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点着头道:“就在咱村口,你快去看看吧,你爸妈都过去了。”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师傅,师傅怎么会被车撞死? 没道理啊! 师傅家在村尾的祠堂前面,我是亲眼目睹师傅停好车往家走去的,怎么会在村口被车撞死。 我跟小猴赶到时,村口围满了人,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我们从人群中挤了进去。 在马路边躺着一具尸体,鲜血流淌了一地。 在辣毒的太阳下散发出刺鼻的血腥味,身形样貌是师傅无疑,个头一米七,但却穿着一件大了两个码的蓝色外套,被鲜血染红…… 我的外衣! 昨夜师傅明明把我的衣服给了张老汉,怎么会穿他的身上。 我妈过来死死的抱住了我:“孩子,别看,别看……”,但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师傅的尸体。 师傅死的很惨,眼珠瞪的都快掉出来,好像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事。 二叔公走上前去,用手盖了一下师傅的眼睛:“阿坚安心去吧,你老婆女儿村里乡亲会帮你照顾的。” 二叔公划拉了一下手,再拿开,师傅的眼睛已经闭上了。 师傅在村里是体面人。 在九十年代中期,有辆面包车绝对比现在开奔驰宝马还拉风。 他女儿又在省城读大学。 师傅这一走,家里的顶梁柱就塌了,大家都唏嘘不已,好好的一个家,顿时就一落千丈了。 我总感觉师傅还盯着我看,不由转头望去。 我吓的差点大叫起来,师傅闭上的眼角突然怒瞪开来。 我爸见我被吓了一跳问我怎么啦,我说师傅又睁眼了。 我爸说没有啊。 我妈也说没有。 大家也都说没有。 我再定睛看时,师傅的眼睛是闭着的,可我总感觉师傅好像要提醒我什么。 二叔公说:“死后睁眼,这是死不瞑目啊,阿坚恐怕有什么事或者是有什么心愿未了。阿 坚没有儿子,只有阿瞳一个徒弟,阿瞳你就给你师傅送终吧。” 我爸说:“应该的,应该的。” 二叔公吩咐人拿了一条白布给师傅盖上。 现在毕竟是法制社会,师傅被车撞死,这事必须得报警,也期望警察能找到肇事的凶手,给师傅还有师傅的家属一个交代。 没过多久警察就来了,经过初步调查,师傅是死于凌晨3点到4点之间。 怎么可能! 那会我跟师傅还在一起,我们差不多4点半才回的村子,那会师傅还活得好好的。 不一会有个警察来问我:“你是死者的徒弟?你昨天几点回得家。” 面对警察的盘问我有点紧张,而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总不能说我3点半还跟师傅在一块,而且师傅死的太诡异了,他怎么会出现在村口还被车撞死,更奇怪的是他还穿着我的外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我妈就抢先道:“凌晨2点左右。” 我不解的望向我妈。 我妈说道:“孩子还小,有点吓到了。” 警察见我面色苍白,神情恍惚,冲我妈点了点头:“带孩子先回去吧,有事我们会去找你们。” 师傅的死就像阴霾笼罩在我的心头,让我坐立不安。 特别是师傅瞪着我的眼神,挥之不去,他好像是要提醒我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我打算去找张老汉。 我的外套师傅明明送给张老汉了,为什么会穿在师傅身上? 师傅还被车撞死了! 更诡异的是,警察居然说师傅是凌晨3点多死的,可当时师傅明明还跟我在一起。 我跟师傅是在平头村附近遇上张老汉的,估计张老汉应该是平头村人。 我坐面包车来到平头村。 几个大妈大婶正在村口一棵上百年的大槐树树荫下嬉笑闲聊,看见我一个陌生的小伙进了村,都嘴角挂着笑的斜眼打量我。 我长的还凑 活,我走了过去:“请问,咱村有一个卖豆腐脑的张老汉吗?” 其中一个磕着瓜子的胖大妈望着我笑盈盈的道:“有啊,啥事儿?” 我顺口就编了一个谎:“我有件衣服放他那儿了,跟他说好了,今天过来拿。” 我话刚说完明显感觉到现场突然一下子静了下来,捎首弄姿的大妈大婶全都定在了原地,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足足过了三四秒钟。 那个磕瓜子的大妈说道:“小伙,逗你婶玩呢吧!” 她的脑门上有细细的汗珠渗了出来,脸色也变得异常的难看,眼中更有一丝恐慌。 我很茫然:“我真来找张老汉的。” 大妈慌忙说道:“你自己进村问吧。” 我也懒得跟这些大妈大婶闲扯,进了村稍微一打听就知道张老汉家的住址了。 张老汉家住的很坳,孤零零的一间屋坐落在山脚,上去还挺麻烦,要顺着石头堆砌的阶梯上去。 这样的路我走起来都感觉难,更何况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 而且石阶杂草丛生。 心想难道这里都没人打理吗? 我到时他家的木门敞开着。 农村就是这样,只有到了晚上睡觉才会关门。 “有人吗?” 我在门口叫了一声。 “谁啊……” 一个老头从里屋走了出来,正是张老汉。 “你是?” 张老汉眯着眼睛仔细打量我,昨天夜里张老汉虽然见过我,但他毕竟上了年纪而且天又黑恐怕没看清楚。 我说:“是这样的,昨天夜里我跟师傅迷路,遇上您老给我们指路。” 张老汉恍然大悟:“原来是小哥啊,快,快请进屋。” 不知道是不是坐落山阴的关系,张老汉家里凉飕飕的。 进屋就看见一张八仙桌,上面摆着一张16寸的遗照,不过用白布遮住了,不知道是张老汉什么人的,遗照前摆放着一个香炉,还插了三根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