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铮一个箭步上前,将她稳稳的抱住,“筠雅,筠雅!” 他叫着她的名字,声音有些颤。 许迎樟的脑子一片空白,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般,定定的站于原地,一动也不会动了。 她的手里,还拿着那满是鲜血的“凶器”。 就那么一脸呆滞木然的看着他。 邢铮转眸看向她,眼神是复杂的。 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情愫,许迎樟说不出来。 唯一能读懂的只有愤怒。 然后他什么话也不说,抱着郁筠雅急急的离开。 “善后!”邢铮对着沈立沉声道。 “是,铮哥!”沈立点头。 看着许迎樟的表情亦是复杂的。 然后迈步朝着她走来,“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谢谢!”许迎樟面无表情的拒绝。 唇角扬起一抹苦涩又自嘲的冷笑,“你现在应该去给他开车。他现在根本不能自己开车。为了两个人的安全,你也应该去!” “迎樟……” “我自己会去警局。”许迎樟冷声道。 “你现在……” “谢谢,我不需要!”许迎樟将手里的椅脚一扔,一脸坚定的看着沈立。 沈立深吸一口气,很是无奈的点了点头,“行,那你自己小心点。” 许迎樟站于门外,看着外面完好的设施,除了只有浓烟,并没有火星,笑了。 笑得很是苦涩又苍凉。 郁筠雅,何必呢? 何必做这些?多此一举呢? 许迎樟的脑子里,全都是刚才邢铮看她的眼神。 那样的眼神,是对她充满绝望的,是对她充满恨意的。 是啊,他亲眼看到她对他的挚爱动手,她的手里,还拿着凶器呢。 警察来了,许迎樟录了口供,自然是如实说的。 “迎樟,你怎么样?怎么全都是血?”急切的声音传来。 郑勒站于她面前,双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臂,“走,我送你去医院。” “我不去!”许迎樟毫不犹豫的拒绝,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排斥,声音甚至是尖锐的。 “你受伤了,全都是血,你得去医院检查一下。迎樟,听话!”郑勒好言好语的劝着。 “我说了,我不去!”许迎樟的眼神呆滞,语气却是坚定的。 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去医院。 那是地狱,是她这辈子的地狱。 “行,不去医院。”郑勒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连连点头,“那先离开这里,这里都是烟味。先去我办公室,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许迎樟的身上全都是血,看着就像是从血堆里捞出来的。 郑勒也看到了她左手掌心的伤口,此刻都还有零星的碎玻璃渣扎在她的肌肤里。 他几乎是强制着许迎樟到他的办公室,十六楼。 看着许迎樟手掌上的伤,还是右侧大腿上那扎着的木头屑,郑勒的眉头拧成一团。 “迎樟,你这伤口,还是得去医院……” “不去!”许迎樟冷声打断,“我没事,谢谢!” 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许迎樟!”郑勒厉声吼着她,“你能不能别这么拗?啊!就算我们已经不是……我们还是朋友!我现在还是你姐夫!算是你半个亲人!你能不能顾顾自己的身体!许迎樟,你信不信,我把你打晕了送去医院!” “医院”两个字,就像是两把刀,每听到一次,许迎樟便是被剐心一次。 没有人能理解,她对医院有多排斥,有多拒绝。 那是扼杀她宝宝的地方。 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去。 许迎樟深吸一口气,重重的闭了下眼睛,“我自己是医生,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伤口!” “你是医生?”郑勒一脸震惊的看着她,“迎樟,你骗谁呢?你学得的外文,你对医理一窍不通,我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许迎樟冷声道,然后一下一下拔着大腿上的木头屑。 那么麻木的动作,就像是感觉不到痛意一般。 郑勒看着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 “你老公呢?我给他打电话……” “不用!”许迎樟脸上的表情微微的僵凝了一下,“一点小伤而已,我不想让他担心。没事了,谢谢你了,姐夫。我先回家了。” “迎樟……” “这些都不是我的血。”许迎樟淡淡的一笑,无所谓的一耸肩,“打扰了,我先走了。” “我送你回去。”郑勒从桌子上拿过车钥匙。 “真不用!”许迎樟拒绝。 她再清楚不过,她现在与郑勒的关系。 如果让许家的人知道,估计又得对她各种讨伐了。 郑勒的手机响起,看着手机上的号码,他的眉头拧了拧。 许迎樟也看到了上面的名字——许盼。 勾了勾唇,没再说什么,离开。 郑勒挂断电话,有些烦躁的爬了下头发,疾步追上许迎樟。 …… 郁筠雅被推进了手术室,邢铮站在手术室外,眉头深拧,眼神冷冽阴鸷。 衣服上,还沾着血渍,都是郁筠雅的。 只是,他此刻脑子里却全都是许迎樟那绝望的,自嘲的,冷笑。 他抱着郁筠雅离开时,许迎樟的表情,就像是刻在他的脑子里一样,怎么都移不开。 急切的脚步声传来,“怎么回事?你电话里说,雅雅出事了。” 男人,与邢铮差不多年龄,那一张俊美的脸,与邢铮那冷毅刚烈的脸,成鲜明的对比。 他的脸,柔美中带着几分妖冶,美艳不可方物,如同那妖娆绽放的罂粟花,妖中带着几分毒。 “还在里面。”邢铮看了眼手术室的门。 郁寅的眉头拧了拧,眼眸里有着几分不悦,“不是我说你!你说你,雅雅回来,你不告诉我们。上次出院才是一个月前,现在又给进医院。” 他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满,“阿铮,你对我妹妹到底怎么个意思?” “既然你来了,那我先走了!”邢铮冷声道,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能不能不要回避?”郁寅气的一拳头揍向他的胸口,“你他妈结婚了就别来招惹我妹妹!” “从来,我只把她当妹妹。” “咔嚓!” 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从里面出来。 郁筠雅坐在轮椅上,抬眸望着邢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