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豆生怕这小孩儿做出伤人的举动,一直都护在姜桑桑的身前。还时不时的要提醒一句不要靠得那么近。“姐姐,他太凶了,小心他伤着你!”粮豆又说着。他说完这话,那被捆着的小孩儿便狠狠地瞪粮豆一眼。粮豆被眼神瞪得往后退了半步。到底是怎么样的环境下才能养得出这般性格的孩子?姜桑桑很好奇。“你受伤了,不疼吗?”姜桑桑也不管小孩儿是什么反应,自顾自的问着话。那小孩儿还是不搭话,躲在角落,还以一种戒备的状态盯着人。他此刻是无力反抗的,因为他身上有伤,又流了许多的血,这些伤还仅仅是外表能看见的,看不见的地方指不定还有多少伤。所以他根本没有力气去反抗,只是装得凶狠吓人。“我给你解开,你也别凶人,让我瞧瞧你身上的伤。”姜桑桑尽量的把语气放得柔和。这会儿她已经把人带回来了,麻烦接手了也扔不掉,只能尽可能的处理了。“姐姐!”粮豆赶紧喊了一声。他可是记得那老板说的,不可以把人松开,得关起来磨性子。“粮豆,你瞧他那么瘦,还流了那么多血,不可怜吗?”姜桑桑提醒的话落入粮豆耳朵里,这会儿他从那老板告诫的话中脱离出来,才发现面前的人并不是什么可怕的猛兽,他只是一个受伤的孩子。粮豆顿时不在说话了。姜桑桑上前去要给小孩儿解开手腕上捆着的绳子,这孩子已经没力气了,全凭一股子的意志力强撑着,瞧见有人靠近,立马龇牙发出威胁的声音。他却不知,这一路上他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弱,这会儿就像是凶人的小猫,再怎么凶人也只是一只小猫。“别动,你不疼吗。”姜桑桑伸出了手。这是一点也不怕他,随着姜桑桑解开绳子的动作,那小孩儿渐渐恢复了平稳。他是有些不相信竟然真的松开他了。随着绳子的解开,小孩儿脱力的倒在地上,他失血过多,早就撑不住了。姜桑桑解开绳子的时候也更近距离的主意到了这孩子身上的伤,伤口太多了,谁忍心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粮豆去请个大夫来。”姜桑桑是皱着眉说出这句话的。“哦,好!”粮豆马上迈开腿往外跑去。姜桑桑把小孩儿半扶着起来,这孩子身上一点肉都没有,全是硌人的骨头。他还没完全失去意识,感觉到他小幅度的反抗动作,姜桑桑又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这话说完,小孩儿就真的不动了,或许是听进去了话又或许是没了力气。姜桑桑把他带到了椅子上,这孩子真的没什么重量,瘦的吓人。小孩儿的眼神落到了那青绿色衣服染上的脏污上,他就更不做反抗了,好似一下收起了锋芒。难得见他这么顺从,姜桑桑去倒来了一杯水,这小孩儿被关的时间长了,干得嘴唇都裂开了。喂了水,小孩儿安静的躺在椅子上,难得安静让他有些放松警惕,眼皮慢慢的耷拉下来。就在他快要闭上眼睛休息的时候一道轻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不能睡,你得等大夫来。”小孩儿睁开眼看过去,一双眼睛盯着姜桑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粮豆的动作很快,一会儿的功夫就请来了一个大夫,中年大夫身上背着一个药箱,也不知道粮豆怎么跟他说的,两人一路跑着回来,大夫的头发都乱了,停下时还不住的喘气。“大夫辛苦了,劳烦替我瞧瞧这孩子。”姜桑桑马上指着伤患。中年大夫都来不及喘匀一口气就上前去了,瞧见椅子上的伤患,顿时眉头就挤在了一块儿。“这孩子怎么伤的,谁会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作为一个医者,他都不用上前仔细查看就知道这孩子有多重的伤。中年大夫说归说也不会怀疑到姜桑桑身上,倒是旁边的粮豆嘴快:“这是姐姐刚才福田巷买回来的人。”说起福田巷,中年大夫一下明白了,配着挤在一块儿的眉头,他叹了一口气,随即开始替孩子治伤。这掀开衣服更能直观的瞧见小孩儿身上的伤,有刀伤有鞭子抽出来的还有绳子勒的,还有些磕磕碰碰,可能是他挣扎的时候自己弄出来的。总之衣服下的地方没有一处是完好的。这些伤看得中年大夫一直都没有放松眉头。姜桑桑和粮豆也看不下去,画面着实有些残忍了。“这孩子身上的伤很重,治好了也得休养些时间……”中年大夫说着这话,语气也不寻常。姜桑桑虽然不是很聪明的人,但此刻她也能听得出大夫话里的意思。没有人会对一个买来的下人有多大的好心,这孩子身上全都伤,要想医治他就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治好了还得休养一段时间,保不齐还得用些补药,这些又是一些花销。“大夫尽管开药吧,这孩子我既然带了回来,那便是要治好他的。”姜桑桑很快接上了话。中年大夫回头看她,眸光中带着赞许。“姑娘真是有善心!”说罢他开始放手的做治疗了。清理伤口真是个废力气的技术活,这孩子不仅是伤,一身还脏得很,清理起来难度还不小呢。姜桑桑打算上前帮忙的,是后厨做饭的小栀过来了,她非说不能让姜桑桑做这种事,然后便自己上了手。姜桑桑还被粮豆推到了房门外去,粮豆跟小栀才说了几句话就有这么大的默契了。一个不让姜桑桑动手,一个说怕画面血腥惊着姜桑桑。站在门口的姜桑桑有些懵。她看起来就是那么脆弱的一个人吗?姜桑桑低头瞧了瞧纤细的腰肢,可以说她纤弱,但不能说她脆弱,她可是从乱葬岗爬出来的人啊!要不是她性格坚韧,早就连做几天的噩梦了。虽然没做噩梦,但不能回想那些画面,一旦想起,心理阴影又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