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审讯 审讯室里，台灯压得低低的，光线却炽亮，投射在吴再华圆肥的脸上，半暗半明，他的脸容因为长时间的问讯而显得疲惫，眉毛下耷着，只在突然看见厉以森进来时，才乍然挑了下眉，小眼睛瞬间迸射出一缕恨意。 厉以森何偿不是？他压抑着愤怒，和陆星宇一同坐了下来，李芳菲在一旁专心致志地做着笔录。 曾宝贝和石磊、方刚就站在玻璃墙后面观看。 “哼，陆警官，你没证据可以把我放了吧？该问的也都问了，该回答的也都回答了。再找一个警校学生来做什么？他凭什么参与这个案子？”吴再华掀起嘴角冷笑着质问。 “做为死者的好朋友，迫切想了解死者的死因，也并无不可，况且，厉以森同学帮助破案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是警报上早就公开的事情了，有什么可质疑的？”陆星宇嘴角上扬，把手里的日记本往前一推，“你还是先想想怎么解释一下死者日记本里所记载的事情吧。” 吴再华眉心一跳，拨弄了一下一缕掉在额前的头发，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本日记本。 “慌了吧？”陆星宇冷笑，“哼，你说的对，问了你一下午，确实没有什么收获。你身为班主任，在演出之前，出现在后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后台监控里的角度虽然没有拍到你明显接触过道具的视频，但是也不排除盲区的可能。而现在这本……” 陆星宇拍了拍日记本，犀利的目光像两个探照灯般射在吴再华身上：“这本是下午梅院长送来的日记本，裹藏在苏潼的遗物里面。在苏潼的日记里，详细记载了你如何在面试那天利用她迟到威胁她，污辱她。在那次潜规则之后，你又怎么把她骗到宿舍侵犯她，拍下她的不雅照，继续威胁她，阻止她教男朋友。对吗？” 最后两个字咬字格外重，陆星宇身子微微前倾，脸色一沉，严肃地看着吴再华。 吴再华又摆弄了下恼人的额发，舔了下嘴唇。 “你察觉到苏潼想要反抗你，彻底摆脱你，所以你为免身败名裂，你就先下手为强，杀了他！对吗？”陆星宇骤然猛力捶了下桌子，嗓音雄厚有力的叱问！ 曾宝贝并不胆小，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 李芳菲却好像习惯了这样的审问方式，依旧气定神闲的记录。 至于厉以森，一直就是双臂环抱胸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吴再华，目光深邃的像浩瀚星空。他已经不像起初那么愤怒，但那沉寞不语的样子却莫名令人胆寒。 “不对，我没有杀死苏潼，她不是我杀的。”吴再华立刻绷着脸大吼，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让我知道谁杀了她，我也不会放过他。” “哼，也许凶手就是你呢，”陆星宇冷笑，“你不打算招了吗？这日记写得清清楚楚，一年前的面试是怎么过的？你是怎么威逼她就范的？你还想抵赖？” 吴再华抿了下唇，目光闪烁不定：“不！她撒谎！我没有！明明就是她面试迟到了怕考不上，死缠着我，勾引我，我不答应，她就这么黑白颠倒的乱写一气。你们不要相信她！现在社会上就是有很多女人这么下贱，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倒贴着上来勾引，达到了目的，再反过来咬一口！” “是吗？”陆星宇勾着唇角，“你老婆曾经撞破过好事，再把你老婆抓来问问口供，就清楚了。并且你这么说，就是承认你和苏潼确实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对不对？” 吴再华瞬间脸涨红了，用力吞咽了一下，又拨弄了一下他额前那绺掉下来的头发。圆圆的脑袋似乎比较滑溜，搁不住那绺发，拨上去又掉下来，拨上去又掉下来…… “这种事不是常有么？老婆一点风吹草动也是常有的事情。但是，这并不能就此说明就是我杀了苏潼！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杀她！” 吴再华赤红的眼直视着陆星宇，脖子梗得直直的，“没有的事情不要冤枉我。就凭一本日记么？日记里苏潼说我杀了她了么？你们凭什么就这么认定？若有直接证据就告我，否则，别想定我的罪，我要请律师，你们不可以这样做！” 陆星宇听了这话，顿了一下，想着是接下去继续盘问，还是…… 一直沉默不语的厉以森像心有灵犀似的，突然附耳过来，低语了几句。 陆星宇马上站了起来：“先等着吧，你的案子还没有完。在这里，你不会挨饿的。我让人送晚饭给你。” “放了我，谁稀罕你们的晚饭？” 陆星宇不理会吴再华的强烈抗议，和厉以森、李芳菲步出了审讯室。 回到办公室里，陆星宇果然让方刚去买饭给吴再华。 曾宝贝也走了过来，直接问道：“以森哥哥，你是不是说吴再华肯定不是凶手？” “呦嗬，厉害啊！你这小丫头是能看懂你以森哥哥的唇语么？那么小声你隔着玻璃居然能听得到？”陆星宇笑着打趣。 “那是当然喽，”曾宝贝得意洋洋地白了陆星宇一眼，“我和以森哥哥可不是白青梅的，这叫‘心有灵犀’，懂不？” “哈哈，”陆星宇大笑，“这说明你真的把厉以森放心上了，才能那么注意他的一言一行。可惜你以森哥哥怕是不领情。” “好了，说正事。”厉以森不耐烦地拧眉，打断了他们俩个的调侃。 陆星宇立刻敛了笑，摆出工作脸正色问道：“是，以森，我正想问，你怎么敢这么断定？” “很简单，”厉以森迅速回答，“当你把日记本拿出来的时侯，说了那些话，他不时的拨弄头发，那正是他内心局促不安的状态，他的心理正在承受着巨大压力，这说明问案方向是正确的。只要再进一步逼问就能突破他的心理防线。” “是的，果然我一逼问，他似乎就承受不住了，改口说是苏潼为了面试过关，主动勾｜引的他。”陆星宇说道。 “正是，”厉以森冷着脸，“然而他在说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