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天再来看看柳侧妃罢。89kanshu.com” 柳媚烟脸上露出依依不舍之色,却没有挽留他:“臣妾恭送太子殿下——” 她送太子殿下走到门口,开门。 夜轻歌温柔地道:“柳侧妃辛苦了,就送到这里罢,别累坏了。” 柳媚烟看起来确实有些疲惫,双颊泛红,额上渗汗,听他这么说,她也不勉强,微微福了福身:“臣妾就领了太子殿下的关心,请殿下慢走。” 夜轻歌笑笑,转身就走,一见到在外头等候的随身太监就道:“传本太子的话给苏侧妃,即日让她名下会作波斯菜的侍女归到柳侧妃名下,另外再让她去内务府挑两个宫女。” 院子里站着不少宫人呢,这些宫人听了这些话后,无不乍舌:谁人不知那个侍女是苏侧妃的心腹,太子殿下将这个侍女送给柳侧妃,真是打了苏侧妃的脸了! 柳侧妃,还真是得宠哪! 宫人们都下意识地往柳媚烟的屋子望去,站在门后的柳媚烟却缓缓地关上门,众人只模糊地看到了她如花般的笑脸,只道她在无限窃喜着。 关上门后,柳媚烟的脸上没有半分笑容,面无表情地往浴室走去。 走了浴室,脱掉衣服,白皙细致的肌肤上,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不严重,面积却很大。 直到这一刻,她的眼睛才红了,泛着微微的泪光,但是,没有半滴眼泪落下来。 昨天晚上,她“侍候”太子殿下一夜留下的瘀痕,好不容易才变浅了一些,这下,又变多了。 摸上去,好疼,她在家里也是千金小姐,娇生惯养的,哪里受过那么多的皮肉之苦? 但是,只要是太子殿下喜欢,她就什么都能忍。 自己舀了水,冲刷身体,擦干,然后拿出膏药涂擦那些瘀痕,瘀痕虽多,但这种膏药是太子殿下特地命太医为她调制的,抹上一天,这些瘀痕就会消了,不会在她的身体上留下长期性的伤痕。 因为身上的这些瘀痕,她“侍候”太子殿下时,任何人都不能在场,她过后沐浴时也不能让任何人在场,如果让人看到她身上的伤,会污了太子殿下的名声。 身上的伤很疼,但她的心里,却不疼,因为,这是她和太子殿下的秘密——只属于两人的秘密,连太子妃都不知道。 只有她知道太子殿下的心里有多压抑,又有多需要发泄,而太子殿下除了在她面前会显露出这般阴暗的一面之外,在任何人面前都是完美无缺的“仁厚宽容,慈悲为怀,生有大德”的太子。 不管这具身体受多少伤和苦,她都会忍着,配合着太子殿下,成为他的生命里不可缺少的女人。 她可以为太子做的这一切,连影如梦都做不到! 擦好药,待伤痕不再疼痛后,她才换好衣服,款款地走出去,开门,笑如兰花地对侍女们道:“赶紧进来罢,把桌椅都收拾好。” 即使她刚才一度疼得眼泪都差点掉出来了,但在人前,她也是无懈可击的、身姿如柳、气质如兰的柳侧妃。 几个侍女进来收拾,青梅进入浴室,没一会儿就发现了痰盆里的呕吐物。 几乎满满一盆的呕吐物,令她心惊:之前,这痰盆明明是干净的,怎么突然之间就装了这么多呕吐物? 是太子殿下,还是娘娘吐的? 太子殿下若是身体不适,怎么会不说呢?如果是娘娘吐的,娘娘怎么会吐得这么厉害? 想到屋子里那几乎被吃得精光的十几样小菜和点心,她的心头沉下来:要吃多少东西,才能吐出这么多? 心里疑虑重重,她不动声色地收拾痰盆,没让任何人看到和知道。 收拾干净后,她来到外屋,柳媚烟已经一脸疲惫地躺在床上,身上盖条薄被,睡着了。 她心里一动,走过去,对其他侍女道:“娘娘睡着了,你们都出去罢,由我留在屋里侍候娘娘就好。” 已是午后,几个宫女都犯困了,听她这么一说,都求之不得地出去。 待屋里没有别人后,清梅叫了几声“娘娘”,不见回应后,悄悄地拉高柳媚烟的袖子,一块块的瘀青,如此明显地印在白白净净的手臂上。 她低低地惊叫了一声,掩住嘴,去拉高娘娘另一只手臂的袖子,果然,另一只手臂也有伤痕。 而后,她又悄悄地检查了柳媚烟的胸口和双腿,都发现了不同程度的伤痕。 原来……原来这才是娘娘得宠的真相! 她就奇怪,太子殿下怎么突然这么宠爱娘娘,原来,表面上高贵优雅、仁厚亲切的太子有这种见不得人的嗜好,她家娘娘只是太子施暴的对象罢了! 她家娘娘这么娇弱的一个女子,怎么受得住这种虐待? 难怪,娘娘这段时间瘦了许多,在无人注意的时候,眼底还总是映出淡淡的忧伤,原来……如此! 眼泪掉下来,她坐在柳媚烟的床边,看着沉睡中那张兰花一般素雅清丽的容颜,想起当年在遥州时小姐天真烂漫、倍受宠爱的模样,在心里默默地道:小姐,你放弃原本可以安宁悠然的生活,背井离乡进宫,费尽心思成为太子的女人,难道追求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吗? 这样的生活,会比还是柳家千金时的生活好吗? 小姐,如果这样的生活还将继续,你以后……要怎么办呢? 没有人可以回答她。 而柳媚烟,根本不让自己去想这样的问题,因为她清楚,这种问题很可怕,这种问题的答案,更可怕! 正文 王爷遇难 蛾眉轩外,夜轻歌走了一段路以后,停下来,抬头看看有点烫的日头,想了想,往琅寰宫的方向走去。 逍遥王看到很可能是那个人的事情,他觉得还是告诉母后比较好,上次那夜暴风雨,他犯下大错,很可能让那个人得以逃跑,这次,他不敢再自作主张了。 到琅寰宫的时候,影如霜并没有睡着,只是半躺在海棠树下的小榻上,让侍女给她施针灸。 她这段时间,睡得也不太安稳,那个人的事情,始终堵在她的胸口,让她时常胸闷。 夜轻歌过来见她,她也懒得起身,直接让人带夜轻歌过来。 夜轻歌行过礼后,呐呐地把逍遥王上午跟他说的话,转述给母后。 影如霜听后,眼都没睁开,只是淡淡地道:“本宫知道了,你按你的想法办罢。” 夜轻歌很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些指点,但看她意兴阑珊,也不敢多问,讪讪地走了,走了一段路,又回头看他的母后,心里很是不安。 母后……该不会对他失望之至,不愿搭理他了吧? 他该不会因此失宠了吧? 天下人爱他的千千万万,他早不稀罕,但他害怕失去母后的宠爱。 他是母后创造出来的奇迹,没有母后,他确实什么都不想,他的心里,也最渴望得到母后的认可和疼爱。 母后,可千万不要……不再爱他疼他…… 他满腹心事地走远了以后,影如霜淡淡地道:“隐无——” 隐无无声无息地出现:“属下在。” 影如霜道:“放太医失踪的事情,可有头绪?” 昨天上午,放太医离开定乾宫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回太医院,也没有其他人见过他,他是皇上的主治大夫之一,他一整天都不见影儿,太医院这边自然着急。 一般说来,老太医出诊都带有徒弟,但因为皇上的病情属于机密,所以放太医去定乾宫从来不带徒弟,加上太医院与定乾宫之间的路径也较为复杂,放太医在半途中失踪,一下子还真不能马上找到。 隐无道:“目前还毫无头绪,依属下看,放太医恐怕凶多吉少了。” 凭放太医身为皇上主治大夫之一的敏感身份,又是给皇上看诊后失踪的,足以让人联想到很多不太好的事情,而且,放太医在宫里呆了十几年,还是皇后娘娘带进宫的,脑子自然不差,也颇有城府,不会轻易相信别人和鲁莽行事,想来,被偷袭和出意外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影如霜还是合眼,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半晌,她才缓缓地道:“去办那件事吧。” 放太医失踪,貌似“那个人”的人同一天出现在定乾宫附近,这是巧合吗? 她不相信。 那个人如此聪明,明知道定乾宫四周守备森严,还会冒险接近定乾宫?这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但是,对那个人来说,除了放手一搏,寻找他的父亲求条生路外,还有其它的路可走么? 除非宫里有可靠的人帮他!可她完全不认为宫里有“外人”知道他的存在并能帮得了他,否则,她的计划怎么会实施得这么顺利? 不管她怎么分析,都觉得他只有可能是孤军奋战,他从小在宫里长大,自幼淘气爱玩,经常跟身边的人玩捉迷藏之类的游戏,赢多输少,所谓狡兔三窟,他在宫里,尤其是在紫辰宫四周有几个隐秘的藏身之地,有什么奇怪的? 想到那个人离她如此之近,她就是抓不到他,她就堵得慌,就觉得那个人隐在暗处嘲笑她。 不管是计划的需要,还是出于自尊心,她都不容许这个人再这样活下去。 隐无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他的身影随即消失。 影如霜按了按额头,觉得胸口更闷了。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还真不想对她的大儿子下手,但是,为了将那个人逼出来,她也只能对不住他了。 另一边,夜英弦还没有察觉到,在自己离真相还如此远的时候,杀身之祸就已经无声无息地找上门来。 深夜,夜英弦坐在桂花树下的摇椅上,看着天上的弯月,品着手中的清茶,沉默地想:小九,果然紧张了,甚至是怕了! 今天上午,他编造那个谎言时,小九笑得似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眼里的慌张和紧张却瞒不过他。 而后,小九竟然派出影惊鸿、魅影这样的高手去找那个人,还去了一趟琅寰宫,显然对这个消息非常在意,如果宫里不存在太子的“替身”,只是恰巧有人跟太子长得相似,这个太子弟弟慌什么?急什么? 夜轻歌今天的表现,让他真觉得那个冒牌货说的话有几分可信了。 母后和太子,看来真是在找那个冒牌货了,他窥破了这个秘密,现在该怎么办? 他相信,那个冒牌货一定掌握了什么惊人的、没有告诉他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一定危及到了母后、皇弟或者皇室,否则,母后和太子不会为个冒牌货这么兴师动众。 现在,那个冒牌货的命运就掌握在他的手里,但是,他能让这个冒牌货说出最大的秘密吗? 想了许久,他站起来,决定去梁红叶的屋子一趟,见见那个冒牌货,看看能不能再问出些什么。 如果冒牌货说出最大的秘密,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他就将其交给太子,再不过问此事。 如果问不出来,他就想点办法让这个冒牌货“不经意”落入太子的手里,他再躲在暗处,听他们都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他不争权,却从来就不是吃素长大的,该玩心机和手段的时候,他玩得不会比任何人差。 但无论如何,他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危及他的家庭与家族,那个冒牌货不管是否无辜,都不能留。 如同夜九所预料的一样,他这个孝顺父母、宝贝弟弟的哥哥,果然是容不下他这个“冒牌货”的,他再怎么心急如焚,现在都没有办法逃出这里。 难道,兄弟相残,这么快就要在这个晚上上演? 夜英弦虽然没有刻意避开那些侍内,但也尽量隐在黑暗中,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穿过中庭,进入后院,他故意绕了一圈,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往梁红叶的住处走去。 走到较为僻静的地方时,他忽然停下来,盯着某个方向。 不太远的地方,灯光之下,梁红叶正在打扫,浑然不知今晚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看到她,突然有些心软,如果他将那个冒牌货交出去,不知她会不会怪自己?不知会不会因此而连累到她? 她私藏“逃犯”,可是死罪,母后和太子若是知道,她一定活不成。 唉,他在心里叹息,如若她到时被查出来跟此事有牵连,他想办法保她并带她出宫就是。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大步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他耳里突然听到细微的破空之声——朝他射来的,类似暗器的声音! 不好,他被偷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