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京都集市,格外热闹,许多早起来赶集的百姓都稀奇地站在集市口看着那奇怪的景象。 有位男子正光溜溜地被人倒吊在集市的大旗上来回晃荡,嘴中塞着一块破布,头发和眉毛皆不知被谁剃光,脑袋像个剥了壳的鸡蛋,身上被打得青青紫紫,没一块好ròu,胸口还被写了两个大字“下贱”。 “这是谁呀?” “不知是得罪了谁,这样被摆弄。” “哎呦,真是笑死人了,瞧他那样,定是做什么‘下贱’的事了呗。” 被光着身子吊了一夜的葛正阳,又痛又冷,又累又渴,脚已麻了,脑袋也因为倒吊的缘故,血液充盈,眼睛都要从通红的眼眶里脱眶而出了,可偏偏耳朵还好使的很,将集市中的人们嘲笑议论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心中不由又羞又怒,嘴上咬着破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将看热闹的百姓逗得又是一阵哄笑。 几名禁卫正在晨间巡逻,今天一清早,不知是谁,捆了一群鼻青脸肿的禁卫军,将他们仍在禁卫军门口,那几个禁卫军现在还昏迷不醒,大人特意让他们加强巡逻。 一见早市如此闹哄哄的景象,几名禁卫忙上前查探,“吵什么呢?”分开人群,看到这奇景,顿时也笑开了花,这是谁搞的恶作剧。 笑过之后,再定睛一看,这……这、这不是葛太尉之子葛正阳葛公子吗?! 葛正阳在床上休养了两天,才勉强能下床,他气得在房中把能砸的都砸了,恶狠狠地对着复命的禁卫道:“废物!一群废物!在京城中找两个人都找不着,都是废物!蠢材!” 他一回到府中,就让家中的护卫与禁卫一同去找那两个胆大包天的人,找了两日,竟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恨恨地一捶床铺,别让他找到那两人,那个高的,他必要将他千倍百倍地羞辱回去,至于那个美人儿,他一定要好好将他驯服成听话的宠物。 “逆子!”葛伯方踢开门,恨铁不成钢道,“成日在京中招猫逗狗,这下可算吃了亏了!” 葛正阳苦着脸道:“爹,你可一定要将那二人找出来,给儿子出气啊。” “那是自然,”敢动他葛伯方的儿子,他儿子就是再混,也轮不到别人来管教,更何况是如此羞辱,弄得满城皆知,“等爹将他们寻到,亲自绑到你面前,让你出气。” “嘿嘿,爹最好了,可千万别伤了那个矮的。”葛正阳撒娇道。 葛伯方瞪他,“还想着,我若抓到他,先划花了他的脸,叫你再惦记这些腌事。” 葛正阳缩着脖子不说话了,看来只能私下里与那些禁卫说,到时偷偷把人扣下就行了,反正爹就他一个儿子,最疼他不过了。 “好了,我今日来找你是有正事的,”葛伯方进入正题,“你赶紧收拾收拾,皇上要召见你。” 葛正阳瞪大了眼睛,“皇上为何召见我?” “不是召见你一人,召见的是本次科举所有的贡士,皇上想在殿试前提前见见你们。” “可我这样,如何面见皇上?”那美人儿指使那凶神恶煞的高个子将他的头发眉毛一齐剃光了,害他不能出门见人。 “让人收拾了去见,”葛伯方严肃道,“京中都在传集市上的人是你,若你不应旨,面岂不是坐实了传言,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没法子,葛正阳只好戴上了父亲准备的假发,让侍女替他描了眉,勉勉强强收拾进宫了。 所有的贡士都规规矩矩地站在殿中等待皇上,有几位站在一起,不时地瞥两眼葛正阳,然后交换一个暧昧的笑容。 葛正阳知道在宫中不能惹祸,只能恶狠狠地回瞪过去。 别人怕他是太尉之子,丞相之子伍昱知可不怕他,嘲道:“葛兄,你这变得是什么戏法,怎么两日之内,就从寸草不生成了芳草萋萋?有什么妙招,不妨也告诉大家,免得有些学子担忧因苦读掉发,终日惶惶啊。” “你!”葛正阳正要回骂,殿上已喊道:“皇上驾到!” 他只能按下愤怒,与众人一同行礼。 “平身吧。”皇上的声音慵懒华丽,犹如在众人的心湖中投下一粒小石。 葛正阳一听,只觉得浑身酥麻,又异常熟悉。 贡士们一个个阐明来历,自报家门,很快就轮到了葛正阳。 葛正阳拜道:“微臣乃是……” “朕知道,”魏清微笑道,“太尉的独子嘛。” 这话有些莫名的熟悉,可葛正阳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听过了。 “来,抬起头来,看着朕,个个都低着头,朕有那么吓人吗?”魏清亲切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魏清:你踏马的居然还想睡朕,连傅斯敏都没那么大的胆子 傅斯敏(小声逼逼):我有的 我的女孩们,按倒亲亲,节日快乐(づ ̄3 ̄)づ~ 第59章 天子10 葛正阳慢慢抬起头来, 入眼的正是他魂牵梦萦的绝世美人,身穿龙袍,托腮而笑, 温柔妩媚。 他呆呆地看向旁边一人, 深红朝服,头戴金冠,腰间佩刀,正是他说了要打死打残的那个高个儿。 “葛公子,”魏清向他笑道, “不知你现在可否还想与朕和傅爱卿交个朋友?” 葛正阳两眼一翻, 在大殿众目睽睽之下晕过去了。 “燕归, 你看到他的表情了吗?”魏清拍着折子哈哈大笑,“实在太可笑了。” 傅斯敏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的确可笑。” “朕看到他晕过去的时候,那假发脱落在殿上,差点忍不住要笑出声, ”魏清抚唇笑道, “你有没有瞧见, 其他贡士的表情, 都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实在太逗了。” 他都瞧见了,还瞧见那个伍昱知盯着陛下的脸发了好长时间的愣,不知死活的人实在太多了。 “嘉彦,打算怎么发落他?”傅斯敏问道。 魏清拍拍手上的折子, “朕打算,一锅端!” 葛正阳是清晨进的宫,去了不一会儿,葛伯方也接到了圣旨,让他即刻进宫见驾,接到圣旨,他担心是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在宫中闯了什么货,路上偷偷塞银票与宣旨的宫人,想探探圣上的口风。 来宣旨的福安将银票悉数塞入袖中,回答的时候却是不咸不淡不冷不热,模棱两可,叫葛伯方心中愈加忐忑不安。 一直到殿外,福安停下说道:“烦请大人在此等候传召。” 葛伯方应了,心中七上八下地站在殿外等候天子召见,没想到,这一等,就是等到了正午。 葛伯方眼睁睁地看着殿内传膳,宫人鱼贯而入,可皇上就是没有召见他,他不禁焦急地想:这逆子在宫中到底闯了多大的祸事,越想越心慌,在烈日炎炎下,出了一身的冷汗。 “嘉彦,还要晾他多久?”傅斯敏透过纱窗看着站在殿外脸色惨白的葛伯方。 魏清不慌不忙地喝着清凉的甜汤,调侃道:“上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