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一下子呲了出来,飚得老高,溅了他一头一脸。 他当时的表情,我大概一辈子都忘不掉。 - 还有一次,也是在吃饭的时候,我们又双叒叕吵了起来。 巫参对我拿着餐叉自杀这事意见很大,我又一次穿上了拘束服,还被打了镇定剂,几乎全天都在昏睡。 昭瑶气疯了,出了大约一周的差后,才回来看我。他一回玉京chūn,我的待遇就会提高。巫参料定我不会告状,净拿些表面功夫糊弄人。 昭瑶不知道我被拘束服捆了一星期,只知道我的十指都被封死,以后得靠他喂饭了。 出差一周无法平息他碎裂的少男心(可怜的昭瑶,他甚至不知道它碎过),来看我时,很明显还余怒未消,爱意也未消。 ……有时候我都难以理解,这种被qiáng行催发扭曲的爱芽,为何这样坚韧,这样难以掐断。 我故意挑衅了他几句,他看起来很想直接掐死我,只是在qiáng忍。 “不愿给我喂饭么,狗瑶?” 我嘻嘻笑着问。 “我疯了才会愿意!你以为我是你的佣人?” 他气冲冲道。 “这是你说的。”我说着,笨拙地捧起整个食盒,直接扣到了毫无防备的他的头上,“——那你就滚吧。” 汤汁滴滴答答兜头浇下,顺着他卷曲的发丝,溅上他锋锐俊美的面庞,打湿了他黑色的大衣。 他顶着一头湿漉漉油腻腻的头发,呆住了。 “——” “——————” 那次我差点被他打死,昭瑶气疯了。 他从没这么愤怒过,门外值守的拷问科成员冲进来分开我们时,他已经把我砸进墙里,发疯一样要把我打成肉饼。 最后的结果是我肋骨断了四根、锁骨骨折、下颌骨折、左腿胫骨骨折、右肩关节脱臼、肝脏破裂。 他真的差点把我揍成饼。 后来我听巫商说,当时昭瑶擦了下头发就去见了巫参,要对方换人负责我。 「巫商那个混蛋呢?让他们互相折磨去吧!」 我玩味道:“这样么?他从未跟我提过。” “有呢有呢。”巫商小jī啄米似的点头,唱作俱佳地向我描述当时的场景,“然后,老大问他——” 「昭瑶,你确定么?放弃招揽宁红尘——如果这是你的要求,我会同意的。」 「……」昭瑶却沉默了。 他咬着牙,僵立在原地许久后,狠狠呼了口气,对巫参致歉。 「抱歉,老大……是我意气用事了。」 「那个混蛋……他……我还是不能放着不管。」 说完,巫商长长地叹了口气,冲我夸张的比了一个“一咪咪”的手势:“本来我都快要接手你了——只差一点——明明只差一点点,阿宁就是我的人了!” 我没管他,捧着脸感慨:“我家昭昭真是甜心。” “切。”巫商嘟嘴,气鼓鼓地扭头,不说话了。 - 话说回现在。 经历过我数次作妖还没弄死我,快被折腾成老妈子的昭瑶喂我吃完苹果,又开始喂我吃红烧牛肉。 要不是某次他来时,整个被我撞见他易感期提前到来,就凭我们之间的隔阂,哪怕再磨合,也恐怕很难像现在这样相处自如。 那次要不是我没分化,他大概已经把我标记了。 有时候看昭瑶做的一些小动作,我估摸着,他就等我分化出第二性别了——虽然这件事他大概自己都没意识到。 怎么说呢,他就是个身体已经觉醒了qiáng大的Alpha本能,意识却总是慢半拍的笨蛋。 我也乐得装傻。 “哇我的天——好好吃!” 我瞪大双眼,急切地咽下口中的牛腩,被烫得直哈气。 “还要!” “太夸张了吧……真就这么好吃?” 他一直以为,他不在的时候,会有别人来照顾我,所以只当我是嘴馋。 毕竟一个天性善良的人,哪怕在玉京chūn做了恶事,也难以想象人心败坏以后,究竟能恶毒到各种程度。 ——说的就是你,巫参。 “嗯,超——极好吃!狗瑶你也吃啊,我看到你咽口水了。” “……你少管我!” 他嘴上那么说,还是将就我的勺子,和我你一口我一口的,把两份盒饭吃得gāngān净净。 没错,因为喂饭时他也馋——说实话我也不太舍得他饿着肚子喂我,我吃一口必然催他也吃一口——手忙脚乱还要斗嘴,这人又不是在琐碎上特别细腻的那种,弄混盒饭和勺子是常有的事。 所以发展到后面,就变成我们混着勺子和盒饭吃用了。 这次的牛肉不知道他叫哪个属下买的,好吃是真好吃,辣也是真辣。我吃了两口后终于扛不住了,一边含着土豆不舍得吐,一边流着泪含糊着喊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