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的獠牙放在他的脖颈处,先伸出腥臭的舌头在动脉添了添,在他脖子上留下浑浊的唾液。 “许久没有当过男人了。”它感叹一声。 “我劝你一句, 这不是你能动的人。”胡说靠在墙上,冷言道。 “哈哈!”它发出狂笑, “你我都能动得,他区区凡人, 不过是一捏就死的蝼蚁。” 话音刚落,它锋利的獠牙毫不犹豫地向梁尽的动脉咬去。 胡说许久后才恢复如常,将玉佩给温灿戴上, 莹莹的光芒笼罩着她。她这才给姜逢打了电话,报上地址让他来接人。 梁尽和温灿都倒了,她一个人可背不动。 然后她把破烂不堪的人皮脱了,随便在宋伊伊的衣柜里找了身衣服擦gān净血污,凑合着套上。 胡说的内心简直在滴血,这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身体。魁梧的身高壮硕的肌肉完全是她的理想型,谁知道就这么被毁了,啊!简直太可惜了。 接着面对满室的凌乱,她觉得自己真能当初哭出来。 门外躺着一个,chuáng上躺着一个,地下还有两个。她也很想躺倒不用收拾残局好吗? 纵使内心抓狂,她还是开始动手收拾。把温灿抱起来扔到chuáng上跟宋伊伊挤一挤。梁总她是抱不动了,把他拖到一边靠着,省的妨碍扫地。 待把人安置妥当,她去外面找来扫把开始扫地。 先把那一坨灰给单独扫起来装在塑料袋里,这恶鬼的灰可不能乱丢,得带走。她便打扫边碎碎念:“说了不让你咬,你偏咬吧。我就是故意的,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是最喜欢gān别人不让gān的事了。回头再让你闻出来不对劲跑了怎么办?一开始真是太小看你了,连我们那里的人都敢惹,欺负我修为低是不是?这回碰上不得了的人物了吧,活该!化成灰灰变成渣渣了吧。” 她正在碎碎念,察觉身后有一道目光。她一回头,看到宋伊伊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坐在chuáng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被吓了一跳,拍拍自己的小心脏,“你吓死我了!” 宋伊伊的身体昏迷但大脑清醒,能感知到周围发生的事情。“她”最后把记忆给了她,让她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宋伊伊看看身边的温灿,对着胡说轻轻道:“谢谢你。” “嗨,小事一桩。”自从来了凡间,胡说听到过太多感谢的话,她有些飘飘然,忘记了之前的自己躺在那里进气多出气少。 “她”临走前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宋伊伊。 宋伊伊看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以为去到了该去的地方。而“她”是另一个自己。 “嗨。” “她”跟她打招呼,宋伊伊茫然得不知如何回应。 “我不是你,是你未见过面的姐姐。” “她”拉着她的手,带着宋伊伊去看“她”的世界。 “她”是第一个出生的,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就断了呼吸。大家都还没来得急为她悲伤,宋伊伊就来到这个世界,发出嘹亮的哭声。没有人再关注“她”的离去,“她”又眼睁睁看着母亲生下宋伊伊被恶鬼霸占了身体。 恶鬼在获得生命后又垂涎宋伊伊的身体,而那时垂涎宋伊伊身体的又何止是它,“她”也想触摸这世界啊。 “她”与恶鬼缠斗不休,怨气越来越大。他们互不相让,都想霸占宋伊伊的身体,不让对方得逞,宋伊伊就这样无知无觉的长大。 恶鬼后来已经不再与“她”斗争。水满则溢,“她”的怨气过盛注定将走向消亡不入轮回。它只用等待,坐享其成。 是什么改变了“她”的想法? 是宋伊伊因为生病求生欲低迷,终日浑浑噩噩làng费着本该也属于她的生命时,宋国明告诉宋伊伊,她本来还有一个同胞姐姐,若是姐姐知道宋伊伊如此不珍惜生命,该有多伤心啊。 “她没有看过的景色,你要代她去看一看,她没尝过的美食,你要代她去试一试。她一定在默默守护着你,伴你一次又一次度过难关。” 这个世上还有人记得“她”,从那天起,“她”就变成了宋伊伊的模样。 “她”又带着宋伊伊回到那天在墓地,这次面对那个踩着红色高跟鞋的女人是“她”。 “你身上的怨气越来越诱人。”那个女人舔舔红唇,“你把怨气给我,我把那个小姑娘的身体送给你好不好?现在她的身体可承受不了你的怨气。” “她”拒绝了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很恼怒,她的灵体在她的重击下开始破碎。 “她”最后对宋伊伊说:“好好活下去,告诉温灿表姐要小心,她只差一点点,就快要来找她了。” 姜逢到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收拾gān净。宋国明醒来,宋伊伊将来龙去脉告诉了他,他佝偻着身体,一言不发。胡说不知该怎么劝说,让姜逢先把人背走。 “哎,你怎么变回来了。”她不是最爱她的身体,脱也不愿意脱。 “废话那么多,赶紧走。” 宋伊伊默默陪着父亲,虽说这是个小姑娘,但胡说觉得她比温灿这个老女人成熟多了,他们也许很快就能从噩耗中走出来。临走时,宋伊伊把“她”告诉她的事情告诉了胡说。 胡说的脸在听完后瞬间凝重起来。 “表姐还活着我很开心,希望你们能照顾好她。这段时间我想和爸爸回乡下,妈妈凭空消失了,我们留在这里会引起麻烦的。” 她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说这些话时是很平常的语气。 坏坏被通知今天晚上要跟姜逢一起睡。 “爸爸嘞?妈妈嘞?”他不是很想跟姜逢一起睡,不停地发问。 不见到爸妈他是会闹的,姜逢带着他往主卧去,温灿和梁尽躺在chuáng上,“喏,他们睡着了。你不能吵,今天晚上跟你姜叔叔睡吧。” 坏坏瘪瘪嘴满是嫌弃,“不要。” “不要也得要。”他也不想跟一个小屁孩睡好吗? 心思一转,他戳戳坏坏的小肚子,“姜叔叔带你去找漂亮姐姐玩好不好?” “好呀。” 坏坏喜欢一切漂亮的东西。 胡说正在房间里找东西,听到敲门声不耐烦地喊:“谁呀?” “我。” 这人真是闲的没事gān,“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姜逢不客气地开门进来,看到房间里被翻得跟狗窝似的,“你这找什么呢?” “找我的葫芦。” 宋伊伊的话给了她警醒,现在要来找温灿的不会是什么好人,单纯的来叙旧。肯定是有麻烦,被她忽略了。 “你的葫芦不是在那儿吗?”他指了指柜子。 “我说呢,怎么一会儿工夫就不见了。” “......” 胡说拿起葫芦开始赶人,“出去出去,我要gān正事别妨碍我。” “我在这儿你也可以gān正事啊。”姜逢抱着坏坏,扫开chuáng上的杂物,就这么坐下了。 “胆子那么小,就别丢人现眼了。” 这是在侮rǔ他,姜逢拒不承认,“谁胆子小了?别胡说八道。” “谁胆子小谁知道,待会儿可别吓尿你。” 胡说不再与他废话,把葫芦盖儿打开。她闭眼念诀,葫芦轻轻颤动,姜逢只顾着看热闹忘记把坏坏的眼睛捂上。 金色的光芒从葫芦口倾斜,胡说将葫芦倒放,大喝一声“出!”一只白色的兔子就凭空现在地上。 “这就吓尿我了?” 胡说没有理他,拎起兔子耳朵,“这不对啊。” 这相当的不对,洁白的小兔子无辜地看着她,她被耍了! 坏坏看得目瞪口呆,兴奋地拍着腿,“兔纸!兔纸!” 胡说把兔子扔在chuáng上,匆匆出门。 “你去哪儿啊?”姜逢在后面问。 “有事,一会儿就回来。” 她得找人问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夜已经很深,陆锦年独自一人睡在酒店大chuáng上。元起不愿意与她同处一屋,自己另外订了房间。