人最方便害他,对不对?”苏姐见两人不苟言笑,便撅着嘴道,“不好笑?那我再讲一个。你家师傅喜欢一个人在修庐里煮茶喝,自觉很风雅,其实呀,酸溜溜的一肚子寂寞。”苏姐“哼”了一声,笑道,“有一天,他喝着喝着就肚子痛,在茅房里蹲了半夜,你们猜是怎么回事?” 想到邵培那样风雅的一个人蹲了半夜的茅房,那场面肯定十分的煮鹤焚琴,司恬和林西燕都忍不住乐了。可是又觉得这样太不尊重师长,只好拼命忍着。 苏姐甜甜一笑,“因为我给他下了泻药。” 林西燕和司恬笑不动了,她为何这样做? 苏姐眼波一闪,笑呵呵道:“下药这个好猜,可是你们猜那泻药我是怎么下的?” 司恬和林西燕不知道怎么猜,其实心里都在想,难道不是放在茶水里么? 苏姐催道:“快猜啊,猜不中,我可要让商雨来收拾你们。” 林西燕忙道:“是在茶水或是茶叶里放了泻药。” 苏姐问司恬,“你说呢?” 司恬一看苏姐的神色,便觉得不是这样简单,于是想了想道:“是茶具里。” 苏姐显然也没指望两个人能猜对,摇头道:“都不对。你家师傅那是个人精般的人物,别人想在他的东西里下毒,难如登天。”她叹了口气,幽幽说道,“修庐里的房梁上悬了一盏宫灯,刚好就在他煮茶的桌子上方。我在宫灯的底座上放了一个蜡丸,他煮茶的时候,热气上升,熏化蜡丸,丸里的药粉就落在了茶水中。” 林西燕和司恬听得目瞪口呆。 苏姐笑了笑,“这个法子,我想了两天。” 司恬很想问,你这么作弄师傅,他没责罚你么? 苏姐正色道:“我给你们说这些,是因为你们师傅来日一定会这么考你们,让你们给他下毒,若是你们能成功,才算出师。所以从今日开始,你们就要上心这件事。” 司恬仿佛听到了梦话,难以置信。给他下毒才算出师?为何如此? 苏姐又笑道:“不过可千万别毒死他啊,不然没人给你们发银子了。”苏姐笑得春风般妩媚,可司恬心里却惴惴地纳闷。邵培这个人真的好奇怪,他是个坦诚的人,明白地告诉她师徒本是主雇,这让她很难像其他学徒一样对师傅生出敬爱和依恋,油然而生的却是一份敬畏和疏远。他为什么非要这么说呢?即便心里这么想,也未必一定要说出来啊,她隐隐有些遗憾。其实她对邵培很有好感,很希望他能像别人的师傅那样对徒弟慈爱关怀,而不是客气疏离。 想到邵培,她心里隐隐怅然。突然门口传来说话声,正是邵培的声音,还有另外一个人,嗓音低沉好听,似是古琴。屋门处光影一暗,进来两个人,她愣住了,站在邵培身边的竟是裴云旷。他依旧是一袭暗紫色的锦袍,举目淡淡一扫,似将屋内的光华都吸附了去,眉宇之间神采奕奕。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时,明显停留了片刻,浅浅地一笑。他还记得她,她微微脸热,她也记得他,那个荷包她一直随身带着。 苏姐居然对他鞠躬施礼,“苏翩拜见王爷。” 王爷?!司恬和林西燕都是惊惶地一震,连忙收敛了自在和随意,满怀惶恐地跟着苏姐对着裴云旷施礼。邵培却与他平行而站,不动声色。私交如此之好,居然可以和王爷平起平坐?司恬心里疑惑着。 裴云旷浅笑着虚虚一扶,“免礼!苏翩,在七势门还弄这些繁文缛节做什么?你走了三年,和我们越来越生疏了。” 苏姐直起身子瞥了邵培一眼,嫣然一笑,“王爷,这生疏二字也是有来由的。邵门主常喜欢说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远之才好。难道不是么?”一边的邵培脸色一涩,略带苦意地笑了笑。 裴云旷神色微动,却抿唇含笑不语,目光又从司恬脸上一扫而过,淡淡一瞥不着痕迹。 司恬心里激动不已,这位债主终于现身了,她是个有借有还的人,几个月欠钱不还快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邵培道:“苏翩,王爷这次来是想请你下山帮他办一件事。” 苏姐笑了笑,“王爷太客气了,邵门主也太客气了。苏翩和苏婉的命都是二位救的,王爷有什么吩咐,我哪敢推辞与不从呢?”她的话温婉中却带着刚韧,即便是司恬也听出了里面隐含的讥讽。她惊异地看着苏姐,不禁佩服她的胆色。裴云旷虽然看上去亲和大度,但他到底是位王爷,苏姐竟敢对他如此说话,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渊源。 而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