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言愣住,“你怎么了?”昨晚那么大动静都能睡那么香,你能有什么事? 天灵一咕噜起来,哀怨道:“你看——昨晚那鬼东西,都把我脸给抓破相了!我这都是靠脸吃饭的人,脸一毁我还怎么继续蝉联冠军?” 费言:“……” “不是离开这里就能恢复吗?”费言劝他。 “怕是回不去了。”天灵又躺回去,“刚刚在山上找了一圈,连影子都没看到。说明这次这个亡灵,要不有脑子,要不就有契约人在背后操纵它,反正很难搞。总之,你可能在头七第二天就要凉了。 费言:“……” 天灵像是又想起什么,一个鲤鱼打挺起来了,可怜那chuáng板太老旧被他弄得吱呀吱呀的。 他伸出一叠huáng符,递到yīn路安面前:“给!琥珀给的。” 费言盯着那叠huáng符,一下子就明白了。 原来……原来是因为没有huáng符才那样救自己啊!果然是自己想太多,就说像馆长这样活了不知多久的鬼差,怎么会……怎么会…… 费言不知怎么,心里有些失落,就像是吃泡面没有了调料包,吃热gān面没有芝麻酱的那种失落。 他整理好心情,对yīn路安笑着,漫不经心道:“对了,我刚才就想谢谢你来着,谢谢你昨晚救了我,加上这次,我得请你好几次酒了。” “以后记得多带点huáng符,不然下回要救的是个姑娘怎么办?”费言调侃,“亲了别人还不负责,这不耍流氓吗?” 依旧握着那一打huáng符的天灵:“!” 亲?老大和费言?亲上了? 这种震惊九州的大场面,自己居然没看见?仿佛错过了一个亿…… 天灵恨不得抽死昨晚那个苦口婆心拦住琥珀不去做电灯泡的自己,他究竟做了些什么? yīn路安这边也听出了费言的言下之意,他紧皱着眉头,刚想开口解释:“其实我——” 费言笑着打断他:“没事,我这人比较随便,不会在意这些。” yīn路安不说话了,眉头皱得更深,眼睛垂下,睫毛落下一片yīn影。 天灵:“……”完了,怎么看这误会都是由自己这一叠huáng符引起的,他默默收起huáng符,承受着来自馆长大人的冷气。 费言刚说完不久,就听见前面屋子里传来一阵打骂声,夹杂着哭泣。 “怎么回事?” 天灵摇头:“好像是刘雪梅和小芳的声音,琥珀还在那里,去看看!” 三人出了仓库,迅速来到前屋,此时屋里正一团乱,一些日用品被扔在地上,板凳也倒了,本来安置在正中间的香炉也被砸了,香灰落了一地,旁边有个木质的牌位。 刘雪梅头发凌乱,一脸泪痕,坐在一旁的板凳上,不停地低声哭泣着。她整个上半身都依靠着桌子,因为哭得厉害有些接不上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 费言赶紧上前给她顺着气,毕竟肚子里还有个生命,对于出身在这样的家庭里,它没得选择,但至少要健康来到这个世界上。 刘雪梅另只手不停摸着自己的肚子,费言给她拍背的时候,发现她身体颤抖得厉害。 “您没事吧!”费言担心道,“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刘雪梅擦gān眼泪,停止哭泣,只摇了摇头没说话。 小芳在地上蹲着,看起来很冷静,脸上也没有泪痕,此时她正将地上的香炉和牌位捡起,她拿了块布,仔细擦着那块牌位。 费言猜那上面可能是她奶奶的名字。 琥珀拿了个锤子,叮叮咣咣在那修板凳腿,估计是刚才被砸在地上的时候弄坏的。 “怎么回事?”天灵也跟着一起收拾,屋里太láng狈,不管是物品,还是人。 小芳将牌位和香炉都归位后,给她妈倒了杯水,又拿来一块湿毛巾,一边给刘雪梅擦眼泪一边说:“我爸刚刚来过了,他赌钱又输了,回来问我妈要钱。” “我妈说没有,所有钱都给他了。我爸就开始发火,就开始骂,先是骂我妈,接着骂我是赔钱货,赶紧嫁出去好回来点钱,毕竟yīn婚的话,李家会给我家五万。” “五万?”费言惊讶,这在2008年的农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嗯。”小芳继续道,“他骂着骂着,就更生气了,我妈肚子里有孩子,他不敢打,就一上来直接给了我一巴掌。” 费言看了眼,小姑娘的左边脸颊有些肿,但表情很平静,也不知道是被打麻木了还是不喜形于色。 “光是一巴掌他可能觉得不够,后来就直接用扫帚抽我,琥珀姐姐还帮我挡了两下,估计也受伤了。” 天灵抓起琥珀的胳膊,上面果然肿了几片,怒了:“操!他知道你是谁吗?就敢这么打?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