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尘湘往门边闪了闪,小声否定:“没、没有。” 公孙策冷冷问她:“那你脚边如何会沾泥?” 尘湘飞快答道:“我去花园里走了一趟。” “我家不种茶叶!” “……” 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尘湘心知自己是在劫难逃,只得乖乖认罪: “我是出去过,不过……” 没想公孙策一针见血地把她剩下的话扼杀gān净:“去了齐家?” “……”神机妙算。 想起方才在窗外偷听到的话,尘湘仍是觉得还有回转的余地。 “……其实,依我看,齐家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仅仅是想要帮忙那么简单而已。” 公孙策听罢,冷哼笑道:“这么说来,你倒是很懂他?” “我当然懂他了。”尘湘丝毫没听出他的语气,理所当然道,“我们三家孩子从小都是一块儿长大的,小时候每每我闯了祸,都是他来替我收拾烂摊子,想来他不会使什么乱子的。” “亏得是青梅竹马。”公孙策将手里的账本随手一扔,“倒是我狗拿耗子多事了,这账册你就该给他瞧瞧,犯不着我操心。” 尘湘听着他话里带刺儿:“公孙策,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他停了一会儿,又冷笑,“沈小姐目不识丁,我忘了不说浅显一点,你是听不懂的。” 尘湘袖下手握成拳,眼睛只差没将他盯出几个孔来。 “好好好,横竖死的不是你家的人,我看你也不是成心要帮忙!什么查案子,什么要我信你,到头来不都是你说了算?我沈尘湘如今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看不起我便直说了,何苦惺惺作态!我向来不是看人家脸色过日子的!这地方不呆也罢!” 她索性扯了脖子上的丝巾,狠狠朝地上一掷,快步转身离去。 第30章 【秘密·金蝉】 梅才清刚巧午睡才醒,正往公孙策这处走,迎头就被尘湘撞翻了。待龇牙咧嘴地要起来理论的时候,哪里还看得到她的人影。 “真邪门儿了。”梅才清揉着左右臂膀,一面回头看,一面对着公孙策奇道,“好好儿的,她怎么成了那个样子?哭了?” “她哭了?” 公孙策满腔怒火顿然散了不少,回顾方才的话,也知道自己是说重了些。 “怎么?”梅才清不客气地往他chuáng上一趟,“你们两个吵架了?” 亦不知是该点头还是摇头好。 “是我说了她几句。” “哈?”梅才清抱着头笑道,“也难怪,你说话向来气死人。”顿了顿,又觉得不对:“你俩不是常常吵么?” 公孙策不答他,端起茶杯来想要喝水,怎料入口时茶水冰凉,叫人换壶茶来,又觉得心烦,自己便站起来,摸索着走出门。 出了花厅不远,就是一处小竹林,原是公孙策生时公孙怀仁亲自种下的,家迁到庐州的时候,也一并迁了来。竹林正对面,就是一弯池塘,此时莲花凋谢,莲蓬枯萎,单调的铺了几块将huáng未huáng的荷叶。 公孙策略显费力地走到竹林前,老远就听见“噼里啪啦”的怪响,好端端的竹子,硬生生给人劈成两半,也不知是生了多大仇。 尘湘并不觉得解气,手脚并用,乱七八糟弄得一片láng藉,口中念念有词,只管将一园子的竹全当做某个人砍了。 公孙策歇了歇,靠在附近的树上,看不出是带何种感情。 “我家的竹,快被你杀光了。” 尘湘手不停地挥了一鞭子,扭头看他:“那你并着你一块儿杀了。” “你当真?” 尘湘也不理他:“你看我是不是……” 话还未说完,就见得公孙策身形一颤,竟直直向着背后的池塘倒了下去,她骤然一惊,大脑尚不及思考,脚就已经跃了出去,眨眼间,踏着水上莲叶拥着他的腰身重重摔在了地上。 这缓冲太大,公孙策止不住咳嗽了几声。 尘湘又是急又是气,在他身上上下找伤口,幸而没有找到。 “你看账本看傻了?那么大的池子,你也往下跳?” 公孙策提醒她:“账本是秋禾念的,我一个瞎子如何看的见。” “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尘湘一屁股坐在地上,破罐子破摔,“横竖是我有错,横竖我不该乱闯,这样总可以了吧?” “我不是要你道歉……”公孙策长长叹了口气,“我说话向来不好听,你以后,多担待着我一些。” 尘湘皱着眉打量他:“那你……不生气了?” 他只是笑了笑,静默摇头:“若是沈尘湘哭了,庐州就少了为江湖女侠。岂非可惜?……以后行事之前,记得告诉我一声。” 这话尘湘完全没放在心上,心说要真给你说了,你会应允才有怪。 “对了。”公孙策继而问道,“你此番去齐家,可有什么消息?” “先去你屋里。”尘湘轻手拉他起来,又仔细拍去他身上的杂草,“我慢慢儿给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