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王灵嫣的得意,和一众的嘲讽视线中,阮轻画落寞回到了化妆间,还不等回过神,就收到了戏份被更换的消息。 “实拍落水戏?!” 薄薄的一页剧本,阮轻画几乎用了全部力气才堪堪看完,她小时候曾意外落水差点被淹死,自此以后就有了心理阴影。 无论是作为秦轻画还是作为阮轻画,她都从没有拍过落水戏。 而剧本上提到的实景拍摄,她不仅要跳从几米高的断崖上跳入海,还要在水下停留两分钟。 阮轻画只是想一想,都有些头晕目眩。 她做不到的…… 但这里有能力取消这场戏份的……只有江淮谦。 阮轻画犹豫了很久,还是敲响了江淮谦的车门。 车窗一降下,她就感受到江淮谦视线的冰冷刺骨。 遏制住逃离的冲动,阮轻画小声哀求:“江总,我小时候溺过水,拍不了水下的戏,您看落水戏能不能取消……” “取消?”江淮谦冷眼看她。 感觉到他话中寒意,阮轻画急忙改口:“不,改成室内拍摄场景就好……” 哪怕这样对她依旧是不小的折磨,但她可以忍耐的。 不能再被他讨厌了…… 阮轻画这样劝诫自己,但因紧张而交握在一起的手指还是暴露了她的畏惧。 但江淮谦瞥见这一幕,不仅没有任何怜惜,眸色还更加难看。 怕水,一紧张就交握紧手……这些都是秦轻画的习惯。 想到之前在片场听到的话,江淮谦彻底拉下脸:“拍不了,那就换能拍的人做女主。” …… 一个小时后,戏场。 阮轻画穿着一件月白色旗袍站在一块断崖边的巨石上,夜色下的海面不见半点光亮,像是暗中张开了血盆大口的野兽。 她努力做着深呼吸,但双腿还是止不住的打颤。 断崖对面,导演和江淮谦站在游轮上,都看着这一幕戏。 阮轻画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场记打板,导演大喊一句—— “开拍!” 阮轻画只得咬牙进入状态,遵循着戏份,纵身一跃—— 人群中的江淮谦望着这一幕,瞳孔骤缩。 月白色的身影似是陨星自眼前划过,莫名与记忆中熟悉身影无限重合。 “轻画……” 江淮谦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接,但“噗通”一声,阮轻画已经被黝黑的海水吞没。 “江总?这场戏有问题吗?” 耳畔传来了导演疑惑的声音。 江淮谦倏地回神,是了,现在不过是阮轻画在在拍戏,他恢复镇定:“没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他的视线却始终望着海面。 一分钟、两分钟……整整五分钟过去了。 导演接连喊了好几次可以浮上来了,但海面依旧平静,迟迟不见阮轻画出现。 江淮谦当即吩咐:“救人!” 话落,不远处却穿来救生员慌乱惊呼:“糟糕,救生绳坏了!” 第六章 江淮谦脸色一变,扯开外套就跳下海。 水下昏沉无光。 江淮谦只能凭着记忆,竭力朝着阮轻画入水的位置游去。 哪怕这一块的海域只有几米深,但江淮谦还是花了一阵子,才找到已然昏迷的阮轻画。 他将人紧紧地拥入怀中,而后带着人上浮,破水而出。 上岸后,江淮谦正要将人移交给随行的救护人员,却不曾想,小拇指被神志不清的阮轻画紧紧勾住。 “哥,不要走……轻画害怕……” 细若蚊吟的缀泣带着卑微的渴求,江淮谦死死凝着自己被勾住的小拇指—— 这是秦轻画独有的习惯,只有他才知道! 他紧紧盯向昏迷的阮轻画:“你到底是谁?” 阮轻画拧着眉,只有嘤咛细语吐出,显然还没有清醒。 江淮谦只好压下心底疑虑,直接抱着阮轻画上车,劳斯莱斯直奔医院。 车内。 水珠沿着江淮谦微挑的眉峰滑落,他恍若未觉,目光一直停在阮轻画苍白的脸上,眼眸愈发深沉。 借尸还魂这种事,太过玄乎,这个世界上真的会存在吗? 三十分后,汽车平稳地停在了医院的急诊楼前。 车刚停稳,江淮谦就抱起阮轻画冲进了急救室,特助紧跟其后。 没人注意到,但在暗处一部相机,却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灌木丛后,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窃喜不止:“这可是大新闻!” …… 很快,阮轻画被送进急救室。 江淮谦湿淋淋站在门外,眼中一阵恍惚。 他仿佛回到了三个月前,秦轻画心脏枯竭被送进急救室抢救,而他在门外站了一宿,等来的却是她的死亡通知书。 垂在身侧的拳头无意识地攥紧成拳。 而后,他突然对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