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狼记

巧合,开始了放手错过,失之总是在须臾间失了最初的心动呵于是遇到一个又一个却无法倾情身凉剑寒杯酒冷任这天下,众生芸芸何方是归处……轻~喜~剧内容标签:灵魂转换穿越时空搜索关键字:主角:任何方

第64章
    "如此啊......自然收了清了都是好的。"任鑫明白了其间关系,想也不想便结论,顿了顿,加劝了一句,"只是,公子还是先行多多调养一段时日吧?"

    "恩。"任何方心知再调理纯属多余,不过他并不急这件事,加上任鑫任骉这段时间操劳忧心,他因了这份情,多少不忍忤了他们好意,哪怕实在婆妈,也就慡快答应了,"任骉呢,又进山去了么?"

    "也就这时候回来了。"任鑫看看日头,"公子晚膳想吃些什么?"

    既然好了,食忌也就解了,清淡了这么久,公子肯定想打打牙祭。

    "不用太麻烦,稍微来些就好......"任何方摸摸下巴,开出菜单,"百鸟朝凰,麒麟脱胎,当归huáng鳝,荔枝石磷......"咕嘟嘟咽了口唾沫继续,"虫草鸭舌,红梅鱼肚,龙凤穿翼,清汆丸子,八鲜清煲,宵笼鱼丝,桂香gān贝......"

    "公子......"任鑫开始还数着默记,到后来听得头昏,终于明白某人直把他当猴耍,忍耐地哀哀叹了口气,打断任何方没有尽头的妄想,无奈道,"......任鑫知道了......"现在哪里有这些食材,有也根本不会做。往后去第一楼、天下鼎那种地方的时候,记得再替公子叫上就是了。

    任何方眯眯眼,瞄瞄垂头丧气,哭笑不得的任鑫,耸耸肩,放过他,转头瞅瞅旁边木矮桌上的茶盏,端来润了一口喉。

    --点得有些口gān了。

    而后,想起了那句"渴了"之后的山水,和唇舌jiāo缠。

    "任鑫,把任森的剑给我。"

    任鑫闻言一愣,拿不准该说什么,于是默不作声取了当初在崖边上好不容易找到的剑,递给任何方。

    任何方接过,握了柄,端详了会鞘,而后拔剑。

    那剑出鞘一尺,便没有了。

    断了。

    断剑难铸。

    故人不再。

    任何方横举剑,向着太阳方向眯起眼看了会。

    而后解了那上头有些年头了的穗。

    归鞘,剑递给任鑫。

    起身回了屋里。

    暮烟袅袅chūn已晚 二

    有情有义也好,无欲无求也罢,游岳dàng,游岳dàng,游岳而dàng,不过教人无论作什么在何处,时时记得寄情与这天地之大,莫要被往事凡尘遮了眼,蔽了真性情。

    至于身游,还是心游,并不要紧。

    游天下山岳川野,dàng心中尘埃浊然。

    所谓尘埃,所谓往事,不过新旧记忆而已。

    人在出娘胎前,早于睁眼见世,便开始了记忆。

    怎么样的记忆,怎么样的人。

    怎么样的过往,怎么样的现今。

    此心法所求的心境,便在其中了。

    --出神入化。

    我可为山,亦可为水。我即山水,山水即我。不为世恼,不为世拘。山水记得,我亦记得。

    --天人合一。

    山即是水,水即是我,我即是山。山山水水,记不记得,皆在足下,皆在心中。

    --光yīn如驻。

    沧海桑田,所谓如驻,便是永恒,亦是刹那。永恒刹那,刹那永恒,无山无水,无水无山,亦无我。

    如此,往事前尘,景景幕幕,记得,也是不记得。

    -- -- -- -- -- --

    任何方静静坐在屋顶上,迎着初升的朝阳,顺体内真气畅快流转。

    如同江河入海,化云回天,凝雨凝雪,重降世间,润物养生,复聚低洼,而后,重入江河。

    天生的,再自然不过的循环。

    前尘往事一幕幕来,清清楚楚,却也淡淡。任何方记起那其中,自己种种苦辣欣喜,爱恨情仇,悸动酸痛。

    但是,这次,虽依旧身在其中,却再无半分撕扯,只余心静。

    不知运行了多久,真气慢慢平息敛回丹田。

    任何方睁眼,眸中清亮淡定,竟是如同白首峰上,那火口湖一般透彻深邃。

    拔剑,出鞘。

    右手执剑,左手移近湜匡剑尖,无名指伸向锋刃。

    立刻,指上多了道一寸长的伤口。

    乌紫的血从其中喷薄而出,色泽又马上转成鲜红,流淌得也慢了。

    催动内力bī出带了残毒的污血,甩甩手指,归剑入鞘,掏出伤药撒了些粉。

    手上,伤口触药立收。

    地上,毒血所及之处,野草立见焦黑。

    -- -- -- -- -- --

    起身,回头,果然见得任鑫任骉在院中看着。

    一夜露湿了他们的衣衫。

    任骉山上打猎救回来的本地女子,从房门里探出些来,也怯怯地打量着。

    任何方朝他们略略点了点头示意安好,掠了出去。

    屋后不远,便是莽莽山林。

    无须竭力用功,由内息自如流转,稍稍提气,已如大鹏般乘风而行。

    足尖偶尔在树梢叶尖轻轻一沾,立刻,又飘出下一个几十丈。

    衣袂乌发,在劲风中烈烈,五脏六腑,在吐纳间清透。

    任何方一路朝山峰尖顶而去。

    -- -- -- -- -- --

    千丈悬崖,雪峰之上。

    "原来,在世为人,其实不过旧事重演。"任何方举剑对日,另一手顺了顺上头旧旧的剑穗,"那么,我许人世间一方平安富足,人世须让我讨一个公道。"

    明晃晃的阳光从剑穗间隙里,she过来。

    任何方在一片白耀中瞳孔收缩,眼睛却眨也不眨。

    金白光华中,再次看到,那片平原上与骑兵恶战的láng群。

    那些前仆后续,赤红眼迎着火把而上,撕裂马腹,掏出马肠,扑下骑兵,咬断咽喉,自己却也被马刀腰斩,被乱箭she杀,被枪矛刺穿的láng。

    那个绿眸黑发,浴血尤笑的兄弟。

    那些纵野马群来相助,又豪慡朗笑拍肩辞别而去的人。兄弟的兄弟,亦是兄弟。

    任森。

    剑在穗在,人在剑在。

    我在剑在,穗在你在。

    我在,你即在。

    从此,再不愿苦苦寻觅等待可驻情之人。

    只愿爱这天下人,爱这西北苦寒之地,挣扎求生的彪民悍马。

    如墨青色,巨láng为旗。

    我要这片西北动乱,马贼横行,人命草芥之地,一载而平,三年而起,五秋而富。

    -- -- -- -- -- --

    任何方看看包围院子的一群白褂双刀的武士,眼角瞄了眼任骉救回来的陌生女子所住的房间。

    那女子身无武艺是真,气质贤淑不同平常富人家养得出的小家碧玉也是真。

    转身看看任骉,看看任鑫,任何方挑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你们两个,谁准备好娶妻成家了?还是,抽签猜拳赌大小?"

    任鑫缩缩脖子,默数地上蚂蚁。

    任骉转头看天,研究天上白云。

    那房间窗后布帘一动,偷听的人离开了窗边。

    不会会,门打开。

    那女子十六七岁,已经换上她被救时的衣服,长裙宽袖,朝任何方他们深深一躬礼,而后嘀嘀咕咕说了一席方言,走出院子。

    自有小巧的轿子迎了她入座,领头的武士朝那少女恭敬行礼,跟着收队,走了。

    "有人伤了少女怀chūn心了那。"任何方喟叹,"没事做什么招惹人家。"

    "见死总得救吧。"任骉无奈。

    任鑫暗乐。

    "你若真不想娶她,我们即刻回琅罢。"任何方结论,而后调侃道,"她逃婚不成,大概会嫁给一个糟老头子,没准反而被那老头子的儿子看上,而后一生不幸。"

    "公子!"任骉恼了,"我不救她,她便好了么?嫁入大户人家,她靠自己也能闯一条生路,总比死在山上了好!"

    "任骉!"任鑫大惊,喝。

    "......"任何方良久不语,而后道,"没错,人生在世,再困顿,总也可能有变数。死了却一了百了,再无峰回路转之时。任骉任鑫,你们记得,莫要像任森那般才是。"

    话音淡淡飘在空气里,人已经转身出了院门。

    任鑫狠狠白了任骉一眼,回屋子收拾东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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