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她不早死了吗 赵明点了点头，脸色微变，但还是带着我们往他家地里走。 看这意思，还是有点厌恶周文远。 照赵明的说法，村头右侧的马路下去，这一带种的啥玉米、胡豆、黄瓜啥的，都是他家的。 我心里暗自有点佩服赵明，这小子虽然胆子比我还小，但干农活确实是一把好手，莫名地还觉得有点浪费人才。 他挑了几根黄瓜，又摘了几根玉米，这才带着我们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周文远说：“黄瓜这东西好啊，一拍就能下酒，清脆还解酒。” 我跟赵明都没怎么理他，大概是都回忆起周文远跟赵前打赌的事来了，要是没有周文远，也不至于出上回那种事。 虽然最后赵前没出事，但万一要是出了事，那周文远再跟赵明见面，那就是仇人了。 进了赵明家的院子，赵明就急匆匆地进厨房准备午餐去了。 赵前坐在堂屋里，见我们进来了，他起身招呼道：“哟呵，又来啦？” 周文远也招呼道：“呵，老哥，你真没死呢？” 赵前面不改色，眼睛只看着我，说：“上次的事解决好了吗？” 明眼人都知道周文远这问话，不是找他么，也是赵前脾气好，要是有人这么问我，我非揍他不可。 “那事跟我可没关系，都是宋涛搞的鬼，我送他的结婚礼物，这小子转手就卖了，还跟人扯上官司，真是……” 这话，我只能这么说，我总不能说这事的始作俑者是我吧，那赵前估计也得直接无视我，把我给请出去，等回了城，还得请我去局里喝茶。 “我一直想问，你小子是哪里搞来的玉壶，还有，这么贵的东西，说送就送了？” 周文远被彻底晾在一旁，插不上话。 赵前肯定是不想理他的，要是周文远没问那句话，倒是还有点可能，现在嘛，完全没可能了。 上来就问人家“你真没死？”，这老小子也真是够刺激的。 “偶然间得到的，还以为不值钱，没想到……” 听我这么说，赵前猛地一拍大腿，说：“我就知道是这样，这么贵重的东西，是吧，你就这么送人了，可惜了啊，该提前找人鉴定一下的。” “我对这个没啥研究，低价买的，没想到会那么值钱啊。” 赵前还是一副很惋惜的样子，说：“古董玉器这一行，是有点水深，我听人说，得专门找人掌眼，不然问题可就大了，就比如你吧，现在想起来，是不是得气死？” 我也装出一副很悔恨的样子，说：“是有点，但送都送了，总不能反悔，再说，这小子都转手卖了，想要也不行了。” 赵前感慨道：“你倒是够想得通的，算条汉子，说一不二。” 正说着，赵明的饭菜也准备好了。 他一一端上桌来，说：“下酒菜是够了，但米饭肯定不够，我只准备了两个人的。” “没事，喝点酒，不吃米饭了。” 周文远插话说：“就是，就是，喝酒还吃啥米饭，酒配米，下肚子不就成醪糟了。” 赵明白了他一眼，我也没吭声。 周文远自觉得尴尬，干脆闭了嘴。 没想到的是赵明连碗筷、酒杯也没准备周文远的。 老周本来还楞了一下，我看他的样子想发火，但最后忍住了，自己去厨房拿了碗筷和酒杯出来。 等吃完饭，已经是下午一点过。 周文远一直受排挤，饭没吃两口，酒也没喝几杯，将我放筷子了，跟着就从桌子上下来了。 拉着我就要往六婆那里去。 我一下就有点慌了。 这么半天了，也不知道周文宗来了没有，再不来，我特么的就真要自己去了！ “我去蹲个厕所，有点喝多了。”我趁机开溜。 周文远撇了撇嘴，还是让我去茅房了，我蹲在茅房里，赶紧给周文宗打电话，谁知道电话竟然打不通。 我又试着发微信，可微信也不回。 心里莫名的更慌了，这周文宗怎么比周文远这老头还不靠谱啊？ 没了辙，我只能硬着头皮出了茅坑，跟着周文远朝六婆那里去了。 路上，我问周文远说六婆到底是干啥的？ 这老小子够警觉的，一听这话就反问我，说：“你咋知道她叫六婆的，我记得我没提过这事啊。” 我赶紧打岔道：“你自己提过的，现在又给忘了，我找谁说理去，总不能是我乱猜的吧？” 周文远干笑了两声，问：“真说过？” 我点了点头，继续朝前走。 他一个人在后面小声嘀咕道：“不对啊……我明明记得没提过啊……” 转眼，我们两个人就到了六婆的住处。 直到此时，我仍旧没有收到周文宗的消息，说心里不慌，那都是假的。 周文远上前去敲门，我站在一旁，透过木门中间的缝隙，朝里面观望。 乍一看倒是没什么变化，两侧还是纸棺材就这么放着，只是这一次六婆没有坐在院子里。 周文远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没人应声，说：“怪了，这老太太去哪儿了？” 我随口回道：“会不会下地干活去了？” 老周说：“她，干活，怎么可能！” 我撇撇嘴，不再言语，我们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还是没见到六婆的身影。 这半个小时里，倒是有不少人路过这里，我们拦下来问六婆去哪儿了，一个个的都不吭声，甚至有些村民连停都不停下来，径直就走过去了，把我们当空气似的。 我心说怪了，这六婆人缘这么差的吗，没一个人愿意替她说句话？ 正纳闷呢，周文远就叫我回去了，说是晚点再过来看看，现在先去赵明家休息会儿，他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得回去问问赵明，最近村里的情况。 我心说，你就是问赵明，人家估计也不乐意告诉你啊！ 刚要走，一个小孩儿不知道从哪儿窜了出来，一身破破烂烂的。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我就把他给拦下来了，问：“小孩儿，见着六婆了吗？” 这小孩儿原本还笑嘻嘻的，一听六婆的名字，顿时跟见鬼了似的，幽幽地回了句：“她不早死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