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曙被问得一怔，“我是男的啊！”

    沈远岚失笑，“其实无关男女，也无关情爱，问的不过是个取舍。”

    同一时间，安若也在问三小：“如果是你们，你们会如何取舍？”

    沈婉娘正在抹着眼泪，“小鲛人好可怜啊！就那么化成泡沫了。也是，她那么喜欢那位公子，怎么可能会为了自己伤害他呢？如果是我，也不忍心的……”

    沈清越仰起头，“有什么不忍心的？那男的都娶别人啦！要我，就一刀杀了那公子，还做快活消遥的鲛人。”

    沈素娘还有些懵懂，“我一点都不想离开爹娘，我才不要离开爹娘跑到什么陆地找公子呢！娘，我要一辈子都留在你身边……”

    搂着安若，小丫头撒娇地在她怀里蹭啊蹭。

    沈婉娘偷看安若，半晌，才小小声地问：“娘，你呢？你会如何取舍？”

    我们会不会是被你舍去的呢？

    安若还没想到那么深，只是揽了小姑娘的肩，若有所思地道：“娘也不知道，娘还没碰到过王子……”

    如果她有喜欢的人，会是什么样的？

    许是日有所思，晚上安若就做了小人鱼的故事，只是故事里的人鱼变成了她自己。

    她站在甲板上，手持匕首，惶然而凄楚，一时不知该如何抉择。

    就在她上前一步俯下身时，原本背对她的王子突然转过身来。

    一张清俊而熟悉的面容映入眼中，目光仍是那样冷淡，“抓到你了！”

    安若吓醒，翻身坐起，还没缓过神，就听到一阵“哐啷哐啷”响，好似有人在敲锅盆。

    她出门，正赶上沈刘氏披着衣服出来，“吓到了吧，若若。别怕，这是村里闹贼了。”

    “知道了，娘。你也回去睡吧！”安若笑应，只觉一股暖意。

    原身可是上河村落地户，反是沈刘氏是后迁来的，沈刘氏反过来安抚她，可见是真关心。

    睡自然是睡不着了，安若才看了两页书，外头就有叫门声。

    却是里正的儿子刘安来请她和沈远岚过去一趟。

    “也不是闹贼，就是柱子哥家抓到一个偷看他洗澡的。”

    “偷看柱子哥洗澡？！”安若一个没忍住，惊问：“这里这么开放的吗？”

    刘安还在感慨“世风日下”。

    沈远岚已经看向她，神情古怪。

    安若忙住嘴，推着沈远岚去了刘里正家。

    进门时，刘柱正指着被捆住倒在地上的男人破口大骂。

    一旁看热闹的窃窃私语，眼底眉稍全是八卦的意味。

    刘里正却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一看到沈家二人进门，立刻就叫刘安撵人。

    原还有不想离开的，被刘里正狠瞪几眼，也只能讪讪离开。

    刘里正让刘安把那男人拽进屋里，这才正色道：“沈秀才，此人就是今夜偷窥柱子洗澡的恶贼。柱子，你说……”

    刘柱早就气得脸都涨红了，虽然身体还没恢复，干不了活，却已经有了骂人的力气。

    “这个王八蛋，早几天就盯着我们家了。好几回来问我受伤的事儿，问我到底是怎么好的，那个手术又是怎么回事，还说要给我钱，求我让他看看伤口。我呸，我刘柱是啥人，能上他的当！”

    他转头看安若：“安娘子，我可不稀罕他的臭钱，绝没让那王八蛋看过。哪想到这王八蛋假装走了，今天晚上却偷偷跳进我家来偷看我洗澡！我呸，什么玩意儿……”

    安若这会总算是听明白了。

    她之前原来是想歪了，这根本不是风化问题，而是另有谋算。

    怪不得刚才沈远岚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原来他刚才就知道，这贼是冲着她来的。

    果然，那贼倒在地上，拱着身子一直把脸往她这边转，脸上的兴奋劲抹都抹不去，“您就是安娘子？安娘子，刘柱的手术真是您做的？那刀口是你开的膛，你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