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一场屠戮

    这夜，顾锦彻夜无眠。

    早上，顶着两个黑眼圈，跟墨枫早饭。

    “你说那些偷偷潜进王府的人，到底在找什么？”她盛了碗稀粥，心不在焉地喝着。

    墨枫想了想，“可能在找兵符。”

    顾锦愕然不解。

    “有传闻，‘兵符现，镇北军出’。”

    顾锦似懂非懂，“就是说，谁持有镇北军的兵符，三十万的军队归谁所有。”

    墨枫点头。

    顾锦好奇道：“你家情报这么厉害，就没有消息？”说实话，她不太相信。

    墨枫莞尔，“还真没有。”

    “现在宅子是我们的了，要不挖地三尺找找？”顾锦不禁来了兴趣，“万一找出来了……”难怪这么多人不惜重金买情报，三十万战无不胜的虎狼之师，足以称霸半壁江山了。

    墨枫似笑非笑，语中透着警告，“找到了，我们就离死不远了。”

    顾锦想想，也对。如今的泷国，内有藩王割据，朝廷党派争斗剧烈，外有强敌环伺，危机四伏。京城一派奢靡之之象，殊不知早日金玉在外，败絮其中，苛捐杂税之下的百姓苦不堪言，血肉都已被吸光。

    泷国这条船，已经岌岌可危。这次的民乱，便是征兆。

    吃完早饭到医馆时，顾锦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门口排着冗长的队伍，男女老少多达几十人。

    见到顾锦来了，来福如释重负，“阿锦姑娘你可终于来了，全是找你看病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自昨天她跟王爷恋情被证实后，瓜群直接暴掉了。有勘察敌情的，有一睹准王妃尊容的，有想体验王妃服务的，总之是满满的好奇之心。

    终于有活干了。顾锦打起精神，喝口水便匆匆开诊。

    这一忙，便是一整天停不下来。

    忙完收工后，顾锦再次去了王府。墨枫的办事效率极高，墨府已经派了人值守，见着她时恭敬地行礼，“阿锦姑娘好。”这架势，分明将她当成主子了。

    入夜，守卫担心她的安危，又怕打扰到她引起不悦，于是远远地跟着。

    这次，她径直去了凌云楼，涂夫人生前的住所。凌云楼破旧不堪，霉味充斥，屋内家具多已损毁。顾锦随手捡起地上一桌腿打量着。桌腿是用暴力折断的，想来之前有过激烈打斗。

    暗夜阁资料记载，涂夫人是番邦异族女子，在战争中被涂将军所救，后而结为伉俪。贵为骠骑将军夫人，可地位却低京圈贵妇一等，且她不擅长汉语，便长居深阁甚少跟人往来。

    纵然隔了十年，可从现场来看，当年的打斗太过激烈，灰暗的墙角有血液喷溅的斑驳痕迹，足可见当年朝廷的捉拿，何其粗暴血腥。

    这是一场屠戮，对手无寸铁的妇孺，丝毫没有半丝犹豫。

    心，没由来揪痛得难受。

    顾锦手提灯笼向前，脚上似搁着了东西。

    弯腰捡起来，是只被踩扁的铃铛。擦干净上面的灰质，是只银铃铛。

    顾锦看清铃铛的形状时，胸口似被人狠怼了一把，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只铃铛，她在不久前的梦中见过。它系在天真烂漫的女童脚踝上，在樱花林中发出清脆悦耳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